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儿自应侠肝义胆,豪情壮志,心系天下苍生。
“熊小兄弟有礼了!”
刘伯温起身和煦的笑容让熊如沐春风,好感倍增。
估计这叫做臭味相投吧?熊在这一年中,除了练剑外,最主要的就是和章溢学习治世之道和领兵之道,书倒是读了不少。
说起来,熊现在也算是一个半吊子的读书人。
四人就这样在屋外席地而坐,长谈了一个下午的时间。
其间,朱元璋问过熊关于领兵之道和治世之道。
熊独特的见解总是让人眼前一亮,成功赢得了刘伯温的惜才之心。
章溢也甚是高兴,时不时把目光往熊身上瞥,其意很明显:“这就是我教出来的!”
而章溢在心中充满了自豪感。
......
夜静谧如水,月弯如银钩,似乎有把天穹钩起之势。
“嘿,熊小兄弟光嘴上功夫好可不行。来来来,我们俩比试比试如何?”
朱元璋摩拳擦掌,心里痒痒得紧。
“呃?”章溢一听,不由得有些担心,别人不清楚朱元璋的实力,他可是清清楚楚的,他开口道:“今日,天色已晚,比试就搁明天吧?”
说着,章溢用手肘轻轻打了刘伯温的腰间。
刘伯温醒悟,出手拉住朱元璋,出声道:“将军切莫心急,明日在比试如何?”
朱元璋一听,觉得有道理,轻轻地点了点头道:“好,那就听先生的!”
一夜无话。
熊所在地山谷位于龙泉县的匡山。
匡山穿插直入云霄,山顶被浓厚的云雾铺盖,如铁链一般,把整个匡山紧紧地缠住。
激流飞湍的瀑布犹如利剑插在敌人的心脏,散发出令人悸动的威势。
群鸟惊鸿一现,呈一片祥和之景。
翌日,清晨!
斜阳高照,驻立在空中的茅草屋外,刘伯温和章溢在一旁观看熊和朱元璋比剑。
“熊小兄弟,这一剑你可要小心点哟!”朱元璋把剑举到眼前用粗糙的大手在剑身上弹了一下,嗡嗡嗡,剑身发出清翠的蜂鸣声。
朱元璋笑着大吼道:“看剑!”
说着,不给熊反应的时间,一个扫堂腿率先攻击熊的下盘,而手上功夫也不闲着。
三尺青锋在空中轮了个半圆,挟带着“破釜沉舟”的威势朝熊的腰间袭来。
“不好!”熊暗道一声来的好,没有多想,纵身一跃,双腿叉开,一个空翻堪堪躲过了朱元璋的进攻。
突然间,寒光一现。
朱元璋的剑,蓦地出现在熊的眼前。
“嗯,糟糕!”熊暗道一声糟糕,腰间一沉,在空中翻了一个后空翻,朱元璋的剑正好贴着熊的鼻尖而过。
熊惊出一身冷汗,飞速后退,他也没想到朱元璋虚晃一枪,却另有奇招。
朱元璋的攻击招招致命,虽说是切磋,但熊却是不由得有些恼怒。
这时熊不与朱元璋正面对抗,只与他缠斗,打一枪就换一个地方。
时间久了,朱元璋就发现有些不对,在心中暗忖道:“不行,我体力跟不上了,速战速决!”
朱元璋下定决心,故意露出破绽。
熊眼睛一亮,朱元璋就知道他已经上当了。
朱元璋故意把自己的后方露出来,就是为了引诱熊上当,很显然朱元璋的计谋成功了。
“不好,熊小兄弟中计了。”
常言道:姜还是老的辣。
章溢和刘伯温岂会看不出,章溢正要上前阻止,在一旁的刘伯温却一把拉住他,低声道:“别慌,朱将军自有分寸。”
而章溢迈出的左脚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迈了回来。
此时,熊和朱元璋的打斗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朱元璋的体力渐渐不支。
熊此刻孰不知自己已经中了朱元璋的计了。
在见到原本防御本就密不透风的朱元璋此时却把后背给露了出来,熊不由得警惕起来,暗忖道:“肯定有诈,待我试探试探!”
熊就加强了进攻,几番试探下来,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于是,熊把心一横,放开手脚,绕道朱元璋的身后。
朱元璋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胜利的微笑,但这只是个瞬间的事,马上就变成意外的表情。
锵啷啷......
朱元璋猛然发力,剑刃就像是胶水一样粘着熊的剑。
紧接着,朱元璋顺势一推,而熊的剑便脱手而出,插在不远处的地上。
熊也后退了几步,脸上充满了吃惊的神色。
旋即,熊抱拳道:“将军剑法果然高超,熊甘拜下风!”
刘伯温和章溢同时拍手叫绝,出声道:“好好好,精彩精彩!”
