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他在家,真是太好了。”李湘喃喃道,左手揽着验尸报告,右手提着一袋提神补气的保健品,便往迈步走进了公寓。来到乌鸦的201号单位,李湘两手都拿满了东西,也按步了门铃了,便扯着嗓子叫道:
“喂,是我!开门啊!”
叫了好一会儿,公寓内静悄悄的,还是没有人前来开门。
“你不出来的话,我就自己进去啦!”李湘本来就急性子,也没打算等下去了,从皮包里取出两只回形针,便开始解开公寓单位的门锁。
李湘的父亲本来就是开锁头店的,打开这个门锁对她来说一点难度也没有。不一会儿,她就已经解开门锁,推门走了进来。
乌鸦的公寓与其说是个住家,不如说更像是个办公室。客厅里密密麻麻的全是书柜,里面排满了文件夹,半面墙上贴满了大大小小的剪报。书桌上的电脑还是开机状态,茶几上摆满了警局带回来的档案,连餐桌上也堆满了各种资料。
单位里没有任何摆设品,甚至连一张家人或朋友的相片都没有。从这里李湘完全感受不到一点家的感觉,仿佛这里只是个过夜的地方而已。
李湘把报告放到书桌上,然后蹲在厨里,把维他命,保健品等一盒盒塞进了冰箱中。
李湘环顾了四周,不见乌鸦的踪影,便自顾自地往睡房走过去,还边走边叫唤道:“喂,你是不是在睡房里呀,我进来咯。”
李湘还没扭开睡房的门,便听见一阵细微的脚步声。睡房的门被推开,只见乌鸦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站在门边盯着她。见她的手搭在自己睡房的门柄上,乌鸦一副无言以对的表情,半晌,才慢条斯理地道:
“你这样未经允许就往,我可以告你擅闯民宅的。呀,对了,还有入屋爆窃什么的————”
李湘摆摆手,不以为然地说道:“你是怕我看见你睡房杂乱样吧。我都三十几岁的女人了,哪个男人的狗窝没见识过,你就别不好意思了啦。”顿了顿,像是联想到了什么,突然羞红了脸:“咦,现在才几点,你怎么就上床睡觉了。难道说,我来得不是时候,你房里藏着个女————”
“别想歪了。”乌鸦知道李湘想说什么,立即打断了她的话,问道:“怎么突然就上来找我了?”
“僵尸案的验尸报告出来了,心急想让你看看。”李湘见乌鸦问得直接,拿起刚带来的验尸报告,交到了他的手里,说道:“关于凶手究竟是什么东西,你有没有任何想法?”
乌鸦神情立即严肃了起来,接过验尸报告,阅读了起来。就在看见死者手臂上的那组号码时,他的眼底闪过即逝的,难以言喻的震惊。
李湘看见乌鸦手上的相片,不禁精神一振,问道:“你应该有听过当年那个科学界丑闻吧,你觉得这单案件,会不会和HS001有关系?凶手是HS001,是和他相识的人,还是他的崇拜者之类的?”
“表面上看来,的确和HS001脱不了干系。”乌鸦恢复了平常的神情,淡淡地道:“不过现在就下定论的话,也太早了吧。”
“总之,我们还是先把HS001搜出来吧。”李湘说道,有些苦恼地道:“不过告诉你一个坏消息,我下班前上网到登记局查过,HS001改名换姓后的资料,不知为何被列为了军方机密,以我的权限可查看不了。我可以拜托别人帮忙,可是得花点时间了。”
乌鸦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
“喂,这凶手看起来就是个难缠的角**。”李湘问道:“是不是该上报第三部队?”
第三部队,全名第三特殊行动部队,是雅兰迪斯联合国在和莫纳国战后,政府所成立的武装部队。他们的职责,便是将被列为高危人物的异族逮捕,送往新诺亚集团的实验室进行净化。依靠着新开发的科技,他们的战斗力足以和异族抗衡,很快的就成为异族们闻风丧胆的部队。
从李湘的口中听见第三部队,乌鸦的反应倒是平淡得很,只是轻描淡写地道:
“如果你觉得警队应付不来的话,那就上报吧。我没有意见。”
乌鸦这么说,反而激起了李湘的好胜心。只见她挑了挑眉,双手环抱在胸前,一脸不认同的道:“喂,什么叫警队应付不来?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乌鸦不以为然的耸耸肩,说道:“我是说如果。”
李湘从法医处得到这个突破口后,显然心情不错,也不和他计较了。她看了看手表,指着冰箱,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好吧,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我带了些提神的补品来,就在冰箱里,你得给我都吞下去了阿。我可不想每天都对着你那张睡不醒的脸,听见了么?”
“听见了。”乌鸦答道,目光放柔和了些,说道:“谢谢你。”
“哎呀,别谢我了,上门拜访两手,空空也不成样子呀。”李湘连连摇手,没等乌鸦回答,就满面通红,慌慌张张地夺门而出了。
目送着李湘离去后,乌鸦才捂着未完全痊愈的枪伤,迈着疲惫的步伐躺回了床上。他为了想办法再度混进莫纳国,几乎夜夜不能成眠。只要他一合上眼睛,各种画面便不断涌进了脑海中:剧院中熊熊火海中,夏康予和米娅对峙着,身影逐渐变得朦胧————
距离上最后一次和夏康予见面,已经过去九天的时间了。
自从上次在剧院里暴露了身份后,莫纳国便加强了边境的防卫。入境者不仅需要签证,还得接受严密的身份核对。虽然乌鸦可以弄到几可乱真的护照弄,但是如今他的相貌已经暴露了,想再混进莫纳国,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他必须尽早想办法,混进莫纳国,将夏康予带离米娅身边。
就在乌鸦迷迷糊糊,半睡半醒的时候,突然听见睡房的玻璃传来碎裂的声音。他立刻警醒过来,睁开双眼,猛地从睡床上站了起来。黑暗中,只见睡床的尾端站着一个身影,火炬般的眼睛,上下的端详着乌鸦。
那人走近乌鸦,到了他身前几寸时,停下了脚步。
“啊,是这里。就是这里。”那是一把女声,不算响亮,甚至还有些嘶哑:“你。你。我还记得你————”因为靠得太近的关系,她说话的时候,乌鸦能感觉到气呼在自己的脸上,暖暖地,痒痒的。
乌鸦凝视着眼前的女人,几乎无法说出话来。
半晌,他才吐出了两个字:
“罗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