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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是暗的。()『*首*发』骆林小心的避免自己发出声音,摸索到自己的床边,坐下。

他无声的长呼了一口气,感觉到浓浓的疲倦泛上来。

“终于回来了?”

——于一室的静寂中,猛然听到里弗斯的声音,让骆林吓了一跳。

许是先前那一场谈话给骆林造成的影响还没散去,骆林顿了两秒之后,才满含歉意的回答道:

“抱歉,是我吵醒你了吗?”

里弗斯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含混:

“……我一直就没睡着。”

骆林这才感觉到身侧那张床上传来了分明的,新鲜的酒味。他问道:“……是因为喝太多酒,所以头痛了吗?……啊,我现在去帮你拿药。”

说着便要起身回到走廊外。

里弗斯却叫住了他:“我一点都不痛,不用给我拿什么药,我健康的要命!”

骆林愣了一下:“……这样。那就好。”

“你去了哪里?”

“……没有哪里。”

“这世界上不存在名叫‘没有哪里’的地方!”

骆林诧异于里弗斯忽然拔高的声音,却不知道他激动的原因:“……里弗斯,你没必要这么大声的,别人都睡了……你醉了。抱歉,我该早点回来照顾你的。”

啪啦——是里弗斯猛地拉亮落地灯挂绳的声音。这设计得幼细的长灯几乎被里弗斯弄翻。骆林感到这光线,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怎么吗?”

并不特别明亮的灯下,看得清里弗斯靠坐在床头,眉毛紧皱。他似乎是咬了咬牙,却也是真的压低了声音,问道:“你说的,‘没有哪里’,是什么地方?”

“一家快餐店,可惜我不记得名字了。”

“……你刚吃过了晚餐,然后你去了快餐店。”

“在那里我可以聊天。”

“哦?我还看到那个‘和你聊天的人’牵着你的手和你一起离开呢?好朋友,恩?”

骆林微蹙起眉头:“……里弗斯,请不要用这样的口气质问我。我不觉得舒服。”

“对,对……”里弗斯干笑了两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些自嘲的神色:“我不是想让你不愉快的……我知道我没资格管你,我还真是……可笑,是吧?”

骆林看着里弗斯如是的神情叹了口气:“我只是和认识的人聊了聊天,没什么特别的……我不理解你为什么会表现的这么奇怪。早些睡吧……”

“……可是,可是我一直都这么奇怪。”里弗斯声音轻且哑:“你也知道为什么,骆林。”

骆林闭上了眼睛,几秒后复又睁开:“……抱歉……我还以为……”

“以为我不再喜欢你了?”里弗斯笑了一下:“骆林,我在你眼睛里究竟是有多随便?”

骆林顿时窘迫起来:“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他顿了顿,复又道:“我们改天再继续这个话题好吗?我不觉得现在……”

“……几周前那次你也是这样,什么都没说,只一直一直在逃避我。事实是我不喜欢你逃开我,这一点儿也不好受……求你了骆林,现在,跟我谈谈,回答我的问题……拜托。”

里弗斯的表情让骆林觉得难受。那平日里张扬跋扈的面孔带了卑微的影子,能让人带出一种混合着负罪感的怜悯心。

骆林坐回到床上去,低下头,用手抵着太阳穴按揉。半响他带着疲惫的神情略抬起头,对里弗斯道:

“是我的错……那就谈谈吧。你说,我听着。”

里弗斯吸了吸鼻子。他似乎是在平复自己的感情,又似乎是微微的焦躁着。不久之后,他用带着些鼻音的声音说道:“……我想问的第一个问题……好吧其实我问过你一次,但是我需要一个确定的回答。如果你现在急着摆脱我,就回答不,我就再也不会来缠你……我会对你就此死心。”

骆林闭上了眼睛,已经大概知道那会是什么问题。

里弗斯缓慢的,艰涩的问道:“……你是同性恋吗?”

