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晓和陈诰的存在让任新这段饭吃的索然无味,她盘里的牛排只切了一小块,便放下了手中的刀叉。
齐煜见她不再动手,也放下手中的东西,起身叫了服务员买单。
“走吧。”齐煜一手领着她的包,一手牵起任新。任新任由他拉着,侧着身跟陈诰擦肩而过。
陈诰的目光随着任新的身影一直飘到外面,他的手微微颤抖,想要开口叫她,心里小声地叫了一声,便不再做声。
他的动作落在范晓眼里,她的指甲现在肉里,指甲上贴的钻膈着她手心的那块肉,疼得已经有些麻木了。
和齐煜紧紧握着的手传来一阵阵真实的温度,任新顺着手臂看着齐煜的侧脸,他表情里的坚定她再熟悉不过了。
“我们不去取车吗?”任新看着走的方向似乎不太对,开口问道。
齐煜的脚步慢下来,手却依然没有松开说:“我们走回去吧,走路有利于清醒脑子。”
任新放松下来,正好这么长的一段路,她也可以考虑一下她和齐煜的关系。
和陈诰之间她已经是很清楚了,没有了爱情,也不可能再是朋友,只希望从此两人形同陌路。
齐煜有所不同,她有担心,有忌讳,但是他的心思,她又无法做到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再加上这些日子的报道和传闻,周围的大部分人也默认了她和齐煜的关系。是真是假,已经不是他们所在乎的了,毕竟八卦是每个人的天性。
“齐煜。”两个人都沉默了好久,任新突然开口叫了句。齐煜转头看着她,任新的目光有些闪烁,她避开他目光,继续道:“就到这里吧,我在前面自己坐车回去就行了。”
齐煜听了她的话,却没有松手,反而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一脸严肃的问道:“怎么了?是因为我吗?”
“不,不是因为你。”任新打消他心中的疑虑否认道:“我有些事情需要想清楚。我现在还不能确定什么,不能答应你什么,因为我还没有准备好。”
齐煜有些留恋的松开她的手,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说道:“那你什么时候准备好了告诉我?我等你。”
他的话虽然贴心,却让任新多了一丝负罪感,她第一次强烈有这么强烈的感觉,她这样犹豫不决的性格只会让他们之间渐行渐远。
“好,我知道了。”任新强颜着欢笑接过他递来的公文包。
她的手刚碰到齐煜的手,齐煜便轻巧地带了一下,任新的脸贴着他的胸口,他的心跳听得一清二楚。他的气息就在头顶,双手将她禁锢在怀里。
齐煜恨不得现在就把她绑架,打包带走,可是他知道还不是时候。
“别让我等太久,女朋友。”他的声音有些低沉,缓缓流过任新的心头。
任新没回答,只是用力的点了点头,双手环住他的腰。
齐煜帮她将头发别到耳后,笑道:“女朋友我可不可以亲你一下?”
任新的耳朵瞬间热得像是要烧起来一样,她离开齐煜的怀抱,软若无骨的手在他的胸口推了一下,说道:“齐律师,像你这么正大光明的非礼,我还是第一次见。”
她的表情在齐煜看来便是一副实在的撒娇劲儿。齐煜弯腰在她的脸颊上轻轻地吻了一下,那一下亲密,却又保持着绅士的风度。
齐煜跟任新坐在公车站,直到看着她上车,才转身离开。
任新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她头轻轻地靠在窗子上,陈诰和她的一切就像电影一幕幕重现。
他们的开始,他们的欢笑,他们的泪水,他们的结束,还有最后那一丝她以为还值得挽回的美好。最后全都消失在夜色中,取代得是齐煜的脸,齐煜的一切。
任新突然睁开眼睛,她嘴里发出一声冷笑。
什么时候齐煜开始侵占她的生活的,她不由的嘲笑自己,似乎任何时候她都像是一颗寄生植物,需要依赖别人提供的养分才能存活。
以前她的寄主是陈诰,而陈诰那次的剥离差点让她丧失了全部。就在她元气大伤不知所措的时候,齐煜实时的出现了,她又再一次贪婪的摄取着齐煜提供的养分,甚至她都不能确定这次是不是安全,历史会不会重演。
不,历史不能重演。她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任新需要时间理清自己,安简然却没有给她更多的事情去思考这些。她在回到事务所,便被指派跟着公司的同事一起处理一件她从来没有接受过的案子,而这件案子也让她占时远离了齐煜,远离了江城。
就在任新离开的第二天,就有个妇人找上门,但是前台小妹告诉她任新不再,她便没久留。这一切都是发生在任新出差之后了。
工作到很晚,任新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倒在床上,看了下手机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了。
她满脑子都是白天讨论的合同的细节,疲倦和困意向她压过来,她的眼皮已经重的抬不起来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任新突地一下坐起来,她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又迷糊地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居然就这么就睡着了。
她抓起手机,来电显示上提示着齐煜两个字。她咳嗽了两声,清了下嗓子,接起电话。
“喂,女朋友,你这么长时间不联系我,有没有一点想我?”齐煜的声音充满了任新不熟悉的期待。
任新的脑子还是有些混沌,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沉吟了一声,说:“没,齐律师还真是精力充沛,现在都几点了,你打电话都不看时间的吗?”