“不不不,熊小兄弟没有输,朱某只是投机取巧罢了!”朱元璋摇摇头,无奈的赞叹道:“不愧是少年英雄,朱某佩服!”
“不知熊小兄弟可愿投军?”刘伯温则是一脸惜才的向熊投了橄榄枝。
“多谢刘先生美意!”熊摇了摇头,拒绝道:“小子身上还有重任,不愿投军,还请刘先生谅解!”
“哦,那倒是可惜了!”朱元璋把剑拔出来递给熊,叹息道:“唉,那朱某就不强人所难了,熊小兄弟保重!”
“呃?”熊闻言一愣,不解道:“朱将军有何急事,怎不小住几日再走?”
“不了,前方战事吃紧,我不便耽搁!”朱元璋停顿了一下,解释道:“这次主要是听闻章先生在此隐居,恰逢刘先生和章先生是旧识,特此前来拜访,请先生出山。”
“呃,这?”熊咬咬牙,听说章溢要跟着朱元璋离开,熊心中有些不舍。
谁说不是呢?一个教了自己足足一年多的先生,熊早就把他当亲人了,这时候听说要走自然有些不舍。
虽说有些不舍,但是熊心中还是分的清轻重的,章溢就需要朱元璋这样的伯乐。
于是,熊便独自向前对章溢施礼,佯装疑惑道:“先生,真的要......”
“熊,我都知道。而以后我们会在见的,但愿今后见面之时,你已经是名动天下了!”
章溢的声音渐行渐远,逐渐消散在熊的耳畔。
匡山之外,三人骑着骏马走在去龙泉县的路上。
刘伯温突然间对朱元璋说道:“将军,你要小心此人!”
“哦,先生说说看?”朱元璋当然知道此人指的是谁,有些好奇。
刘伯温面色有些凝重道:“这几年,我日日夜观天象,结合现在江湖上人尽皆知的‘紫微星的黯淡无光’,我隐隐间觉得和熊有关!”
“哦,这怎么说?”朱元璋不解问。
“我发现在熊身上有皇道之气,虽然只有那么一丝,但也不可小觑!”刘伯温解释道。
“啊,什么?他竟然有......”倒是朱元璋首先吃了一惊,他也清楚皇道之气意味着什么。
因为朱元璋本身就有皇道之气,而且还很多。熊出现了这种异象,这不能人朱元璋吃惊。
“将军如若把他收归麾下,那可是将军收复统治天下的一大助力,反之如若和他为敌,就可是将军收复统治天下的一大阻力!”
刘伯温在江湖中素来有“赛诸葛”的美誉,其说的话可是没错的。
此时,章溢为熊辩解道:“熊不可能是那种人,我相信他!”
章溢一句“我相信他”,说出了熊在他心中的位子之深。
朱元璋微皱眉头,略微沉思,不久便笑道:“啧啧,刘先生多虑了。如章先生所说的‘熊是一个侠肝义胆,豪情壮志的少年英雄’。我相信,他不会做出那种对不起天下黎民百姓的事情!”
“希望吧,算我多虑了!”刘伯温无奈道。
三人骑着骏马漫不经心地往龙泉县进发。
残阳余晖,把章溢他们三人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
时光辗转,六个月的时间悄然从熊身边流逝。
在这六个月中,熊一个人生活在山谷中。
入夜,山谷外面一片静谧,一个黑影出现山谷前,嘴角时时刻刻都挂着微笑,一个纵身变消失在原地。
自从章溢走后,熊在这六个月中突然间觉得少了点什么,一下子变的安静起来,那怕一根针掉地上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
“唉,师傅都离开两年了,他做什么去了?罢了......”熊喃语完,丢掉手中的树枝,转身进屋睡觉。
这一年夏天,距离熊拜师杀手逍遥子练剑,刚好两年整。这两年里,熊只练了一招。
一剑刺向太阳。
他废寝忘食从不间断时刻不停甚至夜以继日的练习这一剑,两年时间他足足刺出了一百二十万剑。
自从和朱元璋比剑后,熊没有和任何人交过手。
而且师傅也不在,更没有传授过他任何交手和刺杀的经验。
熊只记得两年前,师傅曾说:“在你重复一个动作达到一定的数量时,你就会和这个动作、这把剑以及你要刺的目标之间产生一种玄妙的感觉。”
熊现在就有这个感觉。
他感觉自己能一剑干掉任何人。
他甚至感觉连师傅逍遥子在自己剑下都来不及拔剑。
师傅的剑也许和自己的剑一样快。
但我的剑不用拔。
......
半夜,皓月被密布乌云所遮掩。
原本,喧闹的树林里突然间变的静谧起来,一股压抑的气机弥漫在整个匡山之内。
突然间,熊似乎感觉有异动,翻身起床,拎起床头的剑刃,连剑鞘也一并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