秦伍盈终究是被拉住了,只能看着一行人越走越远。
她垮着一张胖脸,气哼哼道,“都怪你们,你们就是帮着那个死丫头,不让我和州伢子在一起,她挣的银子又不给你们用,你们巴结她有啥用。”
“小妹,林子里有危险,到时候谁来救你?”秦伍华无奈道。
“州伢子肯定会保护我,州伢子心里有我。”秦伍盈哼哼说。
秦伍财撇了撇嘴,谁都知道裴辰州瞧不上他这个妹子,秦伍盈却整天做白日梦,不肯承认现实。
也是,如果她承认了,还怎么坚持下去呢。
老秦头摇头,看来,还是赶紧给亲伍盈说一个好人家,等嫁人了,尘埃落定了,她的心就定了,不然整天嚷着要嫁州伢子,老秦家脸面也不知道往哪里搁啊。
比起上一次,秦旺天和秦旺地安分了一点,一路上都没咋说话,也不闹腾。
而且,秦旺达手里拿着鞭子,在身上抽一下,就要起一条血条。
有果木的地方距离林子边缘有点远,走了半个时辰才到。
前方不远处的一处茂密的草丛下,卧着一只山鸡,秦容和裴辰州一起看到,裴辰州默不作声从后背抽出了弓箭。
“嘘,你们动静小一点。”秦容转脸看后面,向大家打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哎呀,有山鸡,今天咱老秦家有鸡肉吃了。”这一提醒,箭还没放出去呢,秦旺天就看到了,赶紧跑了过去。
“是啊,过年吃的都是熏的死鸡肉,哪里有鲜鸡肉好吃?”秦旺地也跑了过去。
裴辰州只好放下弓箭。
“州伢子,山鸡是咱们先看的,不能便宜别人。”秦容冷冷道。
“恩,我这就抓。”裴辰州迈开长腿。
那只正在睡觉的山鸡被惊动,惊叫着飞起来,拼命扑腾着翅膀,半飞半跑。
“你们都给我停下来,这只山鸡是州伢子和容丫头看到的。”秦旺达皱眉说。
“大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咋证明是他们先看到的,明明是我们先看到的,他们先看到他们咋没有抓到。”秦旺天为了吃鸡肉,鞭子也不怕了。
而且这种事情的确不好证明,谁先看到的,是过去的事情,还能回放不成?
秦旺地也边追边不悦地说,“等我们抓到家了,你不吃肉,不喝汤,还不赶紧一起来追。”
秦旺地见两人不要脸得这样理直气壮,他又的确找不到反驳的理由,脸上很不好看。
“说得对,先看到先抓到,我们抓到了,就是我们先看到。”秦容说着,和裴辰州一起追山鸡。
“好不赶紧帮容丫头他们。”菱花话音还没落呢,王庚就冲了上去,帮着秦容和裴辰州一道抓山鸡。
“你们这样不公平。”秦旺地大叫起来。
“啥不公平,你们去抓别人先看到的山鸡就是公平?”菱花好笑道。
山鸡上窜下跳,飞来飞去,还不太好抓,几人跑来跑去,满头大汗。
裴辰州停了下来,摸出腰间的弓箭,在山鸡飞起来的时候,一箭放出。
山鸡从树梢上掉落下来,双腿上插着一支箭。
秦旺天和秦旺地赶紧跳起来抢夺,眼看着山鸡就要到手里,冷不防后背挨了一脚,两人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跌了一个狗吃屎。
山鸡稳稳落在秦容的手里,它挣扎着,血流如注。
“乖,不要乱动啊,这么多的血,流掉了多可惜。”秦容从背篓里拿出细麻绳,破布,帮山鸡包扎了一下,同时把它的腿绑起来,不让它乱动。
“死丫头,你这是什么意思?明明我们都要接到了,你往我们背后踢一脚。”
秦旺地爬起来,气哼哼道。
秦容望天,“不要乱说啊,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踢你们了。”
“死丫头,看我不好好收拾你。”秦旺天捏住拳头就冲了过去,眼里都是怒火。
秦旺达一鞭子抽过去,不偏不倚,正好打在秦旺天举起的拳头上。乐视
“嗷呜。”秦旺天惨叫一声,剧烈的疼痛让手都颤抖起来,一看手背上多了一条血痕,他气得浑身发抖。
“大哥,明明不是我的错,你要帮着外人。”秦旺天龇牙咧嘴道。
“不是你的错?明明山鸡是州伢子打下来的,你好意思舔着脸去抢。”秦旺达冷冷道。
“他用弓箭,耍诈,大家徒手抢才公平。”秦旺地大叫。
“这是你们家的林子,谁说不可以用弓箭了?如果你们有你们会不用?”秦容好笑道。
两人哑口无言。
“你们都给我收敛一点,一开始就跟容丫头和州伢子争抢,人家打到了山鸡,又想拿现成的,还要不要脸?”秦旺达不客气道,“让你们跟着来这片林子,已经是州伢子和堂妹宽容,你们不知道感恩,还想抢人家的东西?”
