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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前尘往事(五)(1 / 1)

文乐回了宫殿,便迫不及待的将苏律给她的锦盒打开,里面是一只红玉镯子。雕刻着两只小鱼儿衔尾相交。她高兴的带在手上。

彼时她的手很小,镯子要带到手肘处才差不多粗,不过还好她的手胖乎乎的,才掉不下来。白皙的手臂,陪着血红色的镯子,倒是带了几分妖艳。

她欢喜的不得了,走到哪里都不肯摘下来。

他们溜出宫去的事情,皇上果然没有追究。苏律又说对了一次,文乐越来越喜欢往凌枫殿跑了。以前是一天一次,现在是一天三五次。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文乐好似爱上了吃糖画,每天来苏律的凌枫殿,必然会带一个糖画给他。他不吃甜食,最后还是入了文乐的肚子。

苏律想起那日在街上,她对着商贩问的那些话,突然就明白这糖画是从何而来。北青大公主势力非凡,她想要的,想必皇上都能给她。

他发现文乐似乎很能吃,一天到晚,不闲着,每次来他的凌枫殿总是一大堆吃食。他读书,她便在卡蹦卡蹦吃的欢畅。

他早就习以为常,若是突然哪天没了那声音,他倒是觉得有些寂寞了。他苦笑,这是所谓的受虐倾向么?

靳辰慷也偶尔会来,不过每次都带着靳水月那个小麻烦精。凌枫殿一时热闹的让苏律头疼不已。

“哎,小胖子,你这镯子哪来的?倒是挺好看的!”靳辰慷磕着瓜子,挑着眉问道。他从未见过文乐戴什么镯子啊耳环的,所以看到那血红色的镯子,有些好奇。而且那镯子成色也不是很好,怎么她宝贝的跟什么似得。

“你管我!”她吃了枪药般怼回去。一旁的小不点靳水月冷冷的哼了一声,奶声奶气嘀咕了一句。文乐没听清,但是靳辰慷却听清了。

她说,“热脸贴了冷屁股”,让靳辰慷瞬间黑了脸,这是他的亲妹子么?这是捡来的吧?他从小在武安侯府长大,怎么就没见过这么毒舌的人?他们靳府怎么会出了这么个人物?

靳辰慷见说不过她们二人,便只好闷头嗑瓜子。苏律倒是从书中抬起头来说道:“这几日,我教你的剑法你都会了?”

靳辰慷笑嘻嘻的说道:“早就会了!”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在十七岁少年面前毫无压力,即便苏律比他高一个头。

“嗯。”苏律淡淡的回应。

靳辰慷见他没了下文,扔下手里的瓜子,说道:“要不,比试一番?”

“好。”

文乐听到这二人的对话,头痛的扶额,靳辰慷这个呆子,从来都是没有记性的。从第一次和苏律哥哥比武开始,哪一次他赢过?可是呢,他就是记吃不记打。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还是愈挫愈勇型的。

靳水月再旁边幽幽来了一句,“别输太惨哦!”

靳辰慷再度崩溃。女人不仅麻烦,而且还很烦。你看看,文乐那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还有自家妹子那个鄙视的眼神,他心口好似插了两柄刀。

二人来到院子。苏律来这里五年有余了,他摸着手里的那柄剑,这是当初他被带到北青时,父王给他的。

陪了他五年了,这五年来,他每日都拿出来擦拭,到现在还露着锃亮的光芒。他拔出剑的时候,靳辰慷都被那光芒闪了一下。

他怔怔的看着他手里的剑,吊儿郎当的笑道:“这次,我们还赌你手中的剑,这次,我的赌注是皇上赐我的流金双戟,如何?”

“哈哈,那你肯定输了,呆子!”文乐在一旁幸灾乐祸。苏律哥哥手中的宝剑被这货觊觎很久了。每次比试都赌那把剑,他不知道输了多少东西了!

靳辰慷不满的瞪了她一眼,还没开始呢,就给他加倒油!苏律点头,笑道:“若你赢了,我便将它送于你!”

