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俊脸色大变,心中更是有种心灰意冷的感觉。
突然觉得这么死守门口,给父亲争取时间逃跑的这一行为,显得非常愚蠢,于是也不再硬撑着。
没多久,房门被撞开。
门外的打斗声还在不断持续着,但黑衣人似乎已经逐渐占据了上风。
贺山虎和贺江宜两父子,此时悠然的迈入大门,以胜利者的姿态,俯视着罗家父子。
看着在角落瑟瑟发抖的罗有道,贺山虎笑道:“罗帮主,事已至此,别再撑着了。把帮主令牌交出来,我就饶你父子不死,如何?”
罗有道早已被吓破胆,深以为自己这条命已经保不住了。听到这话,顿时仿佛看到一线生机似的说道:“你可得说话算话啊,贺堂主。啊不,贺帮主!”
见父亲如此无能,罗俊只能侧头避过不看,同时哀叹两声。
罗有道慌乱的翻着储物戒,终于找到了令牌,丢向贺山虎。
接过令牌的贺山虎脸色顿时一沉,把牌子狠狠丢回了罗有道脚下骂道:“你在耍我吗!”
罗有道捡起牌子,看到上面写的字,也顿时愕然。
‘蠢材永远只配当堂主’。
“帮主令牌怎么会这样!俊儿,是不是你偷走了令牌!”罗有道愕然反应过来,立刻厉声质问罗俊。
“罗帮主,你自己身为帮主却连证明自己帮主身份的令牌都看不好,如今还来责怪我一个外人,是否不知丢人两字怎么写?”罗俊声音异常冷漠,对罗有道也不再以父子相称,更把自己叫做外人,看来是铁了心要和罗有道断绝关系了。
罗有道也没想到,刚才自己一番气话,如今却被当真,顿时愤怒骂道:“你这逆子!”
罗俊不再有负担之后,忽然哈哈两声大笑道:“夺走你一切的贺山虎站在面前,你屁都不敢放一个,却只敢对我吆五喝六的?你算什么东西,给老子闭嘴!”
“你!”罗有道还想再骂,但实在是说不出什么有理的话。
以前还可以用父子身份强行说两句,如今人家已经不认这个父亲了,他再说什么话,都显得自己是个跳梁小丑了。
果然贺山虎也懒得理罗有道,转向罗俊道:“令牌交出来。”
此时,门外的打斗声也逐渐平息。一堆黑色衣服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附近。
“不交,要杀要剐随便。”罗俊看了一眼门外那黑压压的一群人,忍不住叹了口气。
既然成王败寇,还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其实罗俊有信心单挑贺山虎,但贺山虎又不是傻子,自然不会给罗俊单挑的机会。
贺山虎的手下已经取得绝对优势,到时候只需一声令下,罗俊实力再强,也只会落得个力竭而死的下场。
这样一场毫无希望的战斗,罗俊实在是没兴趣打下去。
突然一个黑衣人冲进了内堂里,对罗俊道:“你怎么这么软蛋,跟他打啊!奋力战斗到最后一刻不好吗?”
又一个黑衣人随着前一个黑衣人的脚步进入内堂,附和道:“杀一个回本,杀俩赚一个,有什么好怕的!”
贺山虎差点气的吹胡子瞪眼,怒骂那俩黑衣人道:“你们疯了,跑这里来废话!你俩姓什么叫什么,跟着谁做事的?现在越来越不像话了,连我在场,你们都敢如此没大没小的!”
这俩黑衣人笑了笑,一个说道:“我叫何冰,跟着沈路做事。”
“我叫谢拥证,也是跟着沈路做事。”
“沈路的人居然混了进来!来人啊,把他们给我抓起来!”贺江宜愤怒之下,朝着门外叫了两下,但门外站着的黑衣人们却一个都没动。
他气呼呼的走了出来,刚想教训这群手下几句,突然发现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
原本的黑衣人们,都是些三十左右的粗糙老爷们,怎么现在这群黑衣人都是些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而且看上去还那么眼熟。
“这么快就忘了我了?”
黑衣人中站出来一个人,嘻嘻笑道:“之前在神殿里,我和兄弟们筹钱抽卡,你不是还对我们嗤之以鼻的吗?”
说话的正是骆正锋。
“百里宗!你们……你们怎么能进城的!我的弟兄们呢!”贺江宜吓得慌了神,难以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这时他才发现院子里横陈了无数的黑衣人尸体,都是自己带来的那些人。
贺江宜吓得连滚带爬的回到内堂,对着贺山虎叫道:“爹,不好了,我们的人全都……全都……”
贺山虎早已脸色煞白,也难以理解现在发生的这些事。
这瞬间,他仿佛苍老了几十岁,喃喃说道:“怎么会这样,我的人怎会如此不堪一击……尹城主的援兵呢,宋德兴的援兵呢,怎么会这样!”