……果然。

说不,是最快结束这质问的方法。但是骆林知道那不是正确的,解决问题的办法——反而会令骆林感到一种怪异的卑下感。

那么说是?

……若是放在平时,骆林绝对会顾忌这回答会带来的种种影响。他人的看法,被划分的界限,和对于可能的误解的解释……

但是这样的做法太累人了。真的很累。先前发生的种种,已经让骆林没有了那样的心力再去考虑。他的头脑被缓慢的放空,骆林下意识的感觉到,自己不想再顾忌那些部分了。

——让它去吧。

曾经唯一爱过的人,是男人。那么就是那样了吧。

“……对。”

骆林的声音平直,没有多少迟疑。他略睁开眼睛,双手交握着,垂眼看着自己床前的那片阴影。

里弗斯先前似乎是在屏息等待着结果,现在微微的,可怜的呼了一口气。他接着,小声的问道:“……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不。”

和平时并不相同的利落感觉,骆林沉稳却不迟疑的回答到。

“那为什么你不接受我?”——里弗斯却猛然间这么问道。

骆林微微地向他侧过头来,眼睛依旧是没有圆睁。在他带着疲惫神情的脸上,嘴角正缓慢的,无奈的上扬:

“……里弗斯,别一下子跳到这样的问题上来……我没会办法回答。”

“不用担心我难受……我知道你不是……那样喜欢我。我只是想知道怎样才能让你喜欢上我,我可以为你改变,真的,我不骗你。我需要的,我需要的是一个指向……一个指标……哦我恨我没办法详述我的感觉!你明白我说的是什么吗,你明白吗骆林?”

里弗斯急切的说道,放在被子上的手握成了拳头,身体也向骆林的所在探了过去。骆林又笑了一下,却是缓慢的摇了摇头:

“没有那个必要,里弗斯。你现在就很好,你没必要为了我这种人做出改变……”

“……但是你不会爱上现在的我。『*首*发』”

里弗斯的声音冷了下去。

“……你是个好孩子,里弗斯。我们可以当好朋友……我和你在一起会觉得很轻松。以这个角度来说,我想……”

“……别拿朋友这种程度的喜欢来敷衍我!别叫我孩子,我也不想只当你的朋友!……我要的不是这些!”

里弗斯再无法遏制的低喊出声,一拳捶在了床上。有什么东西被他扬起手时打翻在地上,没有碎裂,却是一震闷响。

骆林转过头,正视着里弗斯的眼睛。他想起早些时候布莱克太太和他说过的话,眼底忽然又多了些决然的东西。

他对里弗斯说:

“……我们不合适。”

里弗斯猛地把枕头抽出摔在了一旁。手中那轻飘飘的感触似乎让他更加的胸闷:

“不要在我们没有开始前就这么说!!不试试看怎么知道,你这个胆小鬼!!”

听到了最末的那个词,骆林微不可察的,背脊略微震动了一下。

然而他却还是努力的笑了笑:

“里弗斯,我对你来说,太老了。”

“……借口。”里弗斯颤抖的回答道。

骆林还是笑,那笑容里却有了一种里弗斯读不懂的悲凉意味:

“如果你那么想的话……就当这是拒绝吧。到此为止可以吗?我真的很累了……真的。”

里弗斯用强忍着情绪的面容正视着骆林。骆林和他无声的对视了一会儿,然后微微的呼了一口气:

“我想真的没什么需要再说的了……那就……晚安,里弗斯。”

说完骆林掀开被子,甚至连睡衣都没有换,就那么直直的躺在了床上。

里弗斯并不会明白,骆林现在所体会到的,除却疲累之外,还有深切的,源于情感的痛苦。

里弗斯只是觉得委屈——那个背对着自己的人,大概并没有将自己的“爱情”放在眼里。

……被子里,骆林将拳头抵在了鼻子下面,眉头紧皱着。他的身体沉重得仿佛被碾过,却怪异的没有办法入眠。很多东西在他头脑里叫嚣,让人心力交瘁。

——别去想。别去想。

骆林正努力的清空着自己的头脑。然后在下一个瞬间,他的腹侧却遭受了猛烈的力的冲击。

骆林诧异的睁开眼睛,然后发现里弗斯带着欲哭的表情,正骑在自己的身上。

……

“里弗斯……回去睡觉。”

