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突然变脸,冷声道:“不可能!我好不容易让他受创,绝不可能用龙涎果去救他!”
“无忧,从小到大,你就是最听我话了,难不成现在长大了,我的话你也听不进去了?”
“师尊死后,你报仇的心情如何?我们都是有血海深仇的人,你不理解我吗?”
“这不一样,孤独谌作恶多端,死是唯一下场,可麒曜不是……”
“但他是魔尊!他今生做了再多好事也依旧掩盖不了他前世所造之恶孽!我不能违背我前世承诺,如果你处心积虑的想要劝我放弃仇恨,那么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你再阻拦我,我就真的毁给你看!到时,就不是麒曜一人入葬,那就是整个人间!!”
……
慕枫并没有想到无忧的仇恨会有如此之深,他不理解无忧的过去所以也无法真正的去体会。
魔界。
今日是麒曜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他将魔界将领召回来就是为了要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宣布这一件事。
这天,麒曜穿着盛服,脚踏破虚剑御剑而来。
长青在一旁观望着他,如同百年前的旧景,也是如此,她站在左护法的位置上凝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对于她来说,麒曜永远都是那般高高在上,永远都是她心目中独一无二的魔尊。
鸠炎和越凝珠站在一起看着许久未曾谋面的麒曜,心中也是感触颇深,不知道从何时起,他们之间的联络越来越少了。
上个月长青联系他们的时侯还感到有点儿意外呢。
麒曜踏上千魔梯,众魔行跪拜之礼,麒曜的眼神扫视了一下魔殿四周,魔界将领几乎全部来齐了,唯独差了景澜。
“长青,景澜?”
“魔尊,景澜一直没有消息传回,属下也寻不到他”。
麒曜觉得奇怪,说道:“景澜那个性格是走哪儿都会留下他的踪迹,这次怎么消失的无影无踪?”
长青之前也觉得蹊跷,但是想着他不在自己身边约束自己,反而觉得轻松,也就没花太多力气去寻他。
麒曜看着魔殿上燃烧着的时辰香,静立一会儿说道:“算了,就让他逍遥去吧……你们把云守带上来,他毕竟血归魔族”。
几位魔人又去了锁魂崖将云守给带到了魔殿。
越凝珠着一身淡蓝色流沙长裙,在其黑暗的闪着光晕的魔殿之中显得格外的耀眼,那蓝光泛起就像水波粼粼,她行走起来,纱裙随之摆动,嫣然就像盛放的花儿一般美丽。
越凝珠有着倾国容貌,少了魔女的妖娆气质,倒多了几分神人气息,许是在神界待久了,身上也都沾上了那神圣光辉。
越凝珠莞尔笑道:“魔尊此番召集我们前来可是有什么大事要商量?”
鸠炎一袭火红战甲裹身,站在越凝珠身边,宛如一个似火一个似冰,水火不容却也是万物融通之象。
鸠炎附和道:“是呀,你可是很少将这么多魔将聚集在一起的?你这样做的理由一定有大事发生……是不是咱们魔界进攻神界的日子到啦??”
长青在一旁倒是很想听听麒曜的想法,早些时候他告诉她他要做些什么的时侯,长青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今日,这个问题终于要得到答案了。
麒曜微微一笑,轻描淡写的说道:“我不做魔尊了,我要做一个普通人!”
此话一出,众魔皆惊,长青反应最是强烈。
“你疯啦!!做普通人?!!”
她朝麒曜吼完话,又心生悔意,看着麒曜眼中那一抹温柔的笑意,长青亦是什么都明白了。
她暗自苦笑,原来他所做的一切都还只是为了她!为了那个女人而已!
鸠炎尴尬的笑了笑,说“这,这不是真的吧?麒曜……呃,不是,魔尊,你开玩笑呢?你做了普通人,那魔界岂不是要毁了?”
大殿上一片寂静,就在这时,无忧的声音从魔殿上朗朗响起,宛如一道惊鸿划破天际。
“你们魔尊就是要毁了魔界,因为他最想做的事是和我在一起”。
麒曜看着无忧的到来,冷峻的脸上浮出了柔和的笑容,他现在眼中只有无忧一人。
长青拦在她和麒曜的中间质问无忧,“你给魔尊灌了什么药?让他对你如此痴迷?!你说!”
无忧趾高气扬的与她面对面的站着,理直气壮的说道:“不需要什么汤药,两个人有宿命,再如何也是分不开的,就像魔尊要死,谁也拦不住”。
麒曜说道:“长青,你让开”。
“魔尊!!”
“让开”。
麒曜又重复了一遍,这次语气没上次那么好听了,长青无奈之下只得让开,在无忧经过她身旁时,她将双拳捏的死死的,紧咬下唇,脸色煞白,显然已经气的快要七窍生烟了。
无忧走到麒曜身旁,冰冷的掌心握着他温暖的手,浅笑道:“我们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不好?”
麒曜柔情似水的目光紧紧的盯着无忧,点点头说道:“好,我知道有一个地方”。
麒曜在越凝珠,鸠炎等魔将的众目之下将无忧拉出了魔殿。
越凝珠懵了,拉拉鸠炎的衣角问道:“怎么回事啊?魔尊是不是失心疯了?”
“不可能,一定是那个女人用了什么招数,我们跟上去看看!”
鸠炎,越凝珠紧随其后。
桃花岛。
三百年前,桃花岛还是桃花满目,生机勃勃,三百年后,桃花岛却变成了一个荒岛,岛上寸草不生,唯岛中心一棵千年槐树还在肆意萌芽,在那颗槐树下埋葬着一千人的尸体。
那些尸体永不腐烂,鲜血永不干涸,没日没夜的浇灌着槐树,一到暗夜,阴风瑟瑟,槐树下就会奏响哀乐。
麒曜和无忧登上桃花岛,看着眼前荒景,无忧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来,神色得到了片刻的松懈,她说,“以前我都不敢来这儿,因为这儿是我的禁地,我的脚只要踏上桃花岛一步就会被鲜血浸泡着……”
无忧说这话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双脚,苦笑着,泪水夺眶而出,她说,“现在……依然如此”。
无忧往后退去,地面的鲜血就像一条条长满刺的毒蛇涌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