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没看到就是不存在了?我么们主人家眼睁睁地看着,污蔑你们有什么好处?”
秦容寸步不让。
“没有就是没有,宝儿虽然挂着两行鼻涕,可是从来不会弄到饭菜里,他是我们的娃儿,我们心里有数。”小白氏坚决不认。
“不承认,好,你们饭也吃了,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了吧,我们屋子太小,装不下人。”秦容冷冷地下逐客令。
这窝囊不检的一家三口,是坚决不能再留了。
吕老四也恼了,梗着脖子,“要我们现在离开可以,不过要答应我们一个条件。”
哟呵,还提条件了?这是更无耻的。
一般人被赶出主人家,多少会有点羞耻,恨不得快一点离开,免得被人看到了指指点点。
这家子倒好,反而要挟起主人家来。
敢情这个家是他们的?
“什么条件啊,说来听听。”万氏带着嘲讽道。
吕老四吞了一口口水,“我们不仅仅是来拜年,也是有事情找你们,本来想等吃过饭,唠嗑唠嗑离开的时候,再跟你们说,现在你们赶我们走,我们只好先说出来。”
小白氏接过话茬,“我们想跟你们借二十辆银子。”
什么,秦容气笑了。
“我们住这样的棚子,哪里有银子啊,小姨母你这是在开玩笑吧。”
“虽然你们住的不好,可是你们有的,却是那些住瓦房的人家都有不起的,你们肯定在攒钱盖砖瓦房,几十两肯定有。”小白氏如此分析道,“你也知道我们吕家现在不好过,我们只是想借点钱去周旋,过一久就还给你们,保证在你们盖房子之前还,你们帮了我们吕家,我们会好好感谢你们。”
比起刚才,小白氏这番话态度还不算差,不过,秦容不会被这些表面上的工夫蒙骗,失去判断力。
小白氏这点皮笑肉不笑的礼貌,不过是为了借钱罢了。
“我们都过得不咋样,哪里有钱借给你们?”秦容凉凉道。
她心里清楚这笔钱要是借出去,就不可能要得出来了,吕家人咋样,看这一家子的作态,以及小白氏被生活摧残成啥样就知道。
二十两银子,就跟肉包子打狗似的。
果然,看她不愿意借,夫妻俩的脸色又不好看了。
“你们过得不咋样?猪有吧,鸡有吧,连马都有,火灶上都是熏肉,屋子里堆着一箱一箱的东西,都是花钱卖的,除了棚子简单一点,你们可是过得比所有人都滋润,还说没有钱,谁信?”小白氏一脸的不相信,音调又大喇喇地高了起来。
老秦家人也在招待拜年的亲戚,听到下面传来吵闹的声音,都屏住耳朵听。
“是借钱的。”冯氏说,“这一家人口赖着不走,看他们咋应对,恶人自有恶人磨。”
郑氏也有点兴奋,“哼哼,平时在我们老秦家跟前嚣张惯了,现在知道头疼了,咱们谁也不去帮那丫头,看她咋办。”
“不光不帮,咱们还要帮一帮那一家三口,当初白氏嫁进来老秦家,小白氏和咱老秦家也能沾上点关系是不是?”周氏眼珠子转了一转,道。
这些媳妇在伙房里忙碌,陈氏灰头土脸,坐在灶旁劈柴,管火,不时还要洗锅子,抬脏水,最脏最累的活儿都是她做。
自从上次那件事以后,本来模样生得不错的陈氏,顿时失去了所有的光采,整个人都黯淡无光。
她默默地听着其他人说话,开口,“你们去做这件事,被爹知道了,爹会责骂你们,不如让我去。”七界
几个媳妇看她一眼,眼里都是鄙夷,嫌弃,这个不检点的女人,丑事被揭露以后,一直活得低声下气,不过她说得对,她们都不想挨老秦头骂,反正陈氏破罐子破摔,还不如让她来,她们乐意。
“好,这件事最好闹大,让村里人都知道,死丫头连姨母一家的死活都不管不顾,没良心。”郑氏说,“她那些银子,不拿一点给老秦家用,留着盖房子刺我们的眼,还不如借出去,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陈氏心里面窃喜,做了这件事,她哪怕挨骂,可是她替这些妯娌受着,她们多少会对她态度好一点。
对于她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改变自己在老秦家的地位。
冯氏没有说话,也当做是默认了。
死丫头过得这么滋润,却完全不管不顾老秦家,她们凭啥看着她好?
下面,秦容接着小白氏的话说,“我们的银子都在你说的这些上面,所以没钱啊。”
小白氏一噎。
“卖掉外面的马车,怎么也得三十两以上,就有钱借给我们了吧。”
“是啊,我看那匹马加马车,起码可以卖五十两银子,你赶着去镇子,县城,低价三十两卖,很快就会出手,借二十俩给我们,你还能留下十两。”吕老四帮秦容算起来,“这个法子中。”
秦容觉得好笑,太好笑了。
跟主人家借钱,主人家说没有,竟然要主人家变卖家产,而且,这匹马还不是她们家的。
她怎么会遇上这种奇葩?
万氏的脸彻底冷沉下来,“这匹马,我们不想卖,借钱主人家没有,你们就应该有点自知之明,还打这样的主意。”
小白氏叉起了腰,面黄肌瘦的脸上气势汹汹,“我是你的小姨母,我家里遇到了困难,想跟你借钱把家维护起来,你咋这样没良心?”
外面灰狼叫了起来,就听到陈氏的声音传来,“大妹子,你不要听她们乱说,她们可是村里头最有钱的,这丫头街天卖一次炭,就是十多两银子,她还给别人管酒楼,每个街天可以分好多银子,家里最少几十两是有的,她纯粹是自私自利不想借,不信你等着,最多再过一面,砖瓦房就盖起来了。”
陈氏穿得灰扑扑的,又破烂,头发乱糟糟的,气质又阴暗,灰狼很不欢迎她,堵在院子门口,不停地冲着她狂吠,不让她进来,陈氏就扯大了嗓门。
听陈氏这么一说,小白氏和吕老四眼睛就亮了,不说几十两,甚至上百两都可能有啊。
他们既然来了,不捞到一点好处,又怎么会甘愿回去?
“原来这样啊,你们这么有钱,却藏着掖着,啧啧。”小白氏唇角多了一丝阴诡的笑容,“容丫头,你真是不厚道啊,看着我们日子过下去了,却不肯伸出援手,是不是我们死在你们面前,你们都无所谓啊。”
秦容心一跳,不至于到要死要活的地步吧。
“你不借钱给我们,我们一家三口都死在你的家里。”吕老四也凶着一张脸,咄咄逼人地说,明明有大把大把的银子,却连二十两都不肯借给他们,这是什么人?
万氏脸上一下子结了冰霜,主人家不愿意借钱,就用死来要挟主人家,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秦容春节勾起一丝冷笑,道高一只魔高一丈,“大家快出来看出来瞧啊,有人要在我家门口寻死了,好戏不容错过啊。”
听到她这么一喊,附近的邻居家都纷纷出来。
“这是咋回事啊容丫头。”
菱花家也上来了,菱花赶紧问,“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进院子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秦容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大家都义愤填膺。
“这都什么人啊,来拜年一点过年礼都不带,还对主人家指手画脚,跟主人家借钱主人不借,还威胁要死在主人的家里,竟然有人不要脸到这样的地步,活了半辈子也是第一次见。”
一个妇人吃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