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柏道:“这枚树叶的墨汁,是最为珍贵的黑麂墨,它的珍贵之处就在于制墨时加入的皮胶,是黑麂皮。
墨虽珍贵,但是这墨的墨香和普通的墨没有任何区别。
这墨还有一个特性,如果这个墨长时间处于焚香的环境中,会带有奇特的香气。
而这片树叶上的墨香,隐隐的透着一丝酸中带有檀香的味道,那是因为使用这个墨的人,平时爱用涤浊香。”
黄柏话音一落,梁家所有的人都看向了梁小七,这树叶上的信,绝对是她写的,不可能有第二个人了。
梁氏无人喜爱书法,包括白曼音,梁氏的墨都是最普通的墨。
而几年前明氏为了感激白曼音的一次帮助,特意准备了厚礼送给白曼音,里面就有这珍贵的黑麂墨。
白曼音没有这情操,顺手就给了梁小七,而梁小七天生有肺病,长年焚烧涤浊香,身上也带着涤浊香做的香囊,十丈之外就能闻到她身上浓厚的香味。
所以这片树叶,只可能是梁小七写的。
白曼音已经做的很隐蔽了,她让梁小七把字写在树叶上,就是因为纸会吸收梁小七身上的味道,而写在树叶上,利用树叶本身植物的味道,完完全全能够盖住那涤浊香的味道。
可万万没想到,她们完全疏忽了墨汁,居然会和涤浊香反应,生成了新的味道。
刚才这些话若是从蓝凝海和慕夏嘴里说出来,白曼音立刻能想出无数的说辞,可是蓝凝海偏偏借着黄柏的口说出这些话,黄柏可是黄家家主,黄家是灵药大家,这方面的事情,他说出来就等于师父阐述事实,科普知识,没人能反驳,也没有人会去反驳。
梁小七彻底傻眼了,白曼音安排计划了这么久,牵扯到了这么多人,却因为这么一个小小的细节,功亏一篑。
梁小七完全不敢相信,慕夏竟然就这样坐实了自己的罪名。
不行,不能认罪,这件事太过于狠毒,如果认了罪,一定会被五马分尸的。
梁小七决定死不承认:“我是被冤枉的,这定是有心人陷害我,师娘,救救我啊。”
白曼音和梁小七一样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梁慕潇出了这样的事情,她的智商早就不在线了,不过她还有个梁杏杏。
梁杏杏的第一反应就是把梁小七推出去当替死鬼,保护自己和白曼音。
可仔细一想,这次事情比上次束魂钉的事情严重太多了,梁小七是白曼音最宠爱的徒弟,若梁小七被定罪,白曼音也不能幸免。
在加上白曼音已经失去了梁慕月和梁慕彤,还需要有个人继续帮她干见不得人的事情,梁杏杏认为现在必须得保住梁小七。
梁杏杏轻轻看了一眼白曼音,代替她对梁望亭说道:“大人,小七自小就在凉城长大,她也是你看着长大的,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呢?”
梁杏杏这话说的,连外人都听不下去了。
刚才口口声声的让慕夏自证清白,让慕夏不要演戏,乖乖承认,现在换成一个门徒出了事,反而开始打感情牌了,真不知道在这三夫人眼里,是梁氏子孙重要,还门徒重要。
蓝凝海立刻怒斥道:“梁杏杏,慕夏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你刚才为什么又那么笃定,慕夏就做了坏事呢?”三k
梁杏杏脑子转的很快,既然要保下梁小七,那就必须找另一个替死鬼。
她指着小冷说:“我也是受了这个贱婢的迷惑!”
白曼音意识尚且模糊,被梁杏杏提醒,本能的将炮筒转向了小冷,配合梁杏杏。
“贱婢,我差点忘了,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你而起啊,刚才我就说过,你若是诬陷小姐,我一定让你不得好死。”
小冷被吓的差点灵魂脱壳,呆呆的看着白曼音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猛一看,还真是像被主人虐待冤枉的可怜小丫鬟。
诬陷不成就演戏装傻,这丫头还真精明。
慕夏轻轻走到小冷面前,温柔的说:“小冷啊,事情发展成这样,是不是出乎你的意料啊,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啊?”
小冷知道慕夏没有表面的那么简答,她嘴硬道:“我,我,我没有说谎,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哦,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啊。”慕夏蹲在小冷面前,帮小冷整理了一下衣襟,轻声问道:“那我问你,我两个时辰之前就睡醒了,然后一直在二母亲的房间里,你为何说看到了我,还跟踪了我?”
慕夏说的越温柔,就越反衬小冷的慌张。
“我,我,不是我,是你,是你骗人,你早就看我不顺眼了,因为我是大夫人拨到你身边的,你无法拒绝,只能用这种方式陷害我。”
慕夏噗嗤一乐,谎话吗,总有圆不上的那一刻。
“哦,你的意思就是,我和二母亲一起陷害你了。二母亲堂堂蓝氏嫡女,会为了对付你一个小丫头设这样的局,真是笑话。”
小冷答不上话了。
慕夏把她推到了死局当中。
若是小冷继续死不承认,那就是说她在指责蓝凝海和慕夏一起冤枉自己,粱望亭和蓝凝海都不会放过自己。
若是承认了一切,那还是死。
无论如何选择都是死,这小丫头紧随白曼音的步伐,在慌张之中,她的智商终于也下线了。
慕夏继续说:“你以为我没发现你那些小动作吗?让你们一起搬出菡渊楼,就是给你面子,却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恬不知耻,竟然还想陷害我。
陷害小姐的下场你应该知道是什么?再加上谋杀小姐呢,五姐为什么是你第一个发现的,估计是你杀的吧。现在也请你拿出五姐不是你杀的证据来,证明你自己的清白。”
慕夏这话又绕回去了,拐了个弯又打了梁杏杏的脸一次,梁杏杏不爽的说:“梁慕夏,你不要胡搅蛮缠。”
慕夏轻描淡写的说:“三夫人,我这怎么是胡搅蛮缠呢?我这是正常推理。
我早就下过命令,晚上不用人伺候,全部好好睡觉,却没想到,这丫头半夜不睡觉,还到处惹事。
是她不守规矩,才被人怀疑,按照您刚才的说法,她就应该自证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