“还不是爷拉下脸面求她,咱们老秦家人都在她面前下跪了,我们讨一点好处又咋?”秦旺天摸着被打红的手,气呼呼道。
“还嘴硬,下跪是因为三叔的错,爷恳求堂妹是以前老秦家对她不厚道,咱们做人要讲道德,要明事理,要对得起良心,不能只知道一味指责别人,上次老秦家挣的那几两银子,还不是有容丫头的功劳,你们不知道感恩,还一次次为难她。”秦旺达不客气道。
两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理是这个理,可他们就是看不惯秦容,最根本的原因是,明明她是从老秦家出来的,凭什么她过得这么好,老秦家只能眼巴巴看着?
秦容不想搭理两个人,“大堂哥,不用说教了,下次你来就成。”
说完继续向前走,到了那些果木树下,开始爬树。
秦旺天和秦旺地听说下次不带他们了,脸色变了变。
老秦头私底下说过他们好几次,要对秦容态度好一点,这样才能多挣银子,给他们讨更好看,家境更好的媳妇儿,如果让老秦头知道这件事,肯定是一阵劈头盖脸的骂。
“让你们安分一点。”秦旺天寒着脸,也爬上树去砍果木。
这两个教而不善,烂泥扶不上墙的,他实在不想多说了。
每人一棵树,砍伐的声音充斥在这一片寂静的林子里,惊起了一些冬眠的鸟儿。
秦旺天和秦旺地耸拉着脑袋。
“哥,我们咋办啊。”秦旺地问。
“先去砍柴。”秦旺天阴着脸说。
他不想再被老秦头戳着脑门骂了,还担心以后娶媳妇的事情。
看来,有些事情他不想做,也得做了,有些人再讨厌,也得面对。
“容丫头,我砍木,你去割马草。”等砍到一半的时候,裴辰州对秦容说。
这附近,就有不少地方长着马草。
“嗯好。”秦容下了树。
“戴上手套,小心别割伤了手。”裴辰州又叮嘱。
“放心啦。”秦容背起背篓,到一边割马草。
现在是冬季,又经过了一场寒流,但原始森林里大树遮蔽,保温作用不错,猪食,马草,都能正常生长。
秦容留意了一下,地面上,果然生长着一些猪食,零零星星的,但也要比外头密,如果以后进林子找猪食,能省不少时间。
“容丫头,今天那件事,你不要告诉爷好不好?”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秦容有点意外,换头一看,秦旺天和秦旺地正站在她的身后。
这二人冥顽不灵,居然回来求她?
“我从来不喜欢在背后嚼舌根,你们来跟我说没用。”秦容冷淡道,继续割马草,不想和这二人多说。
“大堂哥肯定会说,容丫头你就和大堂哥说一声,让他不要告诉爷。”秦旺地说。
“大堂哥的决定,我为什么要干涉?他是大人了,有他自己的主意。”秦容带着好笑道。
而且,这两人的所作所为,她完全不想为他们说话。
下一次,她是绝不会同意他们跟着来了。
秦旺天和秦旺地对视,两人眼里都闪过一丝阴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