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为什么,爹爹就是这般笃定地认为我杀了人,甚是还有些一意孤行,摒弃所有对我有利的说辞。
“王爷。”
苏祈淡然回视,一字一句应道,“真相已是分明。”
“分明?”
爹爹脸上的神情丝毫未变,言语仍旧透着冷漠,“就凭你那一句有情,便想替她开脱?你倒是问问这台下的众位将士可否信服?”
原来如此,其实我早该了然的,爹爹最为在乎的还是他的将士。
“先前说这逆女为情害人亦不过是我们自己的揣测而已,就算这点意图被你否定,那也不足为据。”
只听爹爹不做停顿地继续对苏祈说,“况且人证物证仍在,你空口白牙的一声伪造,就想这般蒙混过去?”
听到这话,苏祈不由看向爹爹,竟是不再应声。
如此平心静气的样子却着实让我发了慌,难不成他真叫爹爹说着了,已没有后招应对?!
许是感觉到我在一直盯住他不放,苏祈适时又侧头回望了我一眼,眼神很是从容,居然瞧不出半点无措之意。
顿时,我原已乱起的心神一下子便沉住,就像再次被人灌了一颗定心丸,只觉得自己还是有救的。
“王爷。”
苏祈回眸重新对向正座之上的爹爹,随之开口道,“伪造之说并非卑职胡口所言。卑职之前便说过这证物之一的迷香,其存在着实突兀。阿贞她何时想出营帐都可,实在没必要去迷晕她的守卫,多此一举。况且迷香作用时需点燃,气味一旦四溢,便没人可掌控其方向。阿贞当时所处帐内,帐内空气固闷,而帐外却是开阔,试问一个人如何能在迷晕帐外守卫的情况下而确保位处营帐之内的自己不受一丝迷香所害?”
苏祈语顺话下,周遭顿时议论声迭起,大家似乎都觉得这话很是有理,虽然彼此间交谈时刻意压低声响,但经不住人多,场面还是略显嘈杂。
爹爹听言却不放声,像在暗许苏祈继续说下去。
于是,就听苏祈又道“王爷,卑职起先就一直疑惑这迷香在诸多物证中确实略显多余。不过后来,卑职倒是有些想明。这香对阿贞来说是多余,可若是对那些心存陷害之人却是不可或缺的。其实他们最想迷晕的不是营帐守卫,而是阿贞。只有这般才可神鬼不知下进入帐子,私偷外衣,暗藏迷香,以加陷害。当然最为关键的还是在他们伪装阿贞害人时,阿贞这个正主不会出现,坏了计划。”
苏祈这话讲得可谓字字分明,句句在理。在场众人无不对此交耳杂谈,议论不减。
一旁,我亦是听得目瞪口呆。
苏祈三言两语便将原是对我不利的外衣撕损和迷香这两样儿直接驳成了疑证,果然本事,我心下不由对其更是多生一份感激。
自我被冤枉的那日起,苏祈便不在营中。可显然他此刻通晓的事情却是不少,看来为了尽快打听出这些事来,他应是费了不少心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