骆林想要坐起来,却发现里弗斯的两条腿死死地制住了他的上半身。骆林无奈的笑了笑,又闭上了眼睛:

“别这样……我知道你的感受……但是,下去吧……里弗斯。”

“……看着我……”

里弗斯难过的声调这么说着。

然后骆林便感觉到面前覆了阴影——手腕被握住,然后是里弗斯的嘴唇印上了自己的。

骆林对这个发展真可谓无奈至极。他毫不放水的挣扎起来,在怪异的姿势之下,牙齿和牙齿互相磕碰着,然后骆林便觉得上嘴唇火辣辣的一阵痛。

铁锈的味道。

骆林深吸一口气,将头坚决的侧过去,然后道:

“下去,里弗斯,我不喜欢这样。拜托了,请你去睡觉。”

“……我不要。”

里弗斯如是的回答着,竟然还加上了手上的动作——他将骆林的手臂压在腿下,然后动手去解骆林衬衫:

“……你看,我知道该怎么做这些事情……我是个男人,我不是……我不是个孩子了……”

里弗斯的声音几乎哽住,脸上是悲伤而委屈的神情。然而他的动作却是熟练的——指尖在逐渐显露出的皮肤上打转,间或大力的揉捏一下骆林胸口——骆林猛地想坐起,里弗斯却干脆抬起腰,用坚硬的膝盖处抵住了骆林的胸口。

骆林被那闷痛弄得喘气都困难,却还没有体会疼痛的余裕,就被迫感受到腿间奇怪的触感。

里弗斯侧过身去,正用右手隔着长裤来回勾勒骆林下/身的轮廓。从囊袋开始轻柔的揉搓,一直到在较上部份来回摩擦,妄图让骆林能够有些特别的反应。

骆林咬紧了牙,额前的血管竟然微微的突了起来。他看着带着惶恐表情的里弗斯,最后说了一遍:“……下去。”

里弗斯咽了一口口水,眼泪都要掉下来,却没有回话。

骆林的上半身被制得紧紧地,却让他的下半身有了自由动作的余地。他猛的曲起了膝盖,然后击向了里弗斯的背。

……这一下,骆林是留了力的。但是他怎么说都是一个一米八多的大男人,这一下足以让里弗斯不稳倒向一边。骆林看准时机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坐起,将自己从压制中解放出来。

里弗斯没再动作。他茫然的看了看骆林,然后慢慢将手伸到背上那个隐隐泛痛的部分去,低下头,浑身颤抖起来。

“……好疼。”

他这么说。

骆林喘了一喘,接着抬手一颗颗系好自己衬衫的扣子。低头一看才发现,长裤的拉链原来也已经被拉开。

“我以为你不会打我的……”

里弗斯这么说着,一只手紧紧的攥紧了骆林的床单。两滴眼泪落下来,是微微深色的痕迹。

骆林向前坐直了些——然后发现,胸口果真很痛。

他对里弗斯说:“……我想请你尊重我。”

“我尊重你的,我尊重……”里弗斯这么说着,声音中慌乱和委屈的情绪乱作一团,“骆林,我真的很爱你……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有过这种感觉……太难受了……你为什么就不能,为什么不能把我当成一个恋爱的对象呢?”

