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拜师可以,不过我先与你约法三章。”苏羽说道。
“你说。”迦南没有丝毫的犹豫。
“第一,不可随意伤人,更不能滥杀无辜。”
迦南点点头,说道:“我这百年时间,我在血海之中,不曾动过一丝杀念。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苏羽颇有些诧异。修罗嗜杀乃是天性。而眼前这个修罗却完全颠覆了苏羽先前的观念。苏羽并不认为这迦南是在撒谎。因为先前战斗之中,苏羽便没有感受到他身上杀气。而杀气向来是最难以掩盖的东西。人脑中一旦有杀意,便会自然而然流露出杀气。这是难以控制的事情。即便是最顶尖的刺客,也只能是在潜伏的时候掩盖自身的杀气。而一旦动手,杀气毕现。
“第二,若无我允许,不得擅自离开。”
迦南笑了笑,说道:“只要在你身上还能学到东西,便是赶我走,我也不会走的。”
“既然你答应这两条,我便收你为徒。”苏羽说道:“不过那些拜师的礼仪便免去了。只希望你日后学成,不要为祸人间。”
迦南闻言大喜,说道:“多谢师傅。”
苏羽初次听到这“师傅”的称谓颇有些怪异。只是如今也不是扭捏的时候,便坦然地接受了这称谓。其他人见木已成舟,自然不会再阻挡,转而上前道贺。苏羽虽然年轻,但是在实力上却足以当得起这一声“师傅”。所以,倒是没有人觉得怪异。
“迦南,你可知道如何离开这地界?”苏羽问道。
“这里是地府最底层,在往上八层,便有通往人间的入口——黄泉路。沿途虽然都有修罗王把手。不过料想他们不会自找麻烦。若是快的话,一个月便能到人间。”迦南说道。
“八层?这地狱不是有十八层吗?便是刨去第十八层地府,那往上也至少还有十六层,如何再走八层便能到达人间?”苏羽不解道。
“十八层?我百年前曾去过一趟黄泉路,并不曾有十八层之多。若是有的话,恐怕便是在这一层之下还有地狱。只是,我也未曾听说过这一层地狱之下还有地狱。至于说地府,一直虽都有耳闻,却无人知晓如何前往。”迦南说道。
修罗嗜杀无度,而在其他方面并无所长。便是连身边所处环境也懵懂无知。但是修罗王却比普通的修罗强上许多,对这地界也了解许多。可是终归是不像人类那样,对周遭环境知之甚详。
“许是还有别的地狱吧。”徐达说道。
“修罗在地界生息繁衍不下万年,若是连地狱有几层都未曾弄清,拿未免太不可信。恐怕是另有隐情。”苏羽摇了摇头,说道。
迦南想了想,说道:“倒是有传闻说地狱曾有十八层。不过似乎是在万年前毁去了八层,所以如今只剩下了十层。”
苏羽皱了皱眉头。迦南所说的话又指向了万年前。可是万年前除了那所谓的仙魔大战之外,还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迦南所说的话虽然只是传说,但是许多传说如今都变成了现实?若是这一传说也是事实的话,那又是什么力量能够让地阶毁去八层之多?苏羽莫名地想到九州上那一块块州郡,会不会这些州郡万年之前,也是连在一起的,只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分开了。若真是如此,拿天界呢?天界是不是也曾发生过大变。
苏羽不由得摇了摇头。他觉得自己想得有些远了。而且只是单凭迦南所说的传言便做出判断,恐怕并不妥当。按理说这事情,去魂界问一下魔主便是最好的办法。可是苏羽却隐约感觉到这并非好主意。这可以说是一种毫无理智根据的直觉。但是苏羽却最终选择相信自己的感觉。
苏羽又询问了一些关于地界的事情,这才对地界有了一些了解。这地界除了地府之外,如今尚有九层。因为这第九层离地府最近的原因,血海蕴含的力量也最为强大。而其他地狱离得远,自然血海便弱一些。而第一层地狱中的修罗最弱。按人类的标准,许多都不到六品的修为。因为离地府越近,血海蕴含的力量越强,对修罗的帮助也越大,所以修罗都会尽量接近地府。所以,第一层地狱一般来说并不会出现修罗王。这也是空悟寺能支撑到今天的原因。
而普通修罗只知杀戮,不知其他。所以地界并不像九州那样,没有丝毫文明之象。与其说修罗是有灵智的生灵,倒不如说是野兽。只有修罗王才是真正开了灵智。可是修罗王在修罗之中所占比例万中无一。便是这第九层地狱之中,修罗王也不过百人。
不过据说在第九层地狱之中,有一个地方叫修罗秘境。秘境之中,有许多实力超群的修罗。迦南也曾寻找过这所谓的修罗秘境,可惜毫无所得。否则,也不会拜一个人类为师。
除了之外,地界便没有其他东西。林立的血海,还有血海之中诞生的修罗,以及满地的曼珠沙华便构成了地界的一切。单调而乏味。
可是万年来,修罗便是在这种单调乏味的环境中生活了下来。
在苏羽看来,地界处处都是透露着一股荒凉之意。似乎是天地创世之时,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天界与人界。所以这地界便只是这般随意地糊弄了一下。便连这修罗也是浑浑噩噩。
可是渐渐地,苏羽却发现了一些不同的地方。
在迦南带领之下,一路上并没有什么修罗不长眼,找苏羽的麻烦。这也让一行人的速度大大加快。但是,在走到第五层的时候,苏羽却在一座血海边看到了一些建筑的遗迹。这遗迹大半已经淹没在血海之中。只留下直列破碎的残砖断瓦。这些残砖断瓦破损程度之高,让人会误以为只是一些碎石。但是细看之下,便会发现许多人工的痕迹。
而随着离人间越来越近,这些遗迹似乎也越来越多。虽然保存的都不完整,但是至少能看出一点形状。
这些只知道杀戮的修罗难道也懂得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