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枭看着神神叨叨的红衣,有些无语。
虽然说眼前的这种状况的确有些诡异,但段枭相信一切都会有一个科学的解释。
段枭抬手掠过头顶,阳光从指缝中洒落在他的脸上。天空的太阳,明明很大,可却感受不到一点炙热的温度。
“或许情况没有那么糟糕……”
“红衣,你起来,咱们找找,一定能够找到出去的路,神他妈的太古战场,老子不信!”段枭直接把人从地上薅起来。
“去哪里?”
“不管去哪里,总比坐在这里坐以待毙的强。”段枭说道。
他不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更不相信轩辕罪会害他。
他自己来这里,一定有其他的原因。
段枭很快发现了这个地方的古怪,太阳永远在头顶的上空,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片黄沙。
这也就导致了他们根本无法辨别方向,只能按照一个方向一直走下去。
没过多久,红衣就因为脱力摔倒在地上。
其实红衣的体力还算不错的,毕竟背着一个大男人在迷雾森林里转了将近两三个小时,这种事情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你没事吧?”
“没用的……我们逃不出去的……我才18岁,才刚成年,都还没有谈恋爱……哇……”红衣终于忍不住情绪崩溃的坐在那里大哭。
段枭试图活跃一下气氛:“……红衣你不能这么想啊,谈恋爱有什么好的,俗话说得好,爱情就像放屁,高调的开始,低调的结束。”
红衣哭花了一张脸,红红的眼圈盯着段枭,继续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声:
“……哇……。”
“红衣,你别哭了,你哭也没有用啊,除了浪费体力,什么也做不了。”段枭无语的试图安慰这位萌妹子。
可惜效果不是很显著。
红衣哭的专心致志,完全不想理会段枭。
“红衣,要不你看这样,我给你讲个笑话好不好?”段枭轻咳了两声,开始讲起了冷笑话:
“有一天有个婆婆坐车…坐到中途婆婆不认识路了….婆婆用棍子打司机屁股说:这是哪?司机:这是我的屁股……哈哈哈……”
“哇……哇……”
“不好笑啊,那我再换一个。说一猴子吃花生前都要先塞进屁股再拿出来吃。对此管理员解释道:曾有人喂它桃子,结果桃核拉不出来,猴子吓怕了,现在一定要量好再吃。”
“哇……哇……”红衣依旧哭的我心我素。
“啪!”段枭没忍住,直接一巴掌呼在红衣的后脑勺上。
把人给打的一懵,泪眼朦胧的抬起头看段枭,一张俏脸上写满了委屈,别提有多可怜了。
“你打我?”红衣简直委屈的不行。
“还哭吗?”段枭问道。
红衣委屈的摇了摇头,按照段枭对吩咐乖乖的从地上爬起来。
“小样,我还治不了你。”
“明明都是你的错,都怪你,要不是你,我也不会来这种鬼地方,你居然还打我……”红衣像一只丧家之犬一样毁溜溜的跟着段枭身后。
嘴里还一个劲的发着牢骚。
“这你也能算在我的头上?”这么陡大的一个屎盆子,二话不说,直接扣在了他的头上,段枭能忍?
那是肯定不能忍的,他得好好跟着丫头掰扯掰扯:
“明明就是你千里迢迢跑到迷糊森林刺杀我的,我一没请你,二没绑你的。再说了,在没遇到你师兄之前,我可是放你离开的,是你自己死皮赖脸的非要跟着我。”
“你……虽然你说的好像都对……但我一个字都不会听的!反正都是你的错,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你,如果不是因为你得罪了我师姐,这一切都不会发生!”红衣讲道理讲不过段枭,只能胡搅蛮缠的在那里撒泼耍无赖。
段枭:“……”。
没功夫理会红衣的碎碎念,任由她一个人嘀嘀咕咕的念到口干舌燥。
“怎么办段枭?我口渴,这里没有水……”
面对红衣的需求,段枭翻着白眼只回了一个字:
“该!”
“你——”
因为口渴难耐的原因,红衣终究是闭上了嘴巴。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沿着直线又走了很长一段距离。
就连段枭都有些体力不支了。
恍惚间,红衣居然看见了前面有一座造型宏伟,古朴厚重的建筑物。
“段枭你看!”
红衣指着前方的建筑,一度怀疑是自己看花了眼,这怎么可能?
会不会是因长时间入眼的都是黄色的沙烁,所以产生了视觉疲劳,导致的幻觉。
就算传说中的上古战场真的存在,经过几千年的历史沉淀,当年的的建筑也应该在岁月的腐蚀下,早就化为了一捧黄土,一片再无生灵的废墟。
又怎么可能会完完全全的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你也看见了,对不对?那……那里是神殿,传说中的神殿!!!”
