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明亮的珠光,王爸和王瑶对坐床上,借着有些破陋的檀木屏风,看着外面所用比着以前华丽的山洞,心中暗暗想着怪不得修炼之人,多是想寻个厉害的山门修行,只这教主座驾都能拿出来,快将山洞摆满的珠宝金银,还有许多珍奇之物,就让两人心中暗暗惊叹。
如此想来说西游时,那奎牛牛魔王是因玉面狐狸的百万家财,和狐姿媚容,浅薄的被引诱,日日留在积雷山上,却让人有些难信。
不过如今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王瑶想着那奎牛走前感叹的话,总觉得是对她所言,“爹爹,你说那牛头,走前又是悲哀又是傲气的说,‘截教教众虽说不足万数,却也是九千有余,不论教主舍弃谁,都会对截教教义是个重伤,所以截教不如劫中为好,若有一人入了劫中,就算拼了性命,也不能冷待无视。’这话可是说与我们听得,难道他也是知道些什么,或是与我们一样的?”
王爸也是在思量这话是何意,但想着绝非王瑶猜测的第二种,摇摇头说道:“我想该是不知从何处听了些什么,若真是与我们一样,他哪里会一副认命甘心共进退的样子,就算跟在教主身边多年,对这截教也有了感情,却不该一点谋划也没有。”
王瑶点点头,也觉得确实是这样,但他们父女得道祖吩咐,要护好阐截两教根基的事情,并未与第三个人说过,就是远在朝歌的千年狐妖,却也只知他们有避世之心,绝无争斗谋划的思量。
越想脑子越乱,王瑶抬起前爪在头上挠了挠,四脚软塌塌的趴在被褥上,可怜兮兮的撒娇道:“不管,先别管这些事了,你女儿快被饿死了,先是多宝和奎牛来,你待客不好将人扔在一边,给我熬粥做吃食,之后又是多宝得悟执念斩尸,闹出那么大的事情,我被那通天教主抱在怀里,吓得连动都不敢动也不知道多久,你再不给我做吃的,我真就要饿昏了。”
王爸听着女儿有气无力的说话,肚子还在话说完后,很是应景的“咕噜”了几声,连忙也顾不上其他,下了床就去洞外垒上个简单的砖块灶台,又回来洗粟米熬粥,又找出几个栗子,和一小把葡萄干,剥了洗净一起放进去煮,谁让这天色实在不早,也不好出去林子里找能吃的,只能将翻找柜子里面能吃的拿出来做。
不过就算王爸做的有够简单,可等到煮熟端了热粥进来时,王瑶也饿得躺在床上直哼哼了。
比着后世巴掌大的瓷碗大上一倍的一碗粥喝下肚,王瑶摸着丝毫不见鼓起来的肚子,只用一双水蒙蒙的眼睛无声看着王爸。
看着变成小吃货的女儿,已经把面前的小狐狸,脑补成小时候说话不利落时模样的王爸,伸手摸了摸还有些瘪瘪的小肚子,不用王瑶多说,就忙端起陶碗起身出去洞外,想着栗子晚上吃多了不舒服,就想着撇出它多盛些粟米。
王瑶吃了一碗稠粥,虽然没觉得滋味,但总归身上是有了些力气,在床上翻滚舒展窝在通天怀里,因为不敢动有些僵硬的身子,可等她滚玩一圈停下,头却正巧撞上胸前摇晃的玉牛,“哎呦,痛。”
这个疼让她想起,今天它竟然发出不凡的青光,王瑶利爪在绑着玉牛的绳线上一划,就见着那玉牛滑下落到软被上,趴在一旁借着洞内明亮的珠光,看着那明明就是普通绝品玉石,通透性上佳的玉牛,猜想它到底是什么宝贝。
“瑶儿,你盯着这玉牛看什么?”这三日事情实在太多,王爸早就把因着这玉,差点被人误会名声不保的事情给忘了。
还未听见王爸说话,就闻到那股子香甜的甜粥香味的王瑶,哪里还顾得上管什么玉牛,只长着最蹲坐在床上,一副嗷嗷待哺的模样,只等王爸喂她吃饱再说其它。
不过这粥还未喝完,王爸也想起那件囧事,只是并未往深了想,这玉牛他本就猜测和奎牛有关,见着有些警示的反应也不为过,不等王瑶絮叨猜测是什么宝物,王爸就将粥喂完后,拿过床头的锦帕,给女儿边擦嘴边说道:“看来这玉牛果然与通天教主的奎牛有关,不然也不会早没有反应,晚没有反应的,只到了见着奎牛后,竟发出与奎牛施法发出的灵气相同颜色的青光。”
王瑶听了爹爹这话,歪着脑袋用爪子将那玉牛拨弄了一会儿,想想确实也有可能,只是若真是这样,他们可就少了个宝贝了,有些不情愿的对着王爸呲呲牙,就把玉牛推到一边,钻进被子里就闭眼装作睡着了。
