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天意听的莫名其妙,好奇的问,“姐,你有男人了?”
“滚!”贺兰雪一把推开他,郁闷的朝雪苑走着。````
贺兰天意虽然年纪小,但这大半年来跟着二叔贺兰清混迹青楼等各种下三滥的地方,也算经了些人事,瞧着姐姐这副失魂落魄的要杀人的模样,就知道姐姐肯定出事了。
他连忙追过去,问,“姐,到底是谁欺负了你?我帮你教训他。褴”
“你?”贺兰雪斜着眼睛上下打量着这个跟自己差不多高的弟弟,没好气的哼笑了出来,“你还不够人家一个手指头揍的呢。”
贺兰天意满头黑线,“姐,你怎么长他人志气?我现在每天都很用功,除了功课之外,武艺也长进不少的。”
“是吗?”一听这话,贺兰雪乐了,眸光一闪,突然挥掌袭向弟弟的肩头。
贺兰天意一惊,本能的伸手去挡,然而,贺兰雪却反手一抓,抓住他的手腕,脚下一踢,轻易的就将弟弟摔在了地上鲎。
贺兰天意屁股摔痛了,小脸却臊的通红,“这不算,刚才我没留心。”
“嗬。”贺兰雪好笑,拍了拍手,道,“小子,你以为敌人要攻击你的时候,还要先跟你说一声,再让你准备好?”
“姐,我不是那个意思,刚才是我疏忽。”贺兰天意很不甘心,姐姐一介女流,而且平日里对习武尤其不专心,他原以为勤加练习,会将姐姐打败呢,结果还是这样,闹心。
“你啊,以后还得多用功。”贺兰雪语重心长的拍拍他的肩,从他身侧绕了过去。
“姐。”贺兰天意看她跌跌撞撞,不放心的又跑过来扶住她。
贺兰雪怔了,“你扶我干嘛?”
“我怕你摔倒。”贺兰天意老实的说。
贺兰雪一激灵,甩开他的手,“我又不是七老八十走不动道了,要你扶?”
“可你刚才走路不稳,好像随时要摔倒的。”贺兰天意道。
贺兰雪有些羞愧,笑道,“刚才一时鬼迷心窍,现在好了。对了,你是特意接我的?”
“嗯,姐,我是有事要跟你说。”贺兰天意见她气色好了不少,眼睛又恢复到往常那般晶亮有神,这才放心的说,“昨儿,我找爹要长命锁,可爹不给。”
“哦。”都当礼物送人了,自然是还不了了。
“姐。”想起贺兰枫的态度,贺兰天意眼圈就红了,“爹他怎么能这样?当初我是因为要救沈姨娘和芝儿姐姐,才想着拿长命锁去换点银子。可是后来,银子姐姐凑到了,也没用到那长命锁,爹说要用一段时间,我便依了,可过去了这么久,我见他好像忘记了这事,昨儿就去要,他先是百般推脱,后来竟说找不到了,然后,竟让人随便弄了些破玩意糊弄我。”
说着,他还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的长命锁,底下还缀着穗子,一瞧就是别人用过的。
“爹说,这也是好的,还在天禄寺开个光的,别娘留给我的那个还要好,就让我戴这个。”
“你听他胡说,这个若是好的,那他自己留着,将娘留给你的长命锁拿出来啊。”贺兰雪哼道。
贺兰天意苦着脸,其实,他也能分的清好坏,这个玉,根本不是块好玉,跟他的小厮说,外头花个二两银子随便捡的。
他就是没想到,爹会拿这么廉价的东西来糊弄他。
他伤心了。
“姐,这个我也不要了。”到底年纪小会意气用事,贺兰天意瞧着那劣质玉,越发生气,便甩手扔了。
贺兰雪耸眉,“罢,你跟我来,我给你瞧样好东西。”
“是什么?”