往常若是靳辰慷如此挑衅,苏律大多淡淡的说一句,“你能拿到再说”,可是今日却应了他的条件。这让靳辰慷更加高兴。

说实话,苏律说的话,他大多都是信得。可是苏律没有答应的事情,是不可能的。就比如今日赌的这把剑,若是苏律没有答应他的赌注,即便他赢了,他也是拿不走的。

可如今有了苏律的同意,他觉得自己干劲十足。文乐和靳水月都搬了小马扎前排围观。尤其文乐,手里端着瓜子,看好戏一般,满脸兴奋。

苏律手执长剑,而靳辰慷手里亦拿着长戟。这场景,好似回到了五年前,那时白雪覆盖了这院子,两个小小的身影,赤手空拳在这比试。

靳辰慷先下手为强,长戟直至苏律门面,而苏律纹丝不动,当那长戟快要触到苏律时,却突然转了个方向,冲向他的腿下。

只听“钲”的一声,苏律含笑,用剑挡下,他早已熟知靳辰慷的套路。而靳辰慷那一招虚晃,也只是为了让他出手而已。

毕竟,若是苏律站在那里不动,他便不知道苏律的套路,难以预测他下一步的动作。二人你来我往,打的难舍难分。

虽说二人还未能用“血气方刚”四个字来形容,但是都是男子,难免就有了争强好胜的滋味在里面。你一招,我一招,好像都发了狠似得。

文乐从未见他俩打的如此激烈,好几次,靳辰慷的长戟堪堪刺到苏律的喉间,却被苏律轻巧的用剑挡住。也有几次,苏律长剑指向靳辰慷的胸口,靳辰慷长戟撑地,一个跟头闪过。

她将手里的瓜子扔下,站起来,在二人旁边大喊:“苏律哥哥你小心点,哎哎,呆子,看着剑,小心啊!”

苏律恍惚,这一幕,真的如同五年前,多么相似的场景,只是那时胖乎乎说话不伶俐的文乐已经高挑了许多,而靳辰慷也从原来腼腆的小孩子变成了如今这般。

世事难料,他们在一起五年,还尚且能够像断了线的风筝,无忧无虑,不被别人操控,那以后呢?他们的立场不同,再见面,便是两军对峙,再也不是这般儿戏的打打闹闹了!

苏律失神时,靳辰慷手中的长戟将他的宝剑挑开,得意的指着他的心脏,说道:“你输了!”

苏律转头看到那柄剑,被靳辰慷挑开落在地上,他微微一笑,阳光照着他的笑容,晃了谁的眼:“你赢了!”

靳辰慷擦了擦额头的汗,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能赢了苏律,呆呆的问了一句,“苏律哥,你放水了么?”

苏律摇了摇头,捡起地上的剑,插入剑鞘。扔给靳辰慷,笑道:“这宝剑跟了我五年,是我父王送我的,我宝贝的很,怎么可能故意放水?”

靳辰慷抱着剑,乐呵呵的,心里美得不行,他忘了什么时候看中了苏律的这柄寒铁剑。只是听到他的话,他不好意思的说道:“君子不夺人所爱,我,我还是不要了吧!”

文乐给二人递了毛巾,苏律接过,擦了擦汗,笑的阳光灿烂,“送你的就是送你的,又怎么会要回去。”

文乐忘了这是今天第几次看到苏律笑了,好像上次看到苏律的笑是在他们出宫的时候,再回来的时候,苏律依旧每天冷着脸。

说实话,苏律笑起来还是非常好看的。文乐不禁又多看了几眼,心满意足。一旁的靳辰慷总觉得今日苏律有些奇怪。

一开始,初见苏律的时候,他是不服气的,毕竟,苏律不过是个质子。可是后来,他们比武,苏律胜了他,他便对苏律肃然起敬。

整日跟在苏律身后,晓得苏律是个什么脾气,自然知道苏律也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平时冷着一副脸,但若是真相处起来,他也是很照顾他的。

他曾经跟父亲提及此事,父亲说,南越皇子是不少,可是最有能力继承帝王之位的还是这苏律,日后你们是要兵戎相见的。

他是敌人,他想象不出那场景。可现在他是他的大哥。他在靳府排行老大,下面有四个弟弟,还有一个麻烦精妹妹。

在他心中,苏律就是一个哥哥的形象,有时候,苏律也会让他做些苦差事,明明有更好的办法,他却并不告诉他。所以,一有什么事情,他就埋头想还有没有别的简单的方法。

这五年,他虽大大咧咧,但心思也变得极其缜密。这都是拜苏律所赐。有时候,苏律会给他讲很多道理。

他见过他冷脸的样子,见过他蹙眉的样子,却独独不见他大笑的样子。此时,他和文乐终于心意相通了,苏律哥哥笑起来,是真的很好看的。

闹腾了一天的几个人,终于从凌枫殿离去。夜深人静,华灯初上,凌枫殿却依旧是一盏孤灯。一切都如五年前不曾变过。

明早,他们再来的时候,看到的空旷的凌枫殿会作何感想呢?一年之后,他们还会记得他么?五年之后,他们会记得他么?十年之后呢?二十年之后呢?

再见面,是一如既往的肆意打闹,还是战场上的金戈兵戎?他苦笑,垂下的发丝将他的眸子挡住,只是他微微颤抖的肩膀却出卖了他。

“吧嗒”一滴眼泪落在桌子上,瞬间被粗粝的木头吸干,许久都不见再有任何的泪水,好似刚才是谁眼花了一般。

已经是四月的天,清晨还是有些微凉,晨光熹微,照着东方一片朝霞。苏律站在这宫中,望着远处的天,一个黑衣人落在他面前:“主子,该走了!”