骆林移到床边,慢慢的站起来,试着扯平身上衣服的褶皱。他没什么表情,只垂着眼睛,音调带些不稳的回答道:

“……如果你一定要一个答案的话。那大概是因为我害怕。”

里弗斯没有将头抬起,身体却猛地震动了一下。骆林将头侧过去,继续轻声道。

“……或许因为你很年轻,所以能把爱或者喜欢很轻松的放在嘴边。我没办法那样做。我没法那么轻易就开始一段恋情。虽然你会很难过也说不定,但是对我来说,你这样的感情,或许就是随便的。”

“对我来说,感情是很沉重也很认真的关系。”

“并不是不把你当成恋爱的对象,只是你那样的关系,对我来说像游戏一样,我却玩不起。”

“如果说爱上一个人只要花几天的话,那么忘记也是很快的吧。如果说我好不容易认真起来,你却把我放弃了,那么我就要花几个月,几年的时间来忘记你。那样太可怕了,也对我不公平。”

“我就是这么一个悲观的人。所以我宁肯不去和人在一起,也不想受伤了。”

“你要是想叫我胆小鬼的话,随便你。”

骆林又笑起来。很温和的微笑,那微微蹙起的眉头却透出苦涩,却令人难过得要命。

里弗斯一边胡乱地擦着眼泪一边的抬起头来,固执的说着:

“可是,你没法相信的话,我就一直陪着你,一直对你好……你怎么对我我都不管,我只是想对你好,你骂我赶我走……我也……”

“真的没那个必要。”骆林吸了一口气,微微摇了摇头,笑容稍稍减淡了一些:“到最后你会什么也得不到,也许还会变成像我这样的人。”

里弗斯愣了一下,然后忽然明白过来似的,吸了吸鼻子问道:

“骆林,那个让你变成现在这样的人,你……喜欢了多久?”

骆林弯腰自床下将鞋子拿出来,没有抬头:“……很久。”

“……等一下……你……现在是要去哪里……?”

“……出去走走。拜托了,不用跟着我。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吧。”

骆林自衣柜里拿出一件厚些的开襟毛衣,披在自己的肩上。

待他走到门边时,里弗斯对他说:

“刚才的事情,原谅我好吗……对不起,我只是,想让你把我,当个平等的男人看待……我真的……很混乱……”

骆林叹了口气,指了指自己的柜子:“第二个抽屉里,有你可以用的药。”

然后骆林想了想,垂下眼睛微微笑了一下:

“其实也有过一次。我想过,和你试试看会是怎样的。想着怎样在训练营之后再和你联系,也计算过和你一起工作碰面的机会……但是那太不现实了。我是真的老了,没有任性的资本了。我输不起了。”

“谢谢你能喜欢我,我觉得,很感动。”

“……晚安。”最后骆林这么说。

……

这屋子里大多数人都睡了。骆林想了想,准备顺着楼梯,向着顶楼的天台去了。他的步伐很轻,偶尔路过那少数一两个还亮着灯的卧室,也不会被人察觉。

楼梯旁边紧挨着的是一间狭小的单人卧室,门开了不宽一条缝。那应该是科林的房间——如他所愿,第三周起,他终于住进了一个安全的,晚上见不到同性恋的好地方。

但是今晚,房间里有两个人谈话的声音。

骆林只听见了寥寥数句。

先是科林问:“为什么你今天那么做?”

然后是一个带着轻松笑意的声音:“……因为我想看你窘迫的脸,很好笑。”

——那是埃德蒙福克斯。

科林继续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吻上来,就像那群家伙期待的一样?我以为……”

埃德蒙说:“……因为你不喜欢。我不会背叛你……”

最后一句是埃德蒙调侃似地结句:“……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啊。”

……骆林踩着门缝下泻出的橙色的光芒,继续行走着。

……

天台上并不如骆林所想,只有他一个人。

单亲爸爸肖恩坐在天台的栏杆边上,身上裹着一个看起来很是暖和的厚实大毯子,脖颈微缩着,正惬意的呷着脾酒……他的脚边是不少的一堆空罐。

听到轻声的脚步声,肖恩侧过头去看向骆林,笑了:

“来一罐吗?味道好极了。”

