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园
卫凌濯站在桌前,翻看着近来怀虚收来的密信。
正思量着最近发生的一连串事故,总觉得心里不大安宁。于是他把那十几封信全都展开排列在桌上。刚才排整齐了,谁想门猛的一开,带进来一阵风,把才理好的信吹了个七飞八散。卫凌濯当场就凝固了,正要骂人时,却看见是怀虚。于是只好说服自己平静心情
“说了多少次轻点开门,总是不听。”
怀虚不好意思笑笑:“这。。。我习惯了。
卫凌濯把地上的纸捡起来:“说吧。”
“我最近派那眼生的走檐郎在镜月台望了好几日了,那里各门各院都是防备的很。且荣渠好几日都没出门了,这几日也没有盯着三皇子上朝。”
卫凌濯冷哼一声:“平日里何等风光的荣渠公主,连二月二这样的大日子也不上心了,反而呆在自己家里躲着,怪事一桩。”
‘王爷,这公主看似消停了,在家里呆着不出门,但是最近也没什么大事发生,她干嘛在家躲着。“
卫凌濯拍拍桌上的纸:“谁说没事发生了?“
怀虚眼珠一转:“这。。。王爷,你是说,这青成郡的事,与公主有关?“
“我本来不曾想到她身上,谁让她自己行事反常,也就怪不得我怀疑到她“
说着把纸拢做一叠,收进了匣子。
“怀虚,最近朝中无事,大家都闲的很,我们去一趟青成郡。
“可是王爷去这么远,需不需要和陛下说一声?”
“我去和父皇说一声?卫明灏天天住在宫里,你这是让我明着通知荣渠,我要去查她了?”
怀虚讪讪一笑:“我这不是,担心王爷被麻烦事缠身嘛。就怕宫里问起来要找人,找不到。“
“他忙着和解丞相一家处理国家大事,哪里会找我。”
“王爷,先皇后可是陛下一生眷恋之人,朝中也有许多支持您的老臣,何不快快谋划太子之位呢?”
卫凌濯摩擦摩擦大拇指关节
“父皇如此多疑,却偏宠幸解丞相一家,无非就是解家一脉都是文臣,卫明灏还小,而他又认为荣渠公主不足以为戒。那荣妃天天吹着枕头风,就算朝中那一半大臣都出来推举我为太子,那也只是祸事一桩。”
怀虚又说道:“荣渠公主不知背地里做了多少腌臜事,陛下还这么宠她,想当年袭部祸乱边关,要我朝公主和亲,那求娶荣渠公主的使者都到了京城外了。她竟然自立门户,向陛下请求嫁给今日的驸马。偏陛下居然答应了。说起来最后袭部,还是当年的顾兆冲将军摆平的,谁知下半年竟全家都没了。”
卫凌濯轻咳一声“行了,你下去准