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孤壑沉眉,对于她的怀疑,他是认同的。
没多久,他们出现在宫门。
镇守宫门的侍卫比他们来时多了好几倍。很明显,有人是铁了心要把他们关在宫里!
不过,这些人数虽然多,气势也浩大,但也没把夫妻俩难住。
御孤壑放出赤心剑,在百丈之外劈裂了一座假山。
安静又压抑的黑夜中突然有如此大的动静,且假山那边紫光大绽,在把镇守宫门的人惊一跳之后,他们很快做出反应,纷纷涌向那一边。
如此声东击西,夫妻俩几乎没费劲儿就出了宫门。
很快他们又回到天香楼。
然而,天香楼的情况却让他们当场大骇。
整个天香楼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如同野兽侵袭过,桌椅板凳以及所有物件断的断、碎的碎,连上楼的木梯都叫人劈了!
再也不复曾经的气派和雅致。
而那间隐蔽的阁楼同样遭到了摧残。幸好御孤壑再有了储物袋之后将存放在这里的药材等许多东西都收到了储物袋中,但房间里残桌断椅无不狼藉。
甚至有激烈打斗的痕迹,地上一滩血也不知道是谁的,触目惊心。
更别说见到翟世、御皓风、青磊和闻萧了。
夫妻俩心惊之下怒火中烧。
夜千鸢忍不住骂道:“如此可恨,真以为我不敢杀他吗!”
她从一开始就不喜欢这个所谓的皇帝公公,发现他设计挑拨亲身骨肉关系后,对他更是厌恶至极。如今知道了他的过去以及他深藏的目的后,她更是唾弃到了无法形容的地步。
但即便如此,她也没想过要杀他。
只以为惹不起那就躲着吧,反正不让他的目的如愿就行了。可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
一次次的试探他们,一次次的触及他们的底线……
当他们真的那么好欺负吗?!
御孤壑一身冷冽的气息也是从未有过的。
他突然眯着凤目走向翟世躺过的那张床,从狼藉的床上拿起一张纸。
夜千鸢赶紧过去,只见纸上写着‘雾亭山’!
“这是哪?”
“皇陵附近。”
御孤壑将纸捏着一团,手背绷得死紧,骨节变得白森森的。尽管他面上的情绪不如夜千鸢那么暴躁,但凤目中翻涌着阴沉又晦暗的肃杀之气。
。。。。。。
皇陵四周一直都是普通百姓难以踏入的禁地,据说这里是龙脉所在,这些都是上次他们毁了陵墓以后夜千鸢了解到的。
她也不明白,事关龙脉重地,御严坤怎么会要求他们去那里,他就不怕他们夫妻一气之下不小心把龙脉给毁了吗?
哦,不对,御严坤要的是修炼、要的是长生不老,龙脉对他来说能有多重要,最多保佑他当几十年皇帝罢了。
她和御孤壑赶到雾亭山,天已经大亮了。
站在巍峨的山顶上,看着四周白茫茫的雾被,他们第一感觉不是这雾亭山有多高,也不是四周有多险峻,而是没想到这里竟然有灵气!
对于已经打通灵骨的他们,灵气于他们而言算得上是最敏感的东西了,他们是绝对不会弄错的!
感受着空气中涌动的灵气,就连奔波了一晚的疲惫都一扫而光。
夫妻俩皆是一震,被这里巨多的灵气惊到了!
不过山顶上只有他们,并不见任何人影。
夜千鸢正要问御孤壑下一步该如何做时,却听他对着远处一块巨石开口:“出来吧!”
她这才想起,他现在的感知能力已经很强大了。
她顺着他视线眯着眼望过去,从巨石后面走出一黑袍男人。
没有那身彰显帝王之气的龙袍,在夜千鸢看来御严坤不过就是个普通人。在这一刻她突然想起曾经让御孤壑帮忙画肖像的事,记得当时他问为何不要他画皇上,她当时说的是,见到穿龙袍的那就一定是皇上了。
此刻想来,还真有几分好笑。
看着未穿龙袍的御严坤,她甚至在想,是不是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所作所为太侮辱那身至高无上的龙袍了?
御严坤背着手朝他们走来,在离他们十来丈的地方停下。虽然褪去了龙袍,但御严坤霸道的气势不减,说话的语气依旧高高在上。
“是谁教你修炼秘术的?金匀吗?”