骆林蓦然想起上次令人不快的醉酒事件,摇了摇头。

肖恩耸了耸肩:“那就算了,真可惜……啊,你坐到我身边来吧。毯子分你一半,很舒服的。”

骆林迟疑了一下,然后真的坐了过去。

……果真很暖和。

雪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停的。墨蓝色的天空之上,是清晰可见的明星。骆林看着这副景象,缓缓地长出了一口气。

他不说话,肖恩也不开腔,只听见后者吞咽酒液的声音。这样的静寂持续了很久。然后他们听见楼下的雪地上,蓦然响起了一声愤怒的叫喊:

“去死吧,别把我当成你女朋友的替身!”

这是萨沙的声音……骆林尴尬的转过头去,却看见肖恩正津津有味的注视的当下故事的发生——萨沙一路的从屋子里跑出来,边跑边大声的诅咒着什么人……大概是吧,因为除了刚刚一句是英语,接下来的那些语言骆林和肖恩都听不懂。

接下来他们看见,在萨沙身后,只穿了一件单衣单裤的西斯塔科维奇追了出来。

他在喊:“算我错了萨沙,但是不要边回头边跑步,你会摔倒的!”

“你以为我会听你的吗?你是这么想的吗?你错了!我警告你西斯塔科维奇,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栽在你手上了!下地狱去吧你这个死直男!!我真是……呜啊!”

萨沙还没说完就一个倒栽葱扑倒在了雪地上。一身白色连头发都是银色的萨沙,瞬时就像被雪吞没了一样。

天台上,骆林听见肖恩毫不掩饰的“扑哧”笑出声来。

而雪地上,是围着长长的红围巾的西斯塔科维奇连忙的赶到——“起来,萨沙,别这样趴着……”

萨沙没有动。

西斯塔科维奇只好弯下腰来去扶他。肖恩饶有趣味的哼了一声,眯着眼似乎想更看清楚下面的情景——骆林的眼神却是很好的。他似乎看到萨沙在哭。

——萨沙跪在雪地里,他在哭。

西斯塔科维奇似乎是说了句“起来吧”,然后萨沙忽然带着哭腔大叫起来:

“西斯塔科维奇,你下!地!狱!去!吧!你能不能不把我当成你女朋友!!你能不能不叫我瓦尼娅啊!!……”

然后萨沙的声音渐渐地小下去,他一边抽泣,一边头也低下去:“……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啊……你怎么可以这样……”

……那模样真是委屈可怜得要命,根本和萨沙平日里的面貌不同。骆林有种窥见别人隐私的尴尬感,想了想这一晚上自己所见所感的这一切,连感慨都要不够用。

西斯塔科维奇似乎是愣了一下,然后说了一句:

“那我就不那么做了。我们回去吧。”

说着要把自己的红围巾摘给萨沙戴——结果被摔回到了脸上。

西斯塔科维奇为难的挠了挠头,接着道:“真的得回去了。我的脚已经感觉不到东西了。回去吧,拜托……是我错了。你看,我也惩罚自己了。”

骆林和肖恩并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却远远地看见西斯塔科维奇自雪地里把脚抬了起来。

肖恩颇有趣味的哼了一声:“他在秀他穿了一双粉红色的鞋?”

骆林轻声回答道:“……那是他光着的脚。”

天台下面的萨沙也是呆住的样子,似乎没想到这个男人会连鞋也不穿就追出来。结果竟然是他自己乖乖的从雪地里爬起来,擦干眼泪,拍了拍衣服,跟在西斯塔科维奇身后走了回去——那长长的红围巾也被裹在了他的颈间,显得很好看。

肖恩心满意足的喝掉手上的那罐东西,愉快到:

“真是一个圆满的爱情故事啊。”

