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餐,涵轩嚷求着要苏苏带她下去玩打雪仗,苏苏不答应:“你的感冒刚好,你就要去冻一冻,不怕再严重了么?”
涵轩嚷求了一个上午,苏苏勉强答应她:“那好吧,吃过午饭休息后,我带你下去转一转。”
涵轩见苏苏松口,立刻扑到苏苏身上撒娇:“你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
然后涵轩乖乖地吃饭睡觉,等待下午的“雪游”。
本来说好的时间点上,苏苏被护士长临时叫去帮忙看护其他新加上的床位了,涵轩害怕自己私自跑出去,苏苏回来找不到她会担心,于是在房间等她回来一起。
涵轩站在窗口,看空中撒下的花绒飞雪,万物披上的洁净雪衣,感觉很有天地合一的空灵意境之美。
因为天气寒冷,街道上的行人有些稀少,所以涵轩的目光被偶尔通过的车辆吸引。
车子走过街道,会在雪白的地面上辗压出一道灰黑色轨迹,直通它要到达的地方。但是不多时地上的轨迹就会被白雪重新覆盖,消失匿迹。
一辆车子自拐进医院门前的街道时,就吸引了涵轩的注意力,那辆车子是“宝马750Li”,原来老安选车做辛雅生日礼物时,拿着分剖图和涵轩一起讨论过这辆车子。
但是涵轩因为这辆车子外观上的设计没有凯迪拉克好看,把票投给了性能相当的那辆凯迪拉克。
但是涵轩知道,宝马的这款车,不是谁不谁想要就可以订到的,它价格高昂,一般人家是没有能力买到这款车的。
车子开得不快,跑得稍快一些的人就可以轻松地追上它的速度,涵轩觉得它的主人目的地应该就在医院,不然它的速度也会是匆匆开过。
注视着车子在楼下稳稳地停靠,涵轩看到一个身穿白色长绒大衣的女子自车上下来,随后后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个穿黑色夹克的男生。
男生的正脸由于角度问题,涵轩无法看清楚,但是男生的发型却是看的一清二楚。
自然的黑色没有染烫的痕迹,头发剪得不长不短,没有碍眼的刘海儿做修饰,干净利索很清爽的模样。
不知为何,涵轩觉得这对男女很是熟悉,但是搜索一遍记忆却找寻不到自己认识的人中有这样的显赫地位,还具有如此外形的人。
看女人为男生整理帽领的样子,他们更像是一对母子。这样的搭档,涵轩就更是想不出个头绪了。
女人举手投足间有股傲视的不屑,一路带着儿子轻车熟路地向会诊楼走去,不曾因为任何东西吸引了目光。
看两人如出一辙的轻巧走势,不像是来医院看病的人,涵轩并不在意那对母子的来意,却愣是被那轻巧的步伐所吸引。
曾经,在她最深的记忆里面,也是有那么一个人走路如猫般轻盈的,是她敬爱的妈妈——晚绻。
涵轩最喜欢妈妈的走路姿势,她觉得那般轻巧的步伐似是在舞台上跳着芭蕾,很优雅很高贵。
但是学了这么多年,她始终没有学会妈妈的走势,只是在落步时很轻没有杂音相伴。
视线重新回到那对母子的身上,涵轩不由自主地把女人的步伐与妈妈的比较起来,涵轩很快发现,这个女人的脚步中透出那么一丝泄气与懒散。
涵轩很高兴于发现女人走势中的这个瑕疵。因为,她的妈妈与任何人相比,总是完美到无懈可击,无人能与之为敌。
墙壁上的电子钟铭牌调换到五点的时候,苏苏才迟迟地回到涵轩的病房,她有些抱歉地解释:“前些时段来了一位病人,专家们被临时调走人员运转不开,于是我就去帮忙了,回来有些晚了,涵轩,你不介意吧。”
涵轩对苏苏笑了笑,有些好笑地说:“看你紧张的样子,好像是做了什么错事一样,还和我这个无亲无故的病人解释这么清楚,不介意当然不介意啦……走啦,带我去转转,你之前都答应过我了。”
涵轩推着苏苏走出病房,苏苏絮絮叨叨地叮嘱她:“多加件衣服,下边有点儿冷。一会儿你可别到处乱跑,我找不到你下次就不理你了。还有啊,今天的药有没有按时去吃?”
涵轩挽住苏苏的手臂,有些撒娇地埋怨道:“你就别说了,我都记得呢,记住了。苏苏你就放回心好不好?”
苏苏听涵轩这么说,原本严肃的面孔也换上了笑颜,赞许地看了涵轩一眼,拉着涵轩一起跑向医院的后花园。
因为冬天天短的缘故,过了五点天色已经开始变得有些昏暗了。但是这丝毫没有影响到雪景自身的美丽,被雪花掩盖的花园在昏暗天地间发出耀眼的亮光,像是堆积的宝石。
在宝石中,偶有几处掺杂着雪花未能覆盖上的长青植物,露出显眼的绿意,很是清新。
涵轩被雪景吸引,她蹲在一块较为平整的雪地上用手指刻画着一些字符,不知不觉她出起神来,手指在雪地上划出SLR的字样。
虽然已经自我警告过多次了,但涵轩还是会不自觉地就想起他,想起他的眉眼,他的嗓音,有关他的一切。
涵轩不想去想他,但是他总会时不时地在她脑中蹦出来,阻断她的思考。
努力克制自己的思想,挣脱出脑海中的一幅幅场景回到现实,涵轩有些惊诧地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刻下他的名字,她气急败坏地用手把那三个字母盖上。
手指在雪水的溶磨中变得失去温度,涵轩感到手有些冻得僵硬的无法控制,放在嘴边呵气。
苏苏原本被雪景吸引,无意中瞥到涵轩的动作,有些担忧地移回目光,伸手攥紧涵轩的双手,一边对着涵轩的手呵气一边嗔怪她道:“涵轩,你怎么不知道保护自己的手啊。”
涵轩笑了笑无言以对,自己好像又给苏苏添麻烦了。
为了让涵轩暖和起来,苏苏领着涵轩在硕大的花园中散起步来,不是的蹦跶几下。
涵轩突然发现,在雪中漫步,自己的心会沉静下来,没有其他的多余思绪干扰,她可以去静静地思考一些平时很严肃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