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水儿就回来了,后面跟着郑志远,许是这些天安蝶悠都不怎么搭理他,这猛的一让水儿去请他
,他甚是欢喜,脸上叠着笑。
“悠儿找爹爹何事?可是身体不舒服了?”,郑志远委身坐下,关怀备至。
安蝶悠对于郑志远给的无微不至的关心很是享用,要知道21世纪她孤儿一个,没爹没娘的可没人这么关心
过她,当下也微微一笑道,
“女儿好的很,就是身子还有些乏力,爹爹不用担心”。
“那就好,那就好”,郑志远忙不迭的点头欣慰道。
“爹爹,我没事,可我养的小猫出事了”,安蝶悠脸色一变,颇为伤心的接着说道。
“小猫?它怎么了?”,郑志远一听女儿最喜欢的猫出事了,急声问道。
安蝶悠递了一个眼神给水儿,水儿立刻进屋把小猫的尸体抱了出来。
“你自己看吧,小猫死了”,安蝶悠示意水儿把小猫拿近点给郑志远看。
郑志远闻言仔细一看,果真没了气息,转头询问道,
“怎么死的?昨个不是还好好的?”,
安蝶悠故作害怕的瞅了一眼剩下的半碗毒药,屈声道,
“有人在我药里下了毒,小猫不小心喝了药,中毒身亡了,爹,要不是女儿及时发现,现在躺在你面前的
就是女儿的尸体了”。
“胡说八道”,郑志远一听安蝶悠如此说,沉声训斥道。
“老爷,真有人给小姐的药里下毒,不信老爷可以自己看看”,水儿替安蝶悠作证,说着还将先前的银簪
子拿给郑志远看。
郑志远只瞥了一眼,摇了摇头,无奈的叹气道,
“唉,既然你知道了,爹就不瞒你了,这药里放的不是毒,是我命大夫在你药力加了些安眠的药,让你近
几日身体都乏力无法下床的,许是小猫不太能承受了这药才一命呜呼的”。
水儿听罢诧异的瞪大了眼睛,嘴巴一张一合的,想要质问郑志远为何如此,可又想到自己身份低下,实在
不能逾了规矩,便只能忍着了。
安蝶悠不似水儿那般大的反应,虽也惊讶他这么做,但她更相信他有这么做的原因,不然这么疼女儿的他
怎么会害自己的心肝宝贝。
“爹为何要这么做?”,安蝶悠平静的问道。
郑志远又重重的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十天前,皇上不知哪里来的兴致,下旨召见文武百官之女,爹怎么能把你往火坑里送?正巧那日你要游
湖,爹就暗中命人潜在湖底,将你摇晃到了湖里,本来只是以此为推脱的借口,没想到你昏迷了几天,爹后悔
不已,生怕你醒不过来了,好在你娘在天保佑,你总算脱离危险了,我就让大夫想办法将你的病拖上几天,是
以,你才这些日都不见好的”。
郑志远的这番话倒是触碰了安蝶悠的心弦,她知道郑志远疼女儿,却没想过疼到这个地步,以她现在这副
样子就算皇上见了也看不上眼,可郑志远却还是不放心,尽量将皇上能见到自己的机会扼杀在摇篮中,还从来
没有谁如此费心的保护过她,一时间,百感交集,心里更萌生一种信念,一定要保郑家一家安然无恙。
“悠儿,你生爹的气了?”,郑志远见安蝶悠不说话,小心的问道。
安蝶悠轻轻摇了摇头道,
“爹爹做这些都是为了我好,悠儿怎么会生爹爹的气?倒是一直让爹费心,有些不孝”,
“傻丫头,你是爹的心头肉,爹功名利禄不要都要保护好你”,郑志远听安蝶悠如此乖巧的话,觉得自己
那个乖巧孝顺的女儿又回来了,心中很是欣慰。
水儿早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呜咽了起来,老爷为了小姐真是费煞了苦心,她好感动。
揭开了下毒之事后,安蝶悠便没再继续吃药了,又这么好生休养了几日后,才总算摆脱了头重脚轻的感觉
,先前总像是灵魂和肉体分离了,病怏怏的真是能折磨死人,身体恢复了,安蝶悠就有些坐不住了,很想出去
逛逛一千多年前的街,可郑志远再三嘱咐她尽量不要出门,郑蝶悠从小听话,据水儿所说她家小姐在邺城住了
十四年好像连邺城的城门朝什么方向的都不知道,安蝶悠只觉脑子一懵,按照现在的说法就是一地地道道的宅
女,还是宅神级别的,可她又不是郑蝶悠,虽然名字相同,但秉性相差太多,她安蝶悠自幼好动爱玩,一年的
时间一半在盗墓一半在旅游,哪能真像大家闺秀似的,刺刺绣,抚抚琴,看看书的就打发了一天的时间,这些
个天都把身上闷出一层霉出来了。