红衣神情激动,带着虔诚的信仰朝神殿的方向走过去。
“等等!”段枭
还算清醒,这里怎么可能凭空出现一座神殿!
不对劲,这很不对劲。
眼前的一切全部都颠覆了段枭的认知,他对这该死的神殿可没有半点好感,只感觉心里发毛。
“会不会是海市蜃楼,或者光影投射之类的原理,造成的假象?”如果是这样的话,他还可以勉强说服自己接受。
段枭没有贸然冲上去,还在思考其中的原理,企图从科学的角度分析眼前的状况。
可是红衣这个从小在山里长大,基本上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小土妞,迫于神殿的威严。
就是对着神殿的方向来了个一步三叩首。
好嘛,她高兴就好。
段枭以前懒得拉她了,并且一个人从小到大信奉的信仰,不是那么轻易就可以改变的。
就连他最好的兄弟轩辕罪在这方面也被荼毒不轻,说到底都是从佛门长大的人,骨子里都信奉因果循环,天地缘法这一套。
随着离神殿的距离,一点一点的缩短。
别说是红衣了,就连段枭都从内心油然生出一种不容亵渎的敬畏之情。
刚踏入神殿,段枭只感觉浑身一重,耳边陡然响起了一道钟声。
“咚……”
像是在脑子里炸响一样,又像是在心脏上狠狠的敲了一击。
那种震撼,让人不由自主的生出敬畏之心。
“因缘所生义,是义灭非生。灭诸生灭义,是义生非灭……”
又是这四句偈语。
一直在耳边久久的回荡,像是要钻进脑子里去。
“呃……”段枭只感觉一阵难受,拼命地摇晃着脑袋,想要保持清醒。
这几句偈语有蛊惑人心的力量。
红衣显然已经着了魔了,就如同死去的庆元师兄一样,双眼放空,嘴角带着虔诚的微笑念念有词的重复着这四句偈语。
“红衣!红衣别听!这声音有问题,快把耳朵捂起来!”
可这个时候已经迟了,红衣已经彻底失去了自我。
段枭发现这声音古怪的很,不像是从外界传来,反而像是在脑子里钻出来的流进四肢百骸。
捂住耳朵根本不管用,那个声音如影随形。
段枭掏出一根银针,狠狠的刺进周身的几大穴位,暂时清醒了一点。
但是那几句偈语一直都在。
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大佛,金光灿灿的金身铸就着不容亵渎的威严,让人看一眼都觉得是对神佛不敬。
“呃……这就是传说中的神佛了!”段枭拼命的敲着脑袋,因为他发现距离佛像的位置越近,脑子里受到的冲击就越大。
就像是被重锤不断的敲击了脑袋一样,脑袋快要炸开了,头痛欲裂。
但是段枭知道一切的秘密应该都源于这尊佛像。
凑近这尊足有十丈高的大佛,段枭终于看见了那四句偈语的全文。
佛像的背面刻着金光闪闪的大字:
诸行无常,是生灭法。
生灭灭已,寂灭为乐。
因缘所生义,是义灭非生。
灭诸生灭义,是义生非灭。
观色如聚沫,受如水上泡。
想如春时焰,诸行如芭蕉。
诸识法如幻,日种姓尊说。
周匝谛思惟,正念善观察。
无实不坚固,无有我我所。
于此苦阴身,大智分别说。
离于三法者,身为成弃物。
寿暖及诸识,离此余身分。
永弃丘冢间,如木无识想。
此身常如是,幻伪诱愚夫。
如杀如毒刺,无有坚固者。
比丘勤修习,观察此阴身。
昼夜常专精,正智系念住。
有为行长息,永得清凉处。
居然不解其意,但是段枭不由自主的居然念的出来。
整个人仿佛进入到了一种奇妙的境地。
飘飘然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的感觉。
就像做梦一样。
“段枭?见到神佛,为何不跪?”古朴厚重的声音在段枭的脑子里乍响。
此时此刻,段枭正站在那尊浑身透着金光的佛像面前。
“为什么要跪?”段枭反问道。
“遇神而不跪,是亵渎神灵的重罪,要下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那种厚重的威严的压迫感在脑子里炸裂开来,要是换作旁人,早就被下了。
但是段枭不一样,他不是从小在佛门长大的,没有接触过那种洗脑式的教育观念,是从打心眼里不信这个邪。
在他的心里,佛祖不过是一个信仰,一个民族文化底蕴的传承,无关鬼神之说。
所谓的罪孽,不过是心中有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