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亚受伤了。虽然按她说的,都是些皮外伤,可卡罗尔执意要照顾她的饮食起居。二人租了一间房子,在外面住下。
然而,平静而幸福的生活没有持续多久。
一天下午。卡罗尔在房间里用魔法阵煮咖啡,突然听到一阵敲门声。
“咚,咚,咚。”敲门的人似乎是个生活很有条理的人,连敲门都这么有节奏感。
“卡罗尔,去开门。”躺在床上的索菲亚命令道。
会是谁呢。自己隐居在这个地方,可没人知道。
爆菊狂魔?不对。如果是自己的对头,绝对不可能如此礼貌地敲门。
带着满腹疑问,卡罗尔打开了门。
“哎呀呀,赞美父神,什么风把您老吹来啦?”
门外是他的老熟人,布鲁诺老头,手里还牵着一条狗。
“布鲁诺老头,啊不,老先生。您怎么还带礼物来了,我怎么好意思收呢,快快快,里面请……”
布鲁诺白了他一眼。
卡罗尔瞅了瞅布鲁诺手里的小狗,“这么小,可不够咱们吃的。要不,我去买点土豆?”
“这条狗可是弗朗西斯的宝贝。这小东西本事可大着呢。你要是敢吃他,我保证弗朗西斯就会吃了你。”布鲁诺没好气地说道。
卡罗尔带着布鲁诺走进了房间。布鲁诺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卡罗尔的椅子上。
“介绍一下,这位是炼金宗师布鲁诺先生。床上的这位,是我的学姐索菲亚。”
裹着绷带的索菲亚朝着布鲁诺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
“原来是苏利文子爵家的千金。不过这位小姐,您看上去似乎不太好。”布鲁诺笑了笑,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
“她受了伤。不过问题不大。”卡罗尔解释道。
索菲亚注意到了地上的小狗。她朝着小狗招了招手。“小可爱,过来让姐姐抱抱。”
小狗蹭地一下蹿上了床,冲进索菲亚怀里。
布鲁诺摸了摸滑稽的黄胡子。“它叫辣条。很可爱的小家伙,只是有点好色。看见美女就把持不住了。”
小辣条在索菲亚身上蹭来蹭去,看得索菲亚两眼通红。
“算了,和一条狗计较什么。”卡罗尔想。
“索菲亚小姐,我这次,是代表炼金公会来探望你的,顺便带了一点小礼物。”老头殷勤地从提包里拿出一个小瓶子。“一位密林长者的作品。可以消除疤痕的神奇药水。”
“真的吗?那就多谢老先生了。”索菲亚抱着小狗,两眼放光。
“顺便向您的父亲,尊敬的苏利文子爵问好。”
“向伟大的炼金师工会致敬。”
卡罗尔感觉出了一点异常。
“索菲亚需要休息。要不,去我的房间聊吧。”
卡罗尔给索菲亚倒了杯咖啡,又倒了两杯端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说吧,老先生,此次前来有何贵干?”卡罗尔坐在床上,把玩着手里的扳手,问道。
布鲁诺喝了一口咖啡。“这咖啡真不错。我这次来,是专程探望索菲亚小姐的。”
卡罗尔掂了掂扳手。“布鲁诺大师,你以为我会信?她受伤的消息,你怎么会知道?”
“年轻人,先把扳手放下好不好?咱有话好好说嘛。好吧,实话跟你说,不是我想来的,是辣条非要来的。”
“哦?”
对于布鲁诺的解释,卡罗尔是明显不信的。
“好吧。我这次是专门找你来的。”布鲁诺放下了咖啡杯。
“我就知道。”卡罗尔耸了耸肩。“那瓶药水很贵吧。”
“打赌赢来的。”布鲁诺嘿嘿笑着,“市面上也就三四千金币吧。”
“老先生,一见面就强行塞给我一个这么大的人情,偏偏我还没办法拒绝。不过,我的那两个炼金阵的专利,亏的也不止这么点吧。行了,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说一声就行了。话说,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嘿,辣条!”布鲁诺从口袋里摸出个哨子,吹了一声。
只见一个黑影疾驰而来,撞破了房门,停在布鲁诺脚下。
“好吧,我年轻的同行,它还太小,还没有学会开门。”布鲁诺一摊手,满怀歉意地说道。“不过,我想,对于一个炼金师来说,修修补补之类的工作应该不成难事吧。”
卡罗尔着实吃了一惊。“这小东西这么厉害?”
“狗王弗朗西斯一个月前弄出来的新玩具。战斗力差不多相当于四级魔兽。而且它的嗅觉特别灵敏,可以根据特定的气味信息准确找到一百公里以内的人或物。这不,借着你在职业考核中使用过的仪器,它就找上门来了。“老头有些得意。
看来这是红派炼金师弗朗西斯的一件得意之作。卡罗尔盘算着,似乎在家里养这样一个小东西也不错。
“借我玩两天怎么样?”
