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商量着请客之事。秦磨道去借钱之时,雒安杏把家里的情况向弟弟作了介绍。
“请他们是应该请,花个三千五千也值。要恁花什么钱?!收入的两个钱,为大爷瞧眼花光了,我能不知道吗?你们给我的钱,我和傻妞俩谈恋爱的时候买零食吃花掉了,干瓦工活的工钱当时没到手,我想支持你和姐夫又没有现钱,急得我直跺脚。现在工钱到手了,我一分不留,都给姐夫买菜、买酒请客酬谢大家。”雒安静十分开通、大方、明智。
秦磨道夫妻和雒安静置办了宴席,雒安静亲自出马,死拉硬拽请来了为他说事的每一个人。大家在欣喜中饮酒,在祝福中吃菜,言欢语笑,敞开胸怀。
“感谢诸位哥嫂对我一个身在异地他乡人的关心。我会永远铭记你们的情和义。”雒安静发自内心的语言和情感交织在一起。他继续说到:“感谢你们成全了我和傻妞的爱情。她爱我,我也爱她。我知道我的条件,既对不住傻妞,也对不住你们这些哥嫂。她的哥嫂答应了,我千恩万谢。”
“今后最后一次说‘她的哥嫂’算了,以后和傻妞结了婚,对待她的亲人要和你的亲人一样对待,不分彼此;你姐姐在大秦庄,媳妇也是大秦庄的,要把这里看作是故乡,或是第二故乡,不能说是异地他乡了。这样说就显得外气,不亲近了。”张小妹掰着雒安静的话茬子。
“是。”雒安静点头承认。
席间,众人称赞雒安杏对老人的孝敬,处处关心,不惜花光收入,借钱为老人治好了眼病。
秦长功也夸不尽儿媳妇的好处,心情愉快地要和各人碰杯喝酒,被儿子阻止住:“你的眼刚复明,现在不能喝酒。等以后好透了再喝。”
大家也一起劝说,不让他喝,让他遵守医生的嘱咐,让他多吃菜多吃饭,把身体养得棒棒的,备足力气抱孙子、孙女。老人乐得合不拢嘴。
“磨道哥,给大牛哥和朱艳嫂子看个座!”大家正在喝酒拉呱,傻妞出去死缠亡魂把大牛和朱艳拉了过来。
“坐!坐!”雒安静见大牛夫妻进门,忙起身让座,秦磨道夫妻和众人起身寒暄让座,让他俩入席。
“磨道哥和嫂子请不来你们,雒安静也请不来,只有傻妞妹妹能请动。快坐下!”秦忠良手拍着身边的凳子对大牛说,“你们又不知道妹妹和雒安静弟弟的秘密活动,你们的做法,他俩不会怪的。咱们的妹妹都嫁给他了,撮他一顿,宰他一刀,让他出点血有什么不可以的?!”
大牛夫妻在众人的拉扯下,在秦忠良话后的笑声中落了座。雒安静和傻妞笑脸相迎,心似蜜甜。又是忙得添盅,又是忙得添筷子。
雒安杏握住坐在身边的朱艳的手,说:“你到俺四川,那么远的路,我都跟你回来了。你离得这么近,我都请不动。生嫂子的什么气?快喝酒吃菜!”雒安杏端盅递筷地让着。
“唉!两个小东西缠着手,这个喊爹那个叫娘的,我一点活儿也不能干。要是能参加瓦工队干活呗,妹妹和恁弟弟再秘密进行,也会露出蛛丝马迹被我发现的,怎么至于造成这场误会,伤了傻妞妹妹呢?”朱艳感到愧疚和自责,推开雒安杏手中的酒盅说,“你是跟磨道哥来的,是跟我和张小妹、左虹来的吗?!”
“过去的事都别提了。喝酒!”宝拴端起盅对众人说。
男人干盅,女人端起来抿了一下表示陪同。席间,大家畅谈了秦磨道和雒安杏的婚姻曲折,雒安静和傻妞的秘密恋爱,有说有笑,都很乐观,酒宴结束,相互祝愿。
雒安静和傻妞一对有情人,在众人的祝贺声中喜结良缘。
傻妞回到家里,把秦磨道请客的事情和大家的祝愿向母亲学说。母亲听了,不胜欣喜。对闺女说:“咱大秦庄的人心地善良,这个地方民风淳朴,不是你一再坚持,我真想招个上门女婿,把你留在咱大秦庄,留在我的身边,让我每天都能见到你。”
听了母亲悲哀的话,看到母亲泪水欲滴,傻妞说:“娘,我不跟雒安静了,我留在大秦庄守着你。”
“憨孩子,姑娘哪有不嫁人的?唉,去吧,跟你爱着的人去吧。娘想你的时候,我坐车去。”
“你坐汽车都晕车,怎么去?我不走了!”
“傻闺女,别对娘说言不由衷的违心话!找男人的事,是想愿意就愿意,不想愿意就改的吗?雒安静那孩子对得起你,丑媳妇去见见你的公婆。”
“恁闺女怎么丑的?鼻子是鼻子,眼是眼。丑!怪爹和你,怪我吗?!我丑,雒安静那小子怎么看上我的?不丑,也不算漂亮,一般化。”
“小闺女,你心情舒畅,找到了一个爱你的好男人,就是他一无所有,娘也放心。他会爱你,对你好的。娘不知道你姐姐梨花家里出了什么问题,不来看望娘,也不进这个家门。娘和你的哥哥没有对不起她的地方……”左芹说着,想起大女儿,哭了。
“你不要问她的事。她攀附权贵,就不知道她公公张霸是冰山。一旦温度升高,冰山融化,洪流直泻而下,淹死她活该。不长眼!”傻妞只是愤恨,没有同情。
“儿女连心肉啊!你们兄妹,个个我都疼。你们都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肉,还骨头呢!她不想你,你想她干什么?以后,我和哥嫂疼你,你的孙子疼你,我的爱人疼你,以后我们有了孩子,让他们都疼你!”
“你赶快跟女婿回四川结婚去。别在家里没嫁人就给我抱个外孙出来,让外人说长道短。有你哥嫂照顾我就行了,不需要你疼。”
“我掌握分寸呢。不结婚不干那事,你放心。你撵我走,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你就不问我的事了吗?对我另眼相看,把我当做你肚皮外的麻虾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