是啊,该走了。他回过神,迎面是北青的帝王常天阳,那人一双眸子锐利的盯着他,他却并没有被吓到,上前拱了拱身子,算是行礼。

皇上亲自带了御林军送行,说实话,这些年,苏律在这宫中,虽然住的偏了些,可是自打文乐给他说过情况之后,他的吃穿用度就没有被克扣过。

苏律跟随大军离去的时候,默默的转头看向皇宫的方向,嘴角一抹苦笑。这么多年,终于要回南越了,总觉得有什么东西遗落在北青了。

“苏律哥哥!苏律哥哥!”有什么声音由远及近,苏律听不真切,他想自己一定是幻听了。

可是那声音真实,他转头看见一匹小马上,一个小小的身影,疾驰而来。他一愣,她怎么会来?

文乐驾马跑到他跟前,脸上红扑扑的。“苏律哥哥,等等我!”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让原本已经掉头要走的苏律,生生停住。

皇上只是送到宫门口便回去了,但是北青的御林军一直送到城外,此时见到公主,都立刻行礼,人群分开一条道路。

苏律和文乐遥遥相望,她的眼眶红红的,好似哭过一般,眼看那个小身影就要靠近,突然破空一直长箭,直直的射入马腿,那马往前扑去。

“啊!救我!”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文乐吓了一跳,身子从马上飞了下来。

苏律驾马冲了上去,那速度雷霆万钧,电光火石之间,文乐被一个有力的臂膀揽住腰身,稳稳的坐在苏律的身前。

“有刺客!”苏律最先反应过来,跪在地上的御林军和南越鬼兵司暗卫纷纷将二人围了起来,保护的滴水不漏。

可即便是这样,仍然有箭雨飞来,苏律将文乐护在怀里,文乐被吓得颤抖。自小生活在皇宫中,她都不知道外面的血腥风雨,自然也不知道宫中的尔虞我诈。

苏律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怀里,“文儿,别怕,有我在!”

箭雨刚刚停了,就听见有人进攻的声音,刀剑抨击的声音。

苏律坐在马上,修长的手指捂住了文乐的眼睛,拔出身旁一个侍卫的剑,也与来人厮杀在一起,虽然他们被保护在中心,可是那些人明摆着是冲苏律来的。

他皱着眉头,看来这里面的事情有些麻烦。第一,这些人肯定不是南越的人,若是南越的人,完全可以在北青王宫就将他杀死;其次,这些人不是北青的人,北青不会傻到在自己的地盘动手。

那么这些人是谁呢?他眸子微微一眯,他好像知道这些人是谁派来的。

文乐听着耳边叮叮当当的声音紧紧的抓着苏律的衣襟,她透过苏律的指尖看到一柄长剑直冲8他而来。

“小心啊!”她条件反射抬手挡住。

“啪”她的手腕有什么东西震碎,苏律回过神,还不等那人再次进攻,一剑插入那人的心脏。

低头看向怀里的文乐,声音带着颤抖,“没事吧?”文乐抬头,泪眼朦胧,嘴唇灰白,身体也不自觉的颤抖。

他猛的将她的手抬起,那白皙的小手一片血色,他愣住,冰冷的脸上闪过暴怒,“走!”

他带着南越的暗卫,向郊外的树林中跑去。他不知道自己的猜测对不对,但是现在是绝对不能回皇城了!

身后仍然有不少追兵,中途有几个暗卫因为保护苏律而殉职。他不管不顾,哪怕他自己死掉也没关系,只要怀中的人儿没事就好!

不知道跑了多久,身后终于没人再追寻,他才慢下速度,将怀里的文乐拉出来,低声问道:“文儿,还能坚持么?”

文乐抬起眼,点了点头。苏律的心疼在脸上清晰可见,他冷声对旁边的暗卫说道:“将金疮药给本王拿来!”

他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冰寒,陌生的让文乐打了个冷颤。她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本王”两个字,她终于知道,她眼前的人,再也不是她的苏律哥哥了,她就要走了,就要回南越做他的王爷了!

“呜……”她的眼泪好似止不住一般。

苏律听到她哭的声音越来越大,从暗卫手里接过药,手足无措,轻轻问道:“文儿,你是不是哪里受伤了,你哪里疼告诉哥哥,好么?让哥哥给你上药好不好?”

苏律轻声细语,他轻轻将她手臂的衣服翻上去,入目是一片血红,此时的他,隐忍着怒气和心疼,轻轻说道,“我这就给你涂药,不会疼的你忍住。”

刚才那一剑刺在她的手臂上,伤口一定很大,他将血污擦去,却看到她白皙的手臂没有一点伤痕,那这血是从何而来?

