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往下看。”秦明说。
“有点爱意了。”张小妹读了第三封信说。
“你还往下看。”
“露骨露刺了。”
“接着往下看。”
“肉麻。”
“继续往下看。”
“疯狂。”
“看下去。”
“向你求婚了。”
“看。”
“遭拒绝,恼怒了。”
“看。”
“寻死觅活了。”
“看。”
“看你个头!”张小妹放下情书抱住丈夫说,“她有时一天都给你寄两封雪片似的情书,我看了眼泪都感动得掉下来了,看不下去,叫我怎么办呢?不把你让给她,难以保全她的性命;把你让给她,我也活不下去!……”
张小妹抱着丈夫哭了一会想了想说:“咱俩不离婚,我是明的,你们搞暗的,这样你不就左右兼顾、两全其美了吗?”
“一明一暗?”
“一明一暗。”
“你们想累死我?”
“累死你!”
“俺不想犯重婚罪,只要你自己就行了。”秦明突然像发现什么似的对媳妇说,“张小妹,我从书信的字迹上发现,既像杨可的笔迹,又不太像她的笔迹,会不会是第二个人代笔,有意给我制造麻烦想拆散咱们的呢?”
张小妹听了说:“你是精神病,还是神经错乱?有谁闲得没事干去模仿笔迹代人写情书的?他吃多了撑的吗?你是个优秀的男人,有其他女人爱着你也是正常的,并不奇怪。一些里,也有几个女人同时都爱一个男人的,别胡思乱想了,必要的时候我退出,只要你能把女儿照顾好,我成全你们,你陪我最后一个夜晚吧。”
看着媳妇流下伤心的泪水,秦明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痛苦,哭着说:“咱们生生死死,永不分开,谁也别想拆散咱们。没有第二个女人对我是真心的,只有你一个,我会珍惜的。你快把第二个抽屉里,杨可当年指导我学习的几页纸拿出来,我对照一下笔迹,看看这个女人是何居心。”
“什么居心?爱你的居心!人家把什么心里话都向你说了,要心都掏给你吃,还能有假吗?”
“拿去!”
“我不拿,你自己拿。”
“你在外边,我拿还得从你身上翻过去嘞?”
“以上什么都给你了,现在还是你的人,翻吧。”
秦明从媳妇身上过来,到抽屉里拿来了杨可以前指导自己学习的手稿,在灯光下看着,对照着两下的笔迹。从基本笔画的起笔、运笔到落笔,从单笔到整体,从用力到稀疏结构,特别注意两下里都有的字的相同和区别之处。看了一会,秦明发现了问题,惊叫着喊媳妇说:“小妹!小妹!快来看!这有好多字都不像杨可写的笔迹,力量也没有她的大,这一定是她身边的一个模仿者跟着以假乱真捣蛋的!”
张小妹一听来了精神,止住哭声惊呼着从丈夫手中夺过手稿和书信说:“哪里?哪里?让我看看!”
秦明手指着不同之处让张小妹加以区分。
“不是一个人的笔迹。”张小妹仔细对照了一下说,“我们都差点上当了。秦明你好好想想,从你认识的杨可身边的人,谁最有可能模仿出她的写法呢?”
秦明犯难地说:“和杨可接触的人,我知道的也不多。第一封赵慧妹的字体你也看了,和杨可的字迹苍劲有力截然不同,不会是赵慧妹;方玲死过了,更没有可能,还能是比她小五、六岁的妹妹杨扬干的吗?”
秦明在脑海里像放电影一样回忆着和杨可有过接触的人,一个个在脑海中闪现了,又被排除了。最后还是把疑点落到了杨扬的身上:“十有**是她那个妹妹干的。”
“你见过她妹妹?”
“见过。有一年放暑假,她来看姐姐,住了将近一个月。也来我家里玩过,从她那时候的字迹看,就和杨可很接近,但力度小一些。”
“啪啪,啪啪……”张小妹高兴得拍着手说,“好办!这事交给我,我来摆平它!她揽瓷器活,咱有金刚钻,她有弯肚子,咱有弯镰刀,只要她姐妹不怕**,我把她们都弄来交给你处置。”
“你光知道说大话,也不知道脸红。你用什么办法把人家姐妹都搞来?”
“有办法。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张小妹说,“她不是在信中表达对你的爱的吗?我以你的名义回她爱的话,看她下面怎样回答。她们上钩了,爱上你了,我写信让她们来咱这里,不就交给你了吗?”
“哎!你那上学时蚯蚓似的字体能模仿出我的字体吗?”
“咱写出来,虽然比不上你的真品有价值,但是,我的赝品也可以以假乱真,让她很难区分。”
“写给我看看。”
“还要写?我给你拿我的临帖。”张小妹下床到床下拽出半口袋练字的纸交给丈夫说,“看,像不像你写的字。”
“像!像!”秦明拿出几张仔细地看了看说,“你什么时候开始模仿我的字体写恁么多的?我怎么不知道呢?”
“你在接杨红梅的那天早上不是开玩笑让我说出‘要得会,跟男人睡’吗?我说了,我也做到了。从跟你以后,我就偷偷地照着你的备课本练习写了。一开始写得不太像,我慢慢学,慢慢练,现在可以了吧?不是蚯蚓似的爬爬虫吧?”
“往这点,让我吻一下。”秦明抱着媳妇亲吻着说,“原谅我光顾忙着学校的事情,对你关心不够。”
“何止我呢?还有娘和女儿。”
“是。我欠你们的太多了!”
“样!”张小妹吻了一下丈夫说,“知道你忙,专心致志。我和娘都理解你,只是女儿天天要爸爸抱着疼疼,你多给孩子一点父爱,让她幼小的心灵得到满足,等她长大以后,咱们共同教育把她培养成才。”
“走!咱俩看看娘和闺女去。”秦明拉着媳妇说,“给杨可妹妹的信就交给你代言了。”
“行。”张小妹翻身下床和丈夫一起来到了婆婆亮着灯的屋里。
“儿啊,明明,你媳妇对你一心一意,哪点对不起你?你近来几天甩脸子调腚的,说说你是咋想的?你想把你媳妇甩了找年轻的,你滚出这个家!我不要你!有好多没有儿的爹娘不照样也埋下地吗?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供你上学,你这回翅膀硬了,能行了,用不着娘了!忘恩负义的东西,你滚出去!你的闺女,你不疼娘疼,和你没有关系!”张婶对进屋的儿子儿媳哭着说。
听了婆婆的一番话,张小妹为丈夫掩盖罪责说:“娘,你儿子这几天身体不舒服,没能来看望你,你不要生气。我带他把病治好了,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我信你,就是不信他!”张婶不知儿子和儿媳已和好如初,还蒙在鼓里怪儿子。
“奶奶!奶奶!我想爸爸!”培养从睡梦中惊醒说。
“爸爸抱!爸爸抱!”秦明从母亲的床上抱起了女儿。
“爸爸忙,忙着挣钱给好女儿买糖吃。”张小妹紧靠着丈夫对闺女说。
张婶没听见儿子和儿媳开前面的大门,自然知道他们没有出去,更不可能去看病,知道儿媳是在诓自己。看着他们已亲密无间,说:“我带孙女睡,你们吃饭去。”
“跟奶奶睡觉,爸爸妈妈明天再抱你,我们吃饭去。”张小妹从丈夫怀里接过女儿交给婆婆,两人去吃晚饭。
秦明和媳妇一起走出了母亲的卧室。
“家里有没有酒了?”秦明问媳妇。
“有。不多了,只有半瓶。”张小妹对丈夫说。
“拿来,咱们今个儿高兴,喝!”
“喝!”张小妹拿来丈夫喝剩的半瓶酒后,吃完饭睡下了。
“小妹,我太爱你了!咱们过个狂欢夜。”秦明搂着媳妇说。
“不要恁么亲密,咱们哪天不是狂欢夜?”张小妹推开丈夫吻了一下说,“你同意不同意我的做法?”
“同意。”秦明抱着媳妇爱不释手说,“你小心一点,别露出蛛丝马迹被她们发现了。”
“放心!”张小妹说。
“你给我去应付吧。”
“我会应付好的!”
夫妻说着进入了二人世界,恩恩爱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