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两个月后,大灰人谷神将把自己带走,带到哪儿?那儿将会是怎样孤寂的世界,这一切,对孙阳真是太残酷了,随着日子一天天的流逝,他的心在渐渐收紧,这个现实使他如置身炼狱,身心憔悴,备受煎熬。他无数次的犹豫,告诫自己,能不能保证不把这件事情告诉婉婉。
而婉婉呢,自从从海伦那儿回来以后,她对一切的印象都发生了颠覆,神圣的母亲,已经是一个口念弥陀,心想米多的凡人,而且俗不可耐。父亲成了一个表里不一的虚伪专家,这一切对一个女儿来说,是极端可怕的事情。虽然海伦的劝慰还回响在耳边:“婉婉,人生在世,没有不走错路的,问题是走错了路,知不知错。我现在把所有的事情都坦诚相告了,因为我是相信你,怎么处理?想想你会做得很得体的,对旧事多一份体谅,才能对未来多一份把握。”所以她现在想的特别多,有时,就这样一天到晚就这么呆呆地魂不守舍,只是在心头呐喊:“有这么走错路的吗?”只是在小紫云英过来身边嬉戏时,她才可以得到片刻的愉悦。
母亲淑芝也看出端倪来了,小心翼翼的问她:“婉婉,告诉妈妈,你现在有什么心思?”婉婉摇摇头,淑芝又不放心的接着问:“是不是又是孙阳和孩子的事儿,你放心吧,妈妈向你保证,以后你们的事儿,我们大人不再过问了,你长大了,自己该有自己的头脑了。”
“不是啊,妈,我和孙阳的事而不关你们的事,是我自己没想好,你别想多了,我只是想自己静一静,你帮我把孩子带出去一下吧。”淑芝“嗯”了一下,心事重重的让下人带着退了出来。
门响了,婉婉打开,是孙阳,她有些不耐烦地问:“你?有事吗?”孙阳摇摇头,婉婉又说:“孩子在我妈那儿。”孙阳听了,点点头,默默无语的转身就走。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又敲响了,婉婉不想动,可是那敲门声很是执拗,婉婉带着情绪再次拉开门时,一看,竟然又是孙阳,不由得皱起眉头,问:“你到底是有什么心思呢?进来吧,你说完了再走。”孙阳进了房间,支支吾吾半天才发声:“婉婉,我想马上回连州老家一趟。”
“嗯嗯,想回就回吧。”
“还有,还有,还有······我想你该去找阿麦了,他对你是真心的。”
“你什么意思?你为什么突然提这个?”婉婉的脸色都变了,生气的问:“你不是已经知道我们的婚约已经解约了吗?今天,你如果有什么其他的想法,现在都可以提出来,直接说。不要再提我和阿麦的事,这不劳你挂念。”
“婉婉,我,我是,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到我去了一个枯寂的地方,那儿很远很远,再也见不到你了,所以我······”
“那是梦,别人都说,梦境和现实是相反的。”
孙阳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祷念:“婉婉,可这不是梦啊,昨夜,大灰人谷神真的来找过我,我答应和他一起走的,大帽山山顶,鬼节之日,为了在血玉阴灵阵中救你,我对他许下的诺言,如果不践行,他们就会对你和孩子下黑手的,你知道吗?你明白我的心吗?婉婉。”他只得旁敲侧击,含含糊糊地说:“婉婉,你有没有看过全球许多的失踪案例,有的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就会无端的消失;有的是走进山顶的一片云里,等云散后,人就人间蒸发了。”
“孙阳,你累了是不?说点好听的好吗?”婉婉伤心欲绝,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孙阳忙闭了口,良久才说:“对不起,婉婉,我说多了,我要回连州老家了,后面你可要保重自己,别忘了我的话,去,去找阿麦······”
“孙阳,你不觉得说这个很无聊吗?你是该回连州居一阵子了,居够了就回深圳,我也得回深圳上班了,今天就这样吧,我这阵子心里很乱,你先回房间吧。”
“婉婉,”孙阳努力地控制自己,但还是忍不住潸然泪下。婉婉笑了,站起来亲了一下他的脸,说:“好了,你回老家吧,我们很快就会在深圳见面了,那我明天就不送你了。”
“婉婉······。”孙阳咬咬牙,徐徐的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个月后,孙阳向连州的一个山头走去,他不停地向来时的路挥手,悲鸣长啸:“婉婉,你听见了吗?我走了,你好好的保重自己,一定要去找阿麦啊,我爱你,我爱你······。”终于,他爬到了山顶,毅然走进一片灰色的云里,须臾,云飘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