一旁的谢拥证失笑道:“你还在指望尹千声和宋德兴帮你?他们已经自身难保了。”
何冰也补充道:“至于你那些废物手下,一个个都是中看不中用的货色。没有什么是一张隐身卡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是二十张。”
骆正锋此时也走进了内堂,看着贺山虎父子这蔫茄子一样的模样,笑着问道:“怎么,是束手就擒还是奋战到底?如果要打,我觉得罗少帮主应该会很感兴趣。”
罗俊听到这话,顿时捏了捏手掌,关节间爆发出震雷的响声。
贺山虎似乎失去了一切反抗的兴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喃喃说道:“我输了。”
二十张隐身卡,二十个百里宗入室弟子,直接将贺山虎的叛乱化解于无形。
而这一切,仅仅是沈路反击计划的第一步。
……
一袭轻盔装扮的方岚,冒雨来到码头。她背后的一批人,也是方家的家仆。
这些家仆虽说没有白翎侍卫、威武堂帮众等人那么的能打,但也是方佑荣精挑细选挑出来的,聚在一起力量也不可小觑。
“这不可能……”殷如娇不明白为何事情会变成这样,一时有些走神。
哼哧!
沈路嘴巴向下,狠狠的咬住了殷如娇的手指头。
他用尽全力去咬,却也只咬破了他的一点皮。
殷如娇并没有因这微微的疼痛而感到生气,他生气的是沈路这小子脸上又带上了那种莫名的自信笑容。
他讨厌这种自信!
于是飞起一脚,踹在了沈路的肩头,将他整个人踹得远远滑出。
沈路在擂台边缘停下,然后终于吃力的摇摇晃晃站起,啐了口嘴里的血水,嘲讽说道:“你血的味道真让人作呕……”
殷如娇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若是让方岚那群人来到附近,自己双拳难敌四手,到时也不方便脱身。此时一招解决沈路,然后去找尹千声等人汇合,才是最稳妥的。
想到这里,殷如娇不再留手,直接在左手凝出一刻拳头大小的水弹,朝着沈路激射而去。
一道火焰突然凭空出现,在沈路面前扬起一道火墙,轻轻松松就将这水弹给弹开。
沈路缓缓落下扬起的右手,咧嘴一笑,说出了刚才未说完的话:“……虽然味道令人作呕,不过法力还是蛮强的。哈,没想到你居然同时会水火两种法力属性,怪不得是个阴阳人呢,连法力都是一阴一阳的。”
血魂体质,啖食对方血液后,可暂时获得对方部分实力和记忆。
沈路无法直接复刻殷如娇的全部力量,但感觉到体内的法力也增强到了至少周盈境七重的可怕地步。虽说还是比对方要差,但已经不是之前那样的悬殊差距。
此时沈路整条右手被一层火焰覆盖,熊熊烈火几乎将周围的雨水都要蒸似的,极为骇人。
“火龙臂甲!你……你小子怎么会我独门武技!”殷如娇惊骇无比的尖声叫着,难以相信眼前发生的事实。
由于啖食血液有窃取记忆的效果,因此沈路也能获取到这部分武技的使用方法。
看到殷如娇怒不可遏的样子,沈路忽然举起了左手道:“你以为我只会那一招?这水龙臂甲,我也会。”
接着,他的左手也覆盖上了一层水膜,形状与右手极为相似。
水火臂甲,殷如娇潜心多年自创的武技。
他由于强行修炼双法力,导致性格不男不女,背后遭受了不知多少人的指指点点。
一开始殷如娇还非常忌讳,不过后来却也不藏着掖着了。他们骂自己是变态,那自己就变态给他们看!只要实力足够强大,那些只敢在背后指指点点的人,在自己面前都得乖乖的俯首称臣。
他付出几乎所有的尊严为代价,练就了这水火共生的法力。这招水火臂甲,更是他最为自豪的武技。
然而,自己的绝对看家本领,却如此轻易的就被对方给偷了去?
这种打击,是殷如娇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
水火法力爆发,殷如娇也如沈路那样使出了水火臂甲。
“臭小子,我竟敢用我的武技来对付我,找死!”
没有人比殷如娇更懂水火臂甲的优势和劣势。虽然无比愤怒,但他的战斗思维却也异常冷静。
若沈路用的也是水火臂甲,自己就有必胜的把握!
两人同时冲向对方,四只手臂也同时激撞在了一起。
一股极强的冲击法力从两人之间爆开,巨大的冲力瞬间向外扩散开来,甚至将周围的雨水都激荡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