“你瞧了便知。”
贺兰雪带着弟弟一起回到了雪苑,将压在箱底的长命锁拿了出来。
“姐,这个怎么在你这里?”贺兰天意惊呆了。
“诺,收好,以后可不能轻易给人了。”贺兰雪将长命锁,亲手戴到了弟弟的脖子上,然后,塞进了衣领里,一面嘱咐道,“这是你还没出生前,娘就给你定制好的,就连我也没有的。往常,大家都说,娘偏心,不管你这个儿子,倒一心扑在我这个赔钱货的女儿身上。现在,你该知道,娘心里一直倚重你,疼爱你的。”
“姐。”贺兰天意的眼睛又红了,如果说以前他不信,可近些天发生的事,姐姐对他的态度,让他越发看清人和人的差别。
祖母他们,面上对他都不错,也很疼爱,可是,那种疼爱总让他不大舒服,似乎总掺杂了些算计。
以前,在娘亲和姐姐那备受忽视,他便贪恋他们给他的好,哪怕只有一点点,他也会投以更多的好去回报。
可现在想来,他心里一直不舒服的。
就像,二叔带他去醉仙楼,说是培养他的男儿气概,可是,去了之后,他很厌恶的,甚至很长时间,都不想接触女生,包括姐姐。
可姐姐哪怕打他,骂他,随意的喝斥他,可却
让他觉得窝心和舒服,单只这一个帮他戴长命锁的举动,就让他的心像被温暖的阳光照射一般,暖洋洋的。
“姐。”贺兰天意突然扑进了姐姐的怀里哽咽起来。
“哭什么?东西不是给你拿回来了吗?”贺兰雪莫名不已。
贺兰天意吸了吸鼻子,难过的说,“姐,你这是从爹那儿偷回来的吗?你为我做了这样的事,我”
“胡说,姐是那种人吗?”贺兰雪白了他一眼,解释道,“爹拿了长命锁,并没去当银子,是送给了他的顶头上司想换官位呢。”
“啊?”贺兰天意吃惊不已,拿着他的东西送人?
贺兰雪撇嘴,“这东西是你的命根子,也是娘留给你的,我自然不能便宜别人,所以,就拿回来了。这不叫偷,叫物归原主。”
“嗯,对,物归原主。”贺兰天意破涕为笑。
“行了,没事就留下,一会我让碧纹多烧几个好菜。”贺兰雪笑道。
贺兰天意摇头,“姐,沈姨娘那边已经备好了酒菜,就等你了呢。”
“哦?她要请客?”贺兰雪好奇不已,话说上次的事后,沈氏母女可算是销声匿迹一般,轻易不肯露面的,今天竟然花银子请客?稀罕事啊。
贺兰天意激动的说,“姐,你还不知道吧?芝儿姐姐被公主殿下选作伴读了。”
“伴读?”贺兰雪轻嗤,“哪个公主这么没眼力?”
贺兰天意一愣,“姐,你不高兴吗?”
“我高兴什么?跟我有关系?”贺兰雪好笑道,“对了,哪个公主?”
“是当今皇上皇后最宠爱的七公主呢。”贺兰天意骄傲的说,他很为贺兰芝当上公主的伴读而自豪。
说起来,很多贵族子弟都巴望着有这样的机会亲近皇室,而伴读更是捷径,不但能近距离接近皇室,甚至每日的亲密接触,说不定会跟皇室结下不错的情谊,这无论是对个人还是整个家族都是有益处的。
只是,万没想到,庶出的贺兰芝竟然被七公主钦点了。
虽然不是自己嫡亲的姐姐入选,这让贺兰天意有些遗憾,但贺兰芝也是他同父异母的姐姐,对他来说,无关嫡庶,是这个家的人,他都开心。
“南宫玥?”贺兰雪突然有些哭笑不得,“这还真是,刁蛮女遇上虚伪女,将来一定有热闹看了。”
“什么?”贺兰天意不懂。
贺兰雪耸耸肩,“罢,这样的大喜事,我一定得去恭贺才行,怕是她们娘俩也等急了吧?”