“大王兄在何处?”御孤壑面无表情的望着他。平静又从容的他并不是冷血,而是已经接受了父子反目的事实。面对一个敌人,他何须再向对方展示他的喜怒哀乐?
“他很安全。朕还要把皇上传给他呢,怎么会舍得杀他?”御严坤笑着回道。
尽管他看起来很慈和,可那笑却并不达眼底。
御孤壑依旧面无表情的开口:“你想学秘术,可以,不过很抱歉,我等阶低微,教不了你。即便你拿大王兄要挟我,我也无可奈何。”
御严坤‘呵呵’一笑:“救走翟世的那个人应该有能力吧?”
闻言,御孤壑凤目微寒:“你觉得别人与你非亲非故,会教你吗?”
“他能替你们闯入皇宫救翟世,说明他与我儿交情匪浅,既如此,又怎能说他与我非亲非故呢?”
“你还知道你有儿子啊?”他的话夜千鸢是真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嘲讽,“可惜就算你有儿子,你也不配做他们的爹!虎毒还不食子呢,你这绑架儿子的父亲可是连动物都不如,不觉得羞耻吗?”
她觉得他骂得还算轻的了,只说‘动物’没把‘畜生’两个字说出来。
御严坤微微移目看向她,目光突然变得阴沉:“虎毒不食子?要真是我子,我会害他们?”
“……”夜千鸢双眸大睁。
御孤壑同样眸光一滞。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之前怀疑过的事居然被御严坤亲自证实了!
御云挚真的不是他亲身骨肉?
等等……
夜千鸢回过神脱口问道:“他们?除了大王爷外还有谁?”
虽然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这种事就算是真的也很难让人相信!
“哼!事到如今告诉你们也无妨。”御严坤倒也没支支吾吾,只是语气冰冷刺骨,“老大和老五都是野种!”
御孤壑放在身侧的双手猛然紧握。
哪怕他情绪控制得再好,但也控制不了内心的动荡。
夜千鸢一瞬不瞬的望着御严坤,再问道:“你既然知道他们不是你儿子,为何不拆穿他们?还有祁皇后,她都那样对你了,你也能忍?”
御严坤没看她,而是看着御孤壑,目光突然充满了憎恨:“你以为我真的无情无义连自己的骨肉也容不下?看在老五还算识趣的份上,我饶他一命放逐他在外面自由自在的生活。而老大,我也没要他死。即便我知道一年多以前是谁对他下毒的,可那也不是我做的!我本想借此机会让他从这个世上消失,谁知道你偏要多管闲事!而我明明都那般厌恶他了,可我还是让你医治他!你扪心自问,我狠心吗?我无情了吗?你只看到我的冷漠和无动于衷,可你体会过我的痛、体会过我这些年所承受的耻辱吗?”
“呵呵……”夜千鸢忍不住打断他的话,“你同意壑救治大王爷,不是你心怀仁慈,而是你想借壑救治大王爷的机会引出壑的外公吧?”
“怎么,难道有错吗?”御严坤凌厉的反问道,甚至有些气急起来,“我要见雨湘,那我自然就要找到她爹!只要我找到雨湘,我饶那野种一命,如此两全其美的事难道不好吗?”
夜千鸢:“……”
被反问得无言以对。
原本在他们看来很无情很卑鄙的一个人居然就靠着三言两语把自己洗白了……
明明许多事都与他脱不了关系,居然靠着一通气急败坏的话使自己变成了饱受煎熬和折磨的受害人……
别人怎么看她不知道,但对她来说,不论御严坤承受了什么,那都是他自找的!
谁让他娶那么多老婆?
说到底还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怨得了谁?
特别是他嘴里那句‘野种’,说得好像别人很想做他儿子一样!再说了,也没见他对另外两个亲生的有多好!
她朝御孤壑看去。
刚刚还发现他有一些激动,但此刻他已经完全平静了,甚至微眯的凤目中比先前还清冷无波。
只听他平淡如水的开口:“我也不瞒你,要想修炼,必须先打通灵骨,可我做不到。而你所说的救翟世神医的高人,就算他做得到但也不一定会帮你,毕竟他不欠谁,我们没资格为难他。你若把大王兄放了,我倒是可以考虑带你去见外祖父,至于你能否修炼,我保证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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