骆林没有办法,看着他自得其乐的脸,也跟着笑起来。

……那天晚上骆林几乎没睡觉。在这个动荡的圣诞节夜晚,骆林从疲乏至极的状态硬生生的被掰回到了清醒的状态。

他和肖恩一直在天台上坐到了天亮。黎明时肖恩有些犯困,絮絮叨叨的,竟然给骆林讲完了自己的故事。

肖恩是单身爸爸,这一点骆林也听说了。这样的事情在西方国家并不少见,但是究竟是怎样的起因和经过,骆林却没有设想过。

“很多年以前,我爱上了我女儿的妈妈——结果她死了。上帝啊。我哭了好几场,然后历尽艰辛的爱上了她的兄弟。”

“然后四年之后,他也死了。”

“我一直想这是不是因为我身上有什么诅咒,后来才发现那是该死的家族遗传病。”

“现在他们跟我说,我的女儿活不过十二岁。”

“……不过,我不相信就是了。他们都是胡扯。我保护不了前两个,第三个总是可以的。”

“该死的……天文局的人都是些白痴吗?我等了一晚上能许愿的流星,结果什么也没等到……”

肖恩一边揉眼睛,一边打着哈欠那么说着。在他的脸上,骆林看不出什么悲戚的神色——这就是所谓,天生乐观的人吗?

……不过也是不能妄下定论的吧。

骆林帮昏昏欲睡的肖恩掖好了毯子,然后一直等着,直到看见了一次很不错的日出。

那很美。

……

清晨的阳光落在眼皮上。阿尔弗雷德睁开眼睛,缓缓地转动了一下头部。

他轻轻将被子掀开来,踏在地上。没有开窗帘,换衣服时也没发出特别的声响。

只是那洗脸时的水声,还是吵醒了那床上还躺着的人。

“阿尔……已经起床了吗?”

轻柔的女声唤着他的名字。阿尔弗雷德看了镜子里的自己一眼,回应道:“你还可以再睡一会儿,宝贝儿。抱歉,已经到时间了。”

娇小的女孩在肩上披了床单,赤着脚走了过来:

“很累吧……不再多留一会儿吗?”

“遵守时间是一个绅士的基本准则。怎么,我走了你会伤心吗?”

女孩似乎是羞涩起来,连忙摇了摇头:“不是的……”

阿尔弗雷德笑着点了一下她的鼻尖:“等训练营结束了,我会好好的陪你的。让你一个人真是对不起。”

女孩点点头,乖巧的站在门边看着他。半晌小声说:“昨天你来了,真好。爸爸似乎也是很开心的样子……我没想过你能来,真的。”

阿尔弗雷德将胡子刮干净,在女孩的额上轻轻一吻:

“那是因为我想来……和你过圣诞夜,让我感觉很幸福。谢谢你,莉莉安。”

名为莉莉安的女孩似乎很容易脸红,现在便是以如此的状态呆呆的站着。仔细看来,她长得也能算是好看,可惜了长了个略大的圆鼻头,加上脸颊上不少的雀斑,让她第一眼看上去显得有些普通。因为她个子娇小身材细瘦,看起来显得分外像个小孩子。

这样的女孩看着阿尔弗雷德的动作,眼神忽然就莫名的黯淡了下来。在阿尔弗雷德离开前,莉莉安终于鼓起勇气问道:“阿尔弗雷德,你的戒指是在……”

阿尔弗雷德一边微笑一边从颈间拿出一根链子——“工作时我会挂在这里,贴近心脏的地方。它会一直提醒我自己是你未来的丈夫——再见,莉莉安,我爱你。”

豪华宾馆的门被合上。女孩落寞的坐回到床上去,用手梳理起自己的头发来。

而在电梯里,阿尔弗雷德面无表情地解开自己脖子上的链子,随手将它扔在了裤兜里。

手机已经没电了。阿尔弗雷德看了看腕上的表,停下脚步稍微想了想,最终还是毫不迟疑的继续走着自己的路。

街道上放着的歌曲依旧和圣诞有关……

“merrychristmas,everyone.Love,every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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