老头连忙摆摆手。“那可不行。这可是弗朗西斯的宝贝。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一定会放狗咬死我的。我也是借着多年的老交情才借来用一天的。”
“感情你带了条狗来就是为了找我?要找我用得着这么费劲吗?”
“你小子躲在这,估计也是不想让人找到。要是派人跟踪你,又怕你生气。所以,只能用这个法子了。”
老头的坦诚打动了卡罗尔,现在他只想抄起扳手在老头花白的脑袋上狠狠地来上一下。
小狗辣条从门上的小洞跑了出去,估计又是吃索菲亚的豆腐去了。
“好吧,你赢了。说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老头的小眼睛里露出几分奸诈来。“卡罗尔,你最近在炼金术的学习中,可否遇到过什么障碍啊?”
“有啊,日益增长的炼金制作需求,与我匮乏的精神力之间的矛盾,就是我现在面临的主要矛盾。我呢,经常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而且经常想把这些想法变成现实。可是呢,我的精神力根本不足以支撑我做出想象中的东西来。所以,我需要个简单便捷地提升精神力的办法。”
“好吧。你遇到的这个障碍,根本算不上障碍嘛。每个炼金师迟早都会遇到这样的问题。一般来说,提升精神力只有两种方法,冥想和不断炼制道具。虽然说有一些药物可以提升精神池容量,不过毕竟治标不治本,而且以后再想要提升几乎是不可能的了。我说,除了这个,你就没遇到过其他的障碍?比如有什么东西没弄懂之类的?”
“似乎没有。在我精神力允许的范围内,我接触到的知识都能弄懂。”
“好吧你赢了。你是个天才。不过,就算是天才,也是需要有人为他引路的。”
老狐狸果然贼心不死啊。卡罗尔暗想。
“老先生您的意思是,您要做这个领路人?”
“你看,你没有导师,我没有学生,不如……”老狐狸搓着手,嘿嘿笑着说。
在卡罗尔看来,老狐狸的这番话颇有些“君未嫁,我未娶”之类的流氓气质在里面。
不过,老头虽然猥琐了点,为人还不错,也帮过自己。卡罗尔盘算着能从老头这里搞到什么好处。
“老先生,您为什么就认定了我来当您的学生呢?”
“因为你很有灵性啊。”
卡罗尔不由得想起一个小说中常见的桥段。“年轻人,我看你天资聪颖,骨骼清奇,根骨奇佳,必是不世出的奇才,不如跟了老夫,送你一场大造化……”然后懵懂的少年被老头骗走了,是煎是炒还是炸,就不得而知了。
“年轻人,你很有天赋,很有想法。这本是好事。像你这样的天才,更是要小心不要走上歧途。所以,就让老夫来做你的引路人吧……”
“哦?”
这是卡罗尔从索菲亚那里学来的一局台词,屡试不爽,把自己的高贵冷艳表现到了极致。
这让老头很不爽。到底我是长辈还是你是长辈啊?算了算了,今天有求于你,否则绝对饶不了你。
“还有,你做的咖啡很好喝……”
“哦?”
老头有点气急败坏。“实话跟你说吧,下个月有场炼金术交流会。我的几个老同学都会出席,带着他们的学生。收不到学生是一件很难堪的事情——所以,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去。”
“早说嘛。给我一套好用的炼金仪器。别拿市场上的大路货糊弄我。”
“成交。那以后,我就是你的导师了。”
“那你得加钱。”
“我有把三阶的附魔扳手,自带重力术和引力场,是我晋升正式炼金术士时,我的导师送给我的礼物。送给你了。”老头有些肉痛。
“老师好。”
这交易就算谈成了。
捞到好处的卡罗尔很开心。他并不是一个贪心的人,所以没有漫天要价。这笔买卖无论如何自己都不算亏。
可没想到,布鲁诺的血盆大口马上就咬了回来。
“上次你从工会弄了个炼金阵,用来做什么了?”
“这个。”卡罗尔指了指角落里的轮椅,“我的坐骑。用雷系晶石驱动的。很好用的一个小玩意。”
“这东西怎么用?”布鲁诺的好奇心马上就上来了。
“扶手上有俩操纵杆,左边那个控制方向,右边那个控制速度。”
“来,让老夫试试。”
卡罗尔把轮椅搬出了房间,布鲁诺坐了上去。他一推操纵杆,轮子开始转动,轮椅在马路上缓缓前进。
“这个东西,有意思。估计你小子又用了什么我们不了解的新技术。卡罗尔,你的这份礼物,为师很满意。”
布鲁诺加大了油门,轮椅飞驰而去。
“哎!老头!我可没说要送给你……”
布鲁诺头也不回。
卡罗尔欲哭无泪。
“算了送你了!记得保密!这是我的专利!”
不多时,布鲁诺开着轮椅回来了。
“卡罗尔,把狗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