齐煜的语气中突然多了分失望,就像是没有得到糖的小孩说:“我在等你电话。”
任新皱了下眉头,只觉得他又在发疯,没有理睬,敷衍地说道:“早点睡吧,我也睡了。”
“我好挂住你。”齐煜在哪头突然说了一句。
任新听着他半吊子的粤语,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她也彻底清醒了:“齐律师,你这半吊子,就不要拿出来秀了吧?”
齐煜的声音听上去却依然一本正经,继续道:“我是真的想你了,任新。”
“我也想你。”任新微笑着说了一句。细细想来她确实也有点想他了,毕竟之前每天都在面前晃悠的人,突然不见了,就像是缺少了什么。
齐煜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便没有过多的纠缠,和任新说了晚安,挂了电话。
半夜的插曲对于任新这种忙碌的一天的人来说,能记得多少全都看运气。以至于第二天早上齐煜再次打电话来的时候,任新对昨晚的事情已经只剩下一丁点的记忆了。
“喂,我在你宾馆楼下,你住哪间房?”齐煜的声音传过来,任新还迷糊着想在脑子里搜索这个声音的来源。
齐煜又问了一边:“任新,我在你楼下,把你房间号告诉我。”
任新清醒过来,坐起来,笑道:“齐律师,今天不是愚人节,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把你房间号告诉我,不然我就打电话问安简然,或者在楼下叫你的名字,你选一个吧。”齐煜见任新以为他是在开玩笑,索性也耍起无赖来。
任新走到窗口,拉着窗帘超外看,没有看到齐煜的身影。她松了一口气,对着手机吼了一句:“齐律师,我睡觉去了,你继续。”
任新挂了电话,头刚沾到枕头,就隐约听见楼下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她翻了个身,告诉自己这肯定是幻听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住在她隔壁的同事突然来敲她的门。
“任律师,我看楼下的人好像是齐律师,你要不下去看看。”
任新这才彻底回过神来,她都没有换衣服,便冲下楼。果然是齐煜,他的头发上还沾着露水。
任新穿过大堂的时候,前台的服务生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她,又见她领着那个站在门口的男人进去,不由的撇了撇嘴。
任新领着齐煜穿过大堂,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等电梯的间隙,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任新瞄了眼齐煜,他的头上、肩上有些水印,眉间还有些倦意。她掏出睡袍口袋里的小方帕,递给他。
“你怎么来了?”任新开口问道。
齐煜擦了擦自己的眼镜,笑道:“不是你说想我了吗?我就过来了,万一你相思成疾,那我不是罪过了,女朋友。”齐煜边说边忍不住帮她理了一下有些敞开的睡袍领口。
电梯门正好开了,任新的同事走出来,跟她打了个招呼:“任律师早。”
“早。”
“齐律师,真是恩爱”
“......”任新没有接话。
一旁的齐煜突然开口道:“王律师,我今天可以帮我女朋友请一天假吗?”
齐煜开口,为首的王勃然自然不好驳他的面子,便点头答应了。
任新上了电梯,透过电梯徐徐关上的门,她似乎还能看到她的同事正在看着她指指点点,她浑身都不自在的抖了两下,并排站着的齐煜抓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