王爸看着女儿这样,在心里叹了口气,笑着从一旁的杂物木箱内,又重新找了条红绳,将那玉牛重新系好,哄了王瑶几声,给她重又带到了脖子上,不要说王爸迷信,谁忽然间传到了这神话世界中,也不会睁眼说瞎话的说不信命,既然这玉牛与女儿有益处,就算知道它可能与奎牛有关,也不愿将其送还。
在一旁静静等着女儿睡着,王爸才自床边站起身来,走到外间舒展了下身子,脑中纷乱的思绪,让他不能安然成眠,却又不愿多想无用的,就走到山洞外面,在洞门口使了个静音的小法术,就去林间砍树想着盖个能遮雨的木屋,再造个跟下过乡的父亲学的土灶,如此烧水做吃食也能方便些。
王瑶一大清早起床,就见着床上只有她睡着的一角是动过的,奇怪的喊了几声,却不见王爸出现,这几日被吓的有些狠了的她,心下却是慌乱起来,跳下玉床就向着洞外跑了出去。
“哇,爹爹,这,这是你一晚上就造好的?”王瑶看着眼前靠着山洞外壁建成的木屋,虽略显简陋了些,但也看得出见得很用心,不说半开的屋门,向阳的一旁还开了个窗户,屋顶也用不知多少年,有它身形粗细的翠竹,通开做了个简单的烟囱,看着那炊烟袅袅,不时飘进鼻子里的熟悉饭香,从穿越到如今才有了些许的家的感觉。
在木屋里面的王爸,在听到外面女儿的吱吱声,将手上盛好的青椒炒肉放到一边,先没理会女儿在外的呼声,对着身旁的人说道:“山洞里有个木桌,你先帮着拿出来摆在外面,我再炒上三个菜,等锅里的米饭熟了,咱们就开饭。”
那人听见王爸的话,老实的闷声应道,就推开木门走了出去。
而在外面围着木屋大呼小叫的王瑶,听见新木门不曾润油的咯吱声,蹦跳的迈着四条腿跑了过来,正要往出来的那人身上跳,就在看到那人的大牛头时,忙伸爪扣住地面,忘了她还未炼化横骨,不懂得说人话,一脸吃惊的吱吱问道:“奎牛,你咱们在这儿?”
话一说出口,王瑶就懊恼的抬爪拍了拍头,忘了自己说不了人话,竟傻傻对头牛说起狐话来(不是错别字)。
不过不等她绕开人进去问王爸,就听那奎牛声音带着些磁性的沉声说道:“我的洞府就在此地向西的岛边,那里后山有一片树林,昨晚我在林间修行时,见着青狐去哪儿砍树,出来问他知道是要建房,想着我也无事,就来帮了把手。”
听着奎牛老实的回答,王瑶收回伸出的前脚,歪着头又对他试探的吱吱说道:“我说话你竟然听得懂,你这出来是要走?”
奎牛想起小白狐还年幼,该是不知他们兽类,虽说每种兽类所说话语不同,但也都是大同小异,似是凡人各地说话略有差别一样,况且它们妖类除了听发音外,也多是靠着嘴中发出的震波分辨话中意思,所以并没有什么难懂的。
老实的点点头,看着蹲在地上的小家伙回道:“我不走,是你爹爹让我进去洞里,把一个木桌抬出来,说是朝食在外面吃。”
奎牛把话说完,等了片刻见着小白狐似是没有问题,听见又炒出一个菜来的青狐问他为何还在,就忙快步进洞中。
王瑶见着奎牛进去他们父女的住处,那么自在的模样,眉头皱的死紧,忙跑进厨房里,对着正在拿不知哪里来的肉炒香菇的王爸,着急的问道:“爹,那奎牛是怎么回事,你不会忘了日后因他我或是还有一死劫吧?”
听见王瑶不淡定的对他喊的话,王爸拿着木铲翻炒香菇的手顿了顿,复又转头挑眉轻笑道:“就是因为这样,我才将他留了下来的。”
“为什么?”王瑶不懂的摇摇头,问道。
王爸将灶里的木柴取出来些,用文火让香菇收汁,拿起一旁的布巾擦擦手,才蹲下身子点了点女儿的小鼻子,见其不舒服的打了个喷嚏,才笑着小声说道:“小笨蛋,你想想我现今是什么身份,我虽说未被通天教主收入山门,但也算是内定的截教亲传弟子,那奎牛按着亲传记名的区别,还要叫我一声师兄的,如此你就成了他的晚辈,想通天教主是何性子,怎么也不会教导处不遵伦常之人。现今无事多亲近一些,日后我就算没能一直护着你,他看在如今交好的情分上,也不会对你生出霸占龌龊的心思,却还是会护着你。且就是咱们用不上他庇护,但他总算在那一劫中,也算得上全身而退,不能说他没有利害之处,实在犯不上因着未发生之事,就与他生了间隙,恐日后生出不好的事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