急的向她炫耀才是。
“嗯,咱们现在就过去吧。”贺兰天意急切的走在了前头。
贺兰雪稍稍整理了下头发,便一派当家主子的派儿,走在了后头。
彼时,西院里,贺兰芝翘首以盼的等在院门口,从来没有向今天这般,她这样急切的想见到贺兰雪。
她想看看贺兰雪在得知她这个庶女做了七公主陪读之后的神色,哼,该是嫉妒的要发狂了吧?
从她一出生,便始终被贺兰雪压了一头,原以为庶出的身份,让她这辈子也没有出头之日了,想不到,老天开眼,竟然让七公主挑了她做伴读。
太好了,能得公主庇护,将来,她还怕贺兰雪这么个毛丫头吗?
老远的,看到贺兰雪姐弟,贺兰芝眸底划过一抹轻蔑的冷笑,手指轻轻掠过鬓角梳的光溜的发,她这才慢条斯理的迎了过去。
“大姐姐,天意,你们可算来了。娘今儿亲自下了厨呢,烧了许多好吃的,就等你们俩了。”
“娘?”贺兰雪凝眉,斥道,“母亲她都去了大半年了,这大白天的,你说什么鬼话?”
贺兰芝神色一僵,凤轻萝在世时,她是决计不敢喊沈氏娘的,可是,她去世之后,她试着喊了几次,贺兰雪也没什么大反应啊。
再者,她喊沈氏娘,也是想提醒众人,凤氏去了,该是提自己的母亲为夫人的时候了。
只要沈氏当了夫人,她就名正言顺的成了这个家的嫡女了。
可是,万没想到贺兰雪今日这样大的反应,贺兰芝心里恼恨不已,不过,今天是她的喜日,她才不想闹的不快,于是,僵了一瞬后,连忙认错。
“大姐姐,是芝儿疏忽了,姨娘她备好了酒菜,咱们快去吧,一会该凉了。”
贺兰雪凉凉的望了她一眼,这才带着弟弟进去。
后头被撩下的贺兰芝,心里又是一阵犯堵,这让贺兰天意很过意不去,“姐,你干嘛对芝儿姐姐这样凶?”
“我凶吗?”贺兰雪挑眉问。
贺兰天意点头,“凶。”
“凶就对了。”贺兰雪轻哼,眼神严厉的盯着她,“你母亲去世不到一年,别人就想取而代之,你不该凶?”
“”贺兰天意一惊。
事情真有姐姐说的这样复杂吗?不过是个称呼而已。
可转念一想,嫡庶有别,贺兰芝不管是不是沈氏生的,在这个家里,都得管凤氏叫母亲。
而今,她喊沈氏娘,那凤氏的夫人之位的确就在无形中被取代了。
如此绕了个弯子一想,贺兰天意心里也有些疙瘩。
不过,他也只是觉得,定然是贺兰芝一时疏忽了,并不是有意。
姐弟俩进了屋子,沈氏正在摆碗筷,瞧见他俩,顿时眉开眼笑,“大小姐,小少爷,你们来了?快坐下,我才烧了些你们爱吃的菜呢,一会你们尝尝可合口味。”
沈氏长相温柔恬静,说话柔声细语,完全一副慈母的姿态,贺兰天意立即被软化了,当即笑道,“姨娘烧的菜肯定好吃,天意就爱吃姨娘烧的菜。”
“那好,一会你可要多吃点。”沈氏笑着让座,又问,“要喝点酒吗?”
贺兰天意便看着姐姐。
贺兰雪摇头,“天意年纪小,尚不能喝酒。”
“也不小了。”沈氏笑道,“你爹当年,比他还小呢,就会喝酒了。再说,今儿是你芝儿妹妹的喜事,你们就算喝几杯,也不碍的。”
“喜事?”贺兰雪嗤笑,“就是给七公主伴读吗?那的确算的上是喜事。”
贺兰芝走了进来,闻言,扬唇一笑,“说来这事,也是挺奇怪的,给公主殿下伴读这样的事,按理说该是大姐姐这样的人物才配,怎么无端就落在了我的头上。开始,我和姨娘都不敢信,一再的派人去打听了,都说是我,没有错。这才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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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