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鸟与你竟有如此重要?一定要撕破脸皮吗?”
苏玉奇道。
“青鸟——天上神鸟也,都言这大昆仑山乃昆仑仙境,上映昆仑仙域,有神鸟在手,手眼通天,何愁不尸解飞仙。”
梧桐真人道。
“唉——世界上病患皆有医可求,惟‘贪’之一疾无药可救也。”
苏玉叹道。
“少废话,青鸟你是交还是不交?”
梧桐真人突然变脸道。
“在我的地头,我就是不交,你又能把我如何?”
苏玉好整以暇道,一面松开琴韵仙子的手在她身畔耳语道,“快些收拾行囊去娘家暂避一时,此地非久留之所。”
琴韵仙子眼圈一红,终于抱起琴匣轻轻走出龙阳之家。
梧桐真人却并不阻拦,看着琴韵仙子走远,这才慢悠悠地道,“可怜啊,可怜——”
“有什么好可怜?”
苏玉奇道。
“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成婚未久,就守了活寡,你说可怜不可怜?”
梧桐真人道。
苏玉闻言大怒,一股灵力就从丹田提起,却又慢慢地收于指尖,口中却道,“梧桐兄不远万里,从青宵阁来到我龙阳之家,看来是志在必得了?”
“我只要青鸟,不劫财,也不错伤人命。”
梧桐真人轻摇着桐叶编织的蒲扇道。
“哦,我的青鸟是花费心血才得来的,你光凭一张嘴皮子就想拿走吗?”
苏玉轻轻道。
“好,我不白拿——”
梧桐真人说着突然从怀中一探,就见掌心出现三枚铜钱,皆是铜锈斑斑,却散发出一股铜臭味,轻轻一掷,铜钱正面就现“天地方圆”四字,反面却是“奴鬼役仙”。
“报应金钱——”
苏玉一惊道。
“不错,真是识货之人。”
梧桐真人赞道,“这三枚报应金钱乃我机缘巧合与摩天崖老梧桐树洞中得来,相传原为文曲星君与女娲娘娘之子苏小雨所有,可避人间祸患,所以苏小雨从摩天崖下山,历尽艰险终获大道,与此报应金钱福佑有很大干系;可否换你的青鸟?”※※※
“还不能。”
苏玉轻轻道。
“为何?”
梧桐真人道。
“还欠一条命。”
苏玉道。
“谁的命?”
梧桐真人道。
“你与我之间,败者的命。我已经向青鸟许诺过,除非我死,没有人能从我手中夺走它。”
苏玉道。
“呵呵呵——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梧桐真人说着,突然手往天上一擎,三枚报应金钱就散在空中,却旋转起来,平地里起一阵青色烟雾,烟雾散时,一枚铜钱却人立于地面,停止了转动。
苏玉正不知他搞什么名堂,却见从那铜钱眼中施施然走出一个白面书生,手摇折扇,身穿儒袍,一走三巅,边走边笑,走至苏玉面前,轻施一礼道,“这位兄台,小弟我远道而来,可否讨些残羹剩饭裹腹。”
“我今天已经给一个人施过饭食——”
苏玉没好脸地道。
“结果呢?”
那儒生好奇地道。
“结果——哼——我们成了仇敌——非要我心爱之物——”
苏玉气愤地道。
“公子莫怕,我绝非那脏心烂肺之人,但能讨得酒食,必能让公子好心有好报。”
儒生道。
“哦——有这等事——”
苏玉奇道,却从厨下端出刚才招待梧桐真人剩下的饭菜。
那儒生一下抢过,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好似饿死鬼一般。
吃完饭,一抹嘴皮,一拍肚皮,轻声道,“饱也,饱也——”
“那你回报我的好心什么?”
苏玉奇道。
“回报你知晓我的大名。”
儒生大言不惭地道。
“但不知你有何大名,可如雷贯耳?”
苏玉心下一动道。
“在下姓圆名方孔氏,世人俗称孔方兄,其实我的道号却是把我的俗家名姓巅倒过来,正是孔方圆。”
孔方圆道。
“孔方兄——”
苏玉略施一礼道,“我早闻你的大名,你来到我龙阳之家不会是仅仅赏下一个名字吧?”
“你要什么,我通通可以满足你,以报赠饭之德。”
孔方圆道。
“你只证明你是孔方圆,让我开开眼界,我就心满意足了。”
苏玉浅笑道。
“这有何难?”
孔方圆说着,突然一伸手,就把那喝剩下的粥碗拿在手中,轻吹一口气,空碗瞬间就又盛满了粥,递到苏玉手中。
“你赠我粥,我还你粥,还望莫要推辞。”
孔方圆说着一双圆眼直瞪到苏玉肉里。
苏玉被他目光所逼,便接过来正欲吃时,突然见粥的表面荡起一层绿莹莹的薄雾,苏玉心下一动,便从天机袋中取过人面桃花骷髅镜看时,但见镜中现出一个个正在蠕动的虫卵,虫卵越长越大,张开虫牙就咬向空中。
苏玉一惊,手一抖,碗就跌落于地。
※※※注一:摩天崖苏小雨故事,见拙作《补天奇缘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