他终于发现原来血是从她的手心冒出来。她的小手攥的紧紧的,他轻轻说道:“文儿乖,将手心打开,我给你处理伤口,好么?”

文乐听到以后就哭的越发厉害,苏律着急的满头大汗,他实在不知道她到底因为什么哭。

他不知道,可是她却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哭什么,苏律哥哥要走了,他送的唯一的礼物被坏人的剑砍断了。她慌忙之中,只抓住了一半,另一半却不知道落在哪里。

苏律一边伸手拍她的背,一边用手将她的手心掰开,她知道苏律想要干什么,她堪堪摊开手,那血红色的玉镯子,与血色混合在一起,散发着血腥。

苏律凝眉,将她手里的玉镯拿起来,原来如此,原来那刺客一剑砍在镯子上,并没有伤着文乐。那这手上的伤……

他眯了眯眼睛,再看她委屈难过的小脸,好似有什么东西敲在他的心尖,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女子呢?她是舍不得这镯子,所以才紧紧的攥着它么?所以这手上的伤是因为她攥着这碎片,划破的么?

他将她按在自己的胸膛,低声说道:“傻女孩儿,你怎么这么傻!”

苏律给她包扎好,又寻了个安全的地方落脚。他派人去打听宫中的情况,自己则坐在草地上哄着还在啜泣的文乐。

她抬头,泪眼朦胧的问道:“苏律哥哥,是谁想要害你啊?”

苏律抿了抿唇,脸上带着无可言说的表情,半晌,他说道:“我也不确定,等暗卫回来报信就知道是谁了。你饿了么,吃些东西吧!”

文乐听他的话,便低头吃刚才苏律给她的小点心。那些点心还是以前她拿去给苏律的,没想到他都没有吃。

他摸了摸她的头,能在北青这么光明正大的想要刺杀他苏律的人,除了那个主战的北青王爷常天胜就没有别人了。

只是不知道皇宫中有没有变动,若是北青变了天……他低头看着埋头吃东西的文乐,若是北青变了天,他便带着这个小丫头回南越,帮她夺回北青。

只不过,事实证明,他真的是想多了,因为常天胜在公众宫中翻得小浪花,不消半日的时间就被常天阳打压了下去。

常天阳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在那场战乱中,早就派了人去接了回来。苏律带着文乐回到皇宫的时候,天色已晚,文乐受了惊吓,早已沉沉睡去,只是小手还拉着苏律的衣襟不肯放下。

长乐宫灯火通明,床上的小人儿睡得并不安稳。偶尔会梦呓几句,拉着苏律的衣服不肯松开。他伸手摸着她的脸,嘴角一抹淡淡的笑。

他的声音低沉,淡淡的,似不经意的,又很郑重的说道:“文儿,等我好不好,总有一天,我会骑着追风马,带你去看遍天下美景。”

那小人儿好似听到了一般,唇角微微上扬。苏律轻轻将她手中的衣角扯出来,低头在她的额头轻轻一吻。

再见,我可爱的小公主。

他转身离去。

长乐宫门口站着一排排暗卫,那是南越剩余不多的暗卫。他冷冷的说道:“日夜兼程,回南越!”

“是!”暗卫都听着他的指挥。

“你要走了么?”苏律身后想起一个清脆的声音。他转头看到了提剑站在不远处的靳辰慷。

“你要走了么?”他又问了一句,多么希望他说不,可是却听见苏律,闷闷的应了一个“嗯”字。

靳辰慷眼眶红红的,父亲说过,以后他们要兵戎相见,若是日后再见,他们是不是就不能如此心平气和的说话了?

战场上的残忍和无人道,他今日已经见识到了。整个皇宫犹如血洗了一般,父亲受了重伤,伤他的是他幼时的好兄弟,伤他的,是皇上的亲弟弟。

亲兄弟尚且能反目成仇,那他们呢?日后还会如此平和的说一句话么?

苏律又笑了,靳辰慷现在终于明天,为什么近日来看到苏律的笑容为什么会觉得奇怪,因为那只是他想留给众人最后的一个美好的样子罢了!

苏律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送你的那把剑,记得用来保护我们的公主!”

他说完便带着一群人离去。只留下靳辰慷怔怔的站在原地。他真的要走了,那个最懂他的大哥要离开了……

他紧紧的握住手里的剑,日后,他真的如苏律说的那般,时时刻刻保护着他的公主,所以当苏律伤害了文乐时,他也毫不犹豫的用剑直至苏律。

时光如白驹过隙,三人的美好永远被定格在那一年,之后,他们再也没有那般无忧无虑过,剩下的只有成长中无止尽的烦恼、困惑和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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