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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货场“魅影”(2)(1 / 1)

溜子试着拉门,没动。祈冰和华子一起上前帮忙,车门仅仅露出一丝缝隙,最后完全拉不动了。

这是那种铁皮闷罐车,里面没有窗户,黑咕隆咚,闷热难耐,令人窒息。

溜子说:“我们得赶紧打开门出去,要不真得去广州了。里面没吃没喝的,还没到广州,说不定我们都去见上帝了。”华子听溜子这样说,先自埋怨起来了:“怪我多嘴,不该来货场玩的啊。出也出不去,闷都快闷死了。”“还说这些有么用,快想办法开门吧。”祈冰边说边在门边摸索,希望能找到一根铁棍或者木棍什么的,以方便撬门。但是他的努力很快落空了,别说棍子,里面连颗钉子都找不到。

他们又试着拉了几次门,结果都一样,门还是纹丝不动。

那道缝隙里的光逐渐暗淡下来了。天快黑了,出去的办法还是没找到。华子一屁股坐在铝锭上,有气无力地说:“我们喊吧,也许会有人听见的。”“喊?那不行,人家会认为我们是小偷呢。会把我们送进派出所的。绝对不行!”溜子立刻反对。“那怎么办呢?等死啊?我还没活够呢,我可不想死呢。”华子又冒出带着哭腔的声音。”“那就喊吧,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是清白的,又没偷东西。活命是首要的。”祈冰认为应该喊人。

溜子拗不过他们,就说:“你们喊吧,我躺一会。”

“有没有人啊!我们关住了,快来人啊!”华子喊道。祈冰乐了,说到:“你这像蚊子叫的声音,谁听得见啊,哈哈!来来来,我们一起喊。”可是,任由他们喊破了喉咙,外面音讯全无。只有蛐蛐的叫声,间或传了进来。这更是加剧了货场的静寂,让他们觉得异常失望。

过了许久,还是一片死寂。尽管他们轮流叫喊着,依旧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里面又闷又热,早已汗湿了他们的衣衫。

饥饿、干渴、缺氧、困乏、闷热,还有蚊虫一起向他们袭来。

他们躺在车子地板上,似乎觉得好受些。祈冰这时想起了那本《邱少云》的连环画。于是他跟溜子和华子说:“你们觉得邱少云傻不傻啊?干嘛有水沟不去滚呢,最后硬被烧死了。”“人家是志愿军啊,有纪律啊。动了,敌人就发现了,计划就会失败呢。”华子恹恹地说。“我们要像邱少云的话,坚持到广州,想自己爬出车厢的话,肯定也死定了。”溜子调侃道。“人家邱少云是英雄,我们是什么啊?完全没得比。这回不能学邱少云,赶紧再喊吧。”华子说完,用劲力气喊了起来。

为了生存,他们轮流喊着,叫着。不知过了多久,外面有人敲门,听见有人喊:“谁在里面?”祈冰迷糊中爬向车门,回应道:“是——我——们。。。。。。”“出鬼了!里面有声音呢。”“救命啊!快开门啊!”溜子也清醒过来。

祈冰爸爸下班后,做好饭菜,却不见祈冰回家。便叫祈冰弟弟出去喊他回家吃饭。祈冰弟弟出去找了一圈,不见哥哥人影,又转回家。等了半个多小时,还是没见祈冰回家。祈冰爸爸说:“我们先吃吧,也许他玩忘记时间了,留点菜给他。”

吃完饭,过了一会,天也完全黑下来了。可祈冰还是没有归家。祈冰爸爸这下坐不住了。他下楼去打听祈冰的下落,楼上楼下的街坊都说没看见。正当祈冰爸爸犯踌躇的时候,闵惠跑过来告诉他,说祈冰下午跟溜子华子一起出去了,具体去哪里不知道。

祈冰爸爸知道溜子和华子家的大致方位,就寻摸着找去了。结果溜子爷爷也在家等着溜子呢,华子妈妈也在这里,都在着急呢。他们一起分析几个孩子的去向。有街坊说看见他们下午在围墙上玩耍,后来不知去哪里了。他们又去货场打听,人家都说没见到几个孩子的影子。

想到三个孩子在一起,也不会出多大事的。祈冰爸爸安慰他们,孩子自己会回来的。虽然这样说,祈冰爸爸心里还是没底,他知道祈冰的个性,保不准要出什么事情的。溜子爷爷说:“这么晚了,咱们报警吧,要派出所帮忙查查孩子的下落。”

随着嘎嘎的声响,门很快被打开了。两道雪白的手电筒光照进了车里。光线刺得他们三个睁不开眼。“是三个孩子啊。”两个戴着“巡逻”袖章的人攀进了车里。

祈冰想把经过告诉他们,他们却说先不谈这个,出去要紧,里面太热,保不准会出人命。随后被他们架着下了车,直接送到了货场派出所。

三个人汗流浃背,饥渴不已,疲惫不堪。民警叔叔让他们先喝汽水,随后拿来几个馒头给他们压饿。

等他们缓解下来,民警叔叔就问询他们为何在车厢里?他们抢着告诉民警叔叔,说是先看见别人偷东西,后来觉得稀奇,就跑进去看了,结果被关了。他们一再申辩没有偷车子里的东西,连里面的罐头和白糖都没有动呢。看着他们稚嫩、落魄的样子,民警叔叔哭笑不得。

民警叔叔还是表扬了他们,一是说提供了偷窃人的动向、时机和事实,二是没有偷拿国家的东西。但最后仍然严厉批评了他们,看见小偷盗窃国家财产,要制止、要报警。另外一个民警叔叔说道:“你们知道少年英雄刘文学吧?要像他一样敢于和阶级敌人作斗争,全力保护国家财产不受损失。”刘文学,祈冰是知道的,有这样一本连环画。“你们更不能看热闹、动歪脑筋。这次教训,你们要记住,不要再做错事了。今天这件事,我们还是要和你们的学校沟通的,还有你们的家长。”祈冰他们点头称是,不敢抬头。

晚上12点多时,在民警叔叔的护送下,他们终于平安回来了。

爸爸这次没训斥祈冰,只是说:“快去洗洗澡吧,饭菜给你留着在。本来想好好揍你一顿的,算了,打你,你只会疼一阵子。如果有些事情能让你疼一辈子,记一辈子。你就不会再做错事了。你也大了,慢慢你会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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