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穿过一条长长的地道,晖多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原点!
艾曦和晖多已经在恶魔林里迷失了几日,他们因怪兽群的突袭,与米罗等人失散。
他们在恶魔林里漫无目的地晃荡。或许是上天的眷顾,他们并没有遇到凶猛的魔兽,而寻常的野兽,晖多就能解决。
他们一路向南走,那是他们来的方向,但几日的路程,入眼的尽是树木,他们像是被掩埋在这片森林之中。
初时,艾曦总是嘀咕着,在王宫里的不好。
“米罗太凶,课业看管得紧。”
“宫里没有自由,侍女总盯着。”
“米罗总说,你是女王,你该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可是我并不知道。”
艾曦总是这么抱怨着,也不管晖多能不能听懂。
晖多的确不懂,一只蝴蝶,一朵花,都比这些话语吸引他。
但是时间渐渐长了,艾曦又变了个样子。
“米罗他们会不会受伤?”
“米罗会不会已经回去?”
“我们会不会永远在这树林里走不出去?”
晖多不懂这些,只能感受到艾曦神情低落,走过去蹭了蹭,表示安慰。
“晖多,你知道吗?”艾曦有些神情哀痛:“当我一个人的时候,我总想起姐姐。”
她一顿继续说道:“姐姐是个温柔的人,她是这个世界上最适合当王的人,米罗也这么说。”
“可是她们都说她回不来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们也不愿意告诉我真相。”
“我总还有个幻想,姐姐在某一个地方等我,只要我赶走了人族,姐姐就会回来,然后我会像小时候一样,躲在她背后哭泣。”
“你知道吗?姐姐常教我一首歌,我总是学不会,但是,现在我想唱。”艾曦坐在巨石上,眺望远方。
“遥远地旅途,归客思人,……,人世悲凉,情感动天!”(注:唱歌歌词)
艾曦唱完,又回过头来,发现晖多已经睡熟。她不禁摇了摇头,轻轻一笑。
此时,夜色渐浓。
艾曦突然觉得人生寂寞,不禁感叹:“我们为什么要活着?是为了面对死亡?”
她又看了看晖多,不禁笑了:“或许只为了吃,为了笑,还有睡觉!这就是全部的生命意义!”
她像疯了似的放声大笑。
晖多被她惊醒,一脸疑惑。
天空升起一盘满月,微微泛红,普照大地。
"呜……",似一阵狼嚎,但很近!
艾曦猛然发现,晖多正对着满月不住地嚎叫。
“晖多。”她忍不住叫道。
晖多很不寻常,双眼泛起了微微红芒,似乎对外界失去了感应。
“晖多,你怎么呢?不要吓我。”艾曦有些焦急。
但是事情的发展超出了她的想象。
晖多嚎了一阵,突然盯向她,眼中充满了暴虐。
“晖多,我是艾曦!你醒醒!”艾曦尖叫道。
但是,晖多已然陷入了一种怪异的状态,对她的叫唤没有任何反应。
晖多一个纵身,跳上巨石,双手一把抓住艾曦。
“晖多,你醒醒,你要做什么?放开我!”艾曦盯着晖多失常的眼睛,努力让自己平静:“晖多,醒醒,我是艾曦,艾……曦!”
她的努力并没有作用,晖多猛地把她扑倒在地。
“晖多,不要!你醒醒。”艾曦猛烈地挣扎,但是徒劳无功,晖多远强于她。
晖多一双暴虐的眼睛带着异样,猛然低下头,啃噬着她的脖子。
没有想象中的疼痛,而是一种奇特的感觉。
“晖多……”艾曦长长地唤出这个名字,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月光之下,两个人影在纠缠。
画面一阵破碎,虚化,最后消失无踪。
晖多悬浮在虚空之中,心中万般思绪,他忍不住问道:“这也是真的?”
“或许真,或许假。历史并不一定真实,它总是呈现人们愿意看到的样子。这或许是你的一个梦,或许是一段你忘记的过去。就像你过去的记忆并不一定真实,你得用未来去验证。”
晖多似懂非懂,沉默了一会,说道:“我还要继续。”
他又踏出一步。
这次与前几次不同,他一开始就像掉入了深渊,不断地往下坠落。
不知多久,他才踏上实地。
这里非常黑暗,只有四周点点火光。
借着这点点微光,晖多发现自己身处一座高台之上。
高台正中立着一个不知名的雕像,通体黝黑,显得阴森而诡异。
一个人盘坐在雕像前。
晖多仔细打量,是另一个自己!
此时,一道道黑气在雕像上空汇聚,然后又丝丝地落向地上的人。
地上盘坐的人脸色越发阴郁。
“我们有好多年没有面对面聊过了。”地上的人突然睁开,一双狠厉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晖多。
“你看得见我?”晖多满脸惊疑。
“你果然变得愚蠢了,你既然能观察过去的我,我又为何不能察觉到未来的你?”地上的人一脸戏谑。
“你是谁?”
“我是谁?呵呵,我就是你,不,不,不,你是我,而我不是你。”地上的人影一脸诡笑。
“你到底是谁?”晖多没来由的生出几分厌恶。
“我叫玄照,你的一切都将是我的。”
国主,这是怎么回事?晖多心中念道。
“呵呵,不要白费力气。我早将这一片的时空封印住了。那面破镜能送人进来,却拉不出去。既然来了,何不好好谈谈,我们怎么说也认识很久了。”
晖多无奈只得坐下:“你想做什么?”
“现在我什么也做不了,只是想好好聊聊。”
“聊什么?”
“呃,我们似乎并没有什么可聊的。我们的爱好兴趣完全不同,以前总是聊不到一块。但是这次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你也很感兴趣。”
晖多有些迷惑,不知道他说些什么?
玄照继续说道:“这真是一面神奇的镜子,能探查过去的一切,这大概是你感兴趣的原因,你总是那么健忘。”
接着他语调一转:“可我的兴趣和你不同!”
玄照两眼射出两道光芒,穿越过时空阻隔,击在晖多的身上。
晖多只觉一阵阴寒从身上传来,他再次向下坠落。
似乎穿越了无数个时空,他眼前才出现一座白塔。
他又回到了云之泽。
一声巨响,天空裂开一道大缝。
“这是怎么了?”晖多惊呼道。
“我找到了这个世界的弱点,却没能力修复它。”国主身影看起来有些暗淡。
“你说什么?”
“我的这个小世界正在坠入大地,即将毁灭。”
“那我们快逃。”晖多急切地喊道。
“我们没什么可逃的,只有你和他。”国主说话间已把烈刃召唤了过来:“我将送你们离开。”
“你和其他人怎么办?”
“我本是支撑这个世界的神器——幻镜,这个世界毁灭,我也会跟着破碎。若是你们能再次拼凑碎片,我便能再次复生。至于他们,他们早就已经死了,只不过是在这个世界中的残念幻化而成,世界毁灭,他们便烟消云散。”
晖多和烈刃听了有些神伤。
“我送你们出去。”国主身影越发暗淡,他手一挥,一道光圈围住了晖多与烈刃。
当他们再次出现,是在一座山顶。
天空中,一道火球划过,砸入大地,流光四散。
如真梦难醒,似幻情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