“水儿,你到底是谁的丫鬟?谁才是你的顶头上司?”,安蝶悠看着拦在门口的水儿问道。
“顶头上司是什么东西?”,水儿大眼睛里写满了问号。
“不是东西”,安蝶悠说完才发觉这话好像不太对劲,顶头上司是自己,她真是晕头了,连自己都骂了。
“哦,小姐,你身体刚好还是不要出去了,而且老爷说了没有他的允许,小姐不能随便出门的”,水儿也
不纠缠不明白的事情,只做好分内的事情。
安蝶悠听这话听的耳朵都长茧了,我说水儿啊,你要不要这么死板啊?要不要这么不知变通啊?到底听没
听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话啊?算了,这群活古董,铁定跟不上时代潮流的。
“是是是,爹说过不准我随意出门,可我不说,你不说,谁知道我出门了,而且我都说了,我出门一定女
扮男装,又没有人见过我的真面目,不会被谁认出来的”,安蝶悠耐着性子继续感化水儿,心里已经暗自决定
要是她再不让开就打晕她了。
“可是……”
“水儿姐姐”,水儿的话被院子里一道小丫鬟的声音打断了,水儿一转身就看见丫鬟香巧站在外面。
“有事吗香巧?”,水儿转身走到院子里问道,安蝶悠趁机也走了出来。
“小姐”,香巧见到安蝶悠委身行了礼接着说道,
“是斛律小姐来了,正在外院等着呢”。
安蝶悠眸光一闪,斛律小姐?她只知道北齐名将斛律光一家姓这个,难道这位斛律小姐是斛律光的女儿?
哇咔咔,那她不就有机会一睹斛律光的尊容了,要知道安蝶悠除了兰陵王就最喜欢斛律光的了。
“请斛律小姐进来吧”,安蝶悠吩咐香巧道。
“我去泡茶,再去拿点斛律小姐最喜欢的点心来”水儿乐得有人来找她家小姐,这样她就不会吵着要出去
了。
安蝶悠心下明白了,这位斛律小姐跟郑蝶悠的关系似乎不错,连她喜欢吃什么水儿都知道,看来是常客了
,相当于闺蜜那种姐妹了,那她一定很熟悉郑蝶悠的言行举止了,待会一定要小心点,免的被发现。
没等她多做思量,眼帘就映入了一个妙龄女子,看样子比她大那么一两岁的样子,一袭淡黄色的衣衫随着
她的脚步一动一飘,甚是好看,鹅蛋脸上的五官长的也很标致,水汪汪的大眼睛露着水盈盈的眸光,小巧的鼻
子,樱桃似的小嘴巴,年纪尚小就有如此美貌,长大了不知要迷倒多少众生呢!
“悠儿妹妹,身体可好些了?”,唇红齿白,一张嘴声音宛若黄莺般轻快。
“劳斛律姐姐费心了,已经都好了”,安蝶悠不知道她的闺命,只能如此称呼了。
“斛律姐姐?悠儿平常不都叫我昌仪姐姐的吗?今个这叫法倒是新鲜”,斛律昌仪说话间拉起安蝶悠的两
只胳膊左右看了看,貌似在检查身体可否真如她所说全好了。
安蝶悠眼角抽搐了一下,这个这个,不知者无罪嘛,斛律昌仪,这名字她熟悉,好在她占了个熟悉历史的
优势,只要有点名气的人物她都大概知道这人的身份,因为崇拜斛律光所以看过关于他家族的史书,斛律昌仪
是他的大女儿。
“不管是斛律姐姐还是昌仪姐姐,都是悠儿的好姐姐,我们进屋吧,站着多累”,安蝶悠随机应变的能力
忒强,几声姐姐叫的斛律昌仪都晕菜了,牵着安蝶悠的手就进屋了。
水儿已经准备好了茶点,两人坐在桌子边聊了起来,斛律昌仪出身武将世家,性格自是比养在深闺里的小
姐们外向了许多,安蝶悠很欣赏她不拘谨,不做作的性子,不愧是斛律光大将军的女儿,有几分其父的风采。
“一见着妹妹我就停不住话了,都忘了找妹妹的正事了”,斛律昌仪猛然想起来说道。
“姐姐找我有什么事?”,安蝶悠很配合的好奇问道,她灵魂年纪都二十五了,还要对着一个比她小十岁
的孩子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真是连自己听着都渗的慌。
“我爹又要去打仗了,我想去庙里上柱香求个平安,想让悠儿陪我一道呢”,斛律昌仪说起打仗脸上浮现
出一抹担忧来。
安蝶悠没作声,南北朝时期,诸国崛起,是两晋之后又一次大的分裂,北方被柔然,突厥,高昌等少数民
族国家占据,中南部两个大国北齐和北周对峙,最南部又有陈朝独占,是以,各国间征战不断,像斛律光这样
的顶梁柱自然是四处征战的,安蝶悠就是佩服他这股英雄气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