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川仰面靠在斑驳墙壁上,血污满面,眸子却亮的逼人,看向司星:“我有一事,可不可以托付给你。”
司星没有迟疑,直接点了头:“只要我能做到,秦九川,我都会答应你。”
“你在外面应该听闻,裴家一直想要从我这里问出总统大印的下落。”
司星的心蓦地高高提了起来,她只觉得自己心跳的越来越快,几乎快要从嗓子里蹦出来了。
直觉告诉她,不能答应,不敢答应,毕竟这样的非常时期,一着不慎,就是惹祸上身。
可对着这样的他,却怎么都没有办法说出拒绝的话语。
“司星,我不想让你以身涉险,我也不想让你卷进是非中来,但是情势逼人”
秦九川深吁一口气,缓缓看向司星:“如果当真让裴家坐上总统之位,这个国家就完了,他们为了权势,不惜和外敌勾结,这样的人一旦手握权柄,后果不堪想象”
司星想到自己的父母和哥哥,他们心中大约也是一样的想法吧。
她身上流着司家的血,司家的人,向来都是有钢骨有傲骨的,若非如此,司家想必也早就投效裴家了。
“秦九川,你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
“司星,你离我近一点。”
秦九川的声音哑的厉害,司星还记得,从前他声音特别好听,低沉而又醇厚。
她还记得他最喜欢自后抱着她,在她耳边唤着她的名字。
她缓缓倾身,靠近秦九川。
室内空气这般污浊难闻,秦九川却还是清晰嗅到了她身上香甜的味道,这是专属于司星的味道,这是这世上独一无二可以让他沉沦不醒的味道。
如果他能活着出去,他一定,不会再放开她了。
秦九川忽然低头,干裂结痂的嘴唇倏然贴在了司星柔嫩脸颊上,他竟是,这样亲了她一下。
司星怔住了,“秦九川!”
这人,都这种地步了,还耍手段占她便宜。
如果不是看他实在伤的可怜,她一定要给他一耳光。
转念却又想,实则他们都睡了三次了,亲一下而已,又有什么好矫情的。
“好了说正事。”
秦九川虚弱一笑:“宫家那小子,你和他睡了没有?”
司星俏脸一红,睁眸瞪他:“你不是说说正事吗?”
“这也是正事。”
司星狠狠咬住嘴唇,怒目瞪他:“你管我们的事干什么。”
“那小子瞧着文文弱弱的,床上功夫一定不如我,你有过经验,食髓知味,早晚后悔。”
“呸。”司星真想起来就走,她就知道,这人根本就是个土匪。
“宫家没什么根基了,宫泽也瞧不出有什么出息,你将来,遇上更好的,能护着你的,就甩了他吧”
“我又不需要谁护着我,只要我喜欢就够了。”
秦九川眼底眸光骤然暗了暗,却又淡淡自嘲笑了一笑:“是啊,司家的小公主,自来都是这样的任性妄为。”
“秦九川,你别耽误时间了,你要我做什么,快些说,说完我就走了!”
“司星,你听着,裴家的人想要那枚总统大印想疯了,可他们大约永远不会知道,那枚大印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秦九川眼眸铮亮望向司星,要她附耳过来,低声将那大印藏的位置说了,方才又道:“星儿,你听好,按我说的去把大印拿到,然后,想办法离开帝都,回滇南去”
“我拿到大印,交给谁?”
这个问题,秦九川亦是翻来覆去的在想,如果含璋及时回来,那就再好不过,如果他回不来,大印现在只有放在有军权的人手中,才安全。
“滇南那边,徐慕舟什么情况?”
“他没有接受裴家的拉拢。”
“那位徐慕舟,我之前在滇南,知晓他的名声,如今没有别的出路,只能孤注一掷试一试,星儿,你回了滇南,将大印先托付给徐慕舟,裴家拿不到大印,就不能成事,就不会被认可,不管怎样,总能牵制住他们一段时间”
“等到总统先生回来,万事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秦九川”
司星忽然轻轻唤了一声他的名字:“你就这么相信我吗?你不怕我会背叛你?”
秦九川望着她,忽而一笑:“我秦九川看上的女人,绝不是那种没有良知的人,司星,我信你,而你,也绝不会让我失望的,是不是?”
司星唇角蓦地微扬,泪却从眼睫上滴了下来:“秦九川,祸害都是活千年的,你要是就这么窝囊的死了,我可要看不起你一辈子”
“你放心,我若是能活着出去,第一件事就是去睡你!”
“呸!”司星啐他一口,缓缓站起身来:“我要走了,你说的,我会尽我全力去做。”
秦九川的目光像是焊在了她身上一样,片刻都不肯移开。
他望着她转过身去,一步一步走到囚室的门口。
他舍不得收回视线,他甚至舍不得她就这样离开。
司星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她忽然转过身来看向秦九川。
秦九川目光滚烫的像是能将她整个人都融掉。
司星想要对他笑一笑,可嘴角刚弯了弯,眼泪就滚了下来,她踉跄奔到他身前,忽然紧紧抱住他,吻在了他干裂起皮的嘴唇上,吻到最后,她却又忽然狠狠咬了他一口。
“秦九川,我告诉你,你占了我便宜,想这样死了?天底下没这样的好事!”
“那给你占回去好不好?”
秦九川被她亲了之后又咬了一口,眼睛却亮的摄人。
他能感觉到,司星对他并不是如她所说的那样,没有一丁点的喜欢的。
这女人心里,一定有他的位子!
他想到他们交颈而眠的那些时光,她在他身下怎样婉转承欢,怎样尖叫着喊着他的名字,在他身上抓出一道一道的血痕,让他欲仙欲死
而她也是快乐的,一个女人,没道理会对那个让她快乐的男人完全不感兴趣!
“司星”
司星看着他眼睛炙热发亮就知晓他心里想的什么。
这土匪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