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胜利听了,心中暗喜。
“也不是说就没有人愿意去改变一些不良的社会风气、任其发展,只是有这种能力的人,不愿意去改变。有什么办法呢?”秦胜利不再隐讳,直接挑明说,“你杨振东满面红光,装有病,还是真有病?三河村让王垝搞得乌烟瘴气,乱七八糟,你能坐得住吗?潘书记两次登门请你出任,你都不理不睬,置若罔闻,装病推辞,你就能忍心让你们三河村这样下去吗?大多数干部群众都信任你,你不想办法整治一下,谁能治理好?有什么要求,可以直接向党委提出来,都不能像你这样死猫赖狗地装着!你不干,我们俩个就不走了。赶快给我们准备床铺,让你爱人天天做饭给我们吃!”
秦胜利表情严肃地熊(批评)了一通,杨振东才知道进了老秦的圈套,后悔不该说那么多话。但已经晚了,无法收回,无法拒绝,为难地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嗳!两位领导,我杨振东不能说有什么超人的能力,可是我确实看不惯王垝对群众喝五吆六的强硬方法,擅自增加公粮数和提留款,超过了群众的承受能力,大吃大喝,中饱私囊,醉生梦死,任由邪气滋生,群众苦不堪言,令人心痛。尝到他甜头的人——个别干部,我真的去下狠心来打压不正之风,又怕他们联合上告。当然,只要我不贪大家的一分钱,不犯法,为群众做事,不怕这一条。就怕领导在我没有作为之前,就免了我的职,前功尽弃,没逮住黄鼠狼沾了一身臊,丢人现眼。所以,我才装病,没答应潘书记的。这是我的真实想法。没想到在言谈中,被秦书记抓住了把柄,我服。只要有领导的信任和支持,我一定把三河村整顿好。我初步设想了一下,先从村里的经济账入手,看看提留的那么多钱用到哪里去了。有贪污的干部,一律不用,建立一个清廉、坚强的领导班子,尔后再刹歪风,逐项治理。”
“老杨啊!我在接受老秦的推荐后,就来请你出山。你的一套计划,使我佩服你的能力,也验证了老秦伯乐般的慧眼。我回去和镇两委的同志们开个会,全力支持你的整治计划。放心大胆地干吧,把你们村和咱们镇的不正之风都给它打下去。”一直想知道杨振东态度的潘志强佩服地表态说。
“老秦?哪个老秦?”杨振东惊奇地问。
“远在天边,近在身边。”秦胜利说,“其实推荐你的不是我,是秦忠良和秦欢庆他们一帮小子。”
“老秦是真能绕,想点子把我给绕上钩了。秦忠良他们也是多事,不让我清静。”
“这不是多事,是举贤荐才。”秦胜利拍着杨振东的肩膀说,“要是我在家乡干的话,你早都别想清闲了!潘书记也算是三顾茅庐才请动你,别拿架子了,好好干吧!”
“不敢,不敢,你过奖了。一孔之见,岂敢言才?”杨振东说。
“千金易得,一将难求。”潘志强高兴地说,“值!再多跑几趟也值!”
三人在一起又谈了一些具体步骤,方才握手言别。
杨振东握着潘志强的手说:“和老秦在我家里吃过饭再走,不是宴请,也不是巴结,吃顿粗茶便饭吧!”
“不了,后会有期。”潘志强说,“有时间,我请你。”
“振东,我家还有老娘,不能留下多叙,回去了。”秦胜利握住杨振东的手说,“我批评你有点重,请原谅。”
“出发点还是好的,不坏。”杨振东说,“挨过扁担,再说扁担上有寨子,还有什么用呢?我敬佩你,老秦。”
二人和杨振东告别。
两人在回来的路上,潘志强笑着对秦胜利说:“老秦,你真有办法!不是你用话套他,他还不一定接受呢!”
“咱们当领导的,也要因人而异。他有本事,会把三河村治理好的。用人也得讲究点艺术,他道高一尺,咱得魔高一丈。不想点办法,听听他的想法,他还会继续装病,不会接受的。我抛开了很多年的老交情,着实训了他一通,我都不忍心。你们镇领导尽量多支持他,使他在三河村的整顿计划早见成效,多了解下面的情况,给群众以安慰,恢复人民对党和干部的信任。”
“感谢你的提醒,老秦!”潘志强真诚地说,“我的老领导,我记住你的教诲,干好我的工作,尽量避免失误。”
“好。回到镇上去吧。”秦胜利对潘志强说。
二人分手,各自回去。
秦胜利和潘志强走后,杜凤娟回到了家里,问丈夫:“胜利哥和潘书记找你说的什么事?”
“做饭给我吃,别问了!”杨振东不耐烦地说,“哎!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我今天上了胜利哥的当,没斗过他。他把我给套进去,熊人不留情,非让我任咱村的书记!”
“你官迷!你不想干,接受干什么的?上次说你是周瑜,你还不高兴!你怎么斗不过胜利哥?怎么能马失前蹄,跌入山崖?磕死你都不亏!摔死你都不亏!”
“有女人对男人这样恨之入骨的吗?说这么狠的话!”杨振东说。
“有!我就不能原谅你。你滚!今天晚上不要在我床上睡!”
“我上哪儿睡?”
“抱点草,打地铺!”
“那我不就变成睡在地上的王天宝了吗?你睡在热床暖被上的马小姐,能忍心看着俺睡在地上挨冻吗?你真不让上床,我下江南找刘玉秋去,十二年不回来,想死你!”杨振东吓唬说。
“别说你十二年不回来,两个十二年不回来,我都不想你。俺跟儿子闺女都能过,你找刘玉秋,刘玉秋认识你是老几?你找大街上的流浪乞丐、黑脸老妈子?”媳妇赌气道。
“俺不下江南找刘玉秋,在家陪你。想当年,好不容易才追到你,现在怎么能忍心甩了你?喜新厌旧,寻花问柳的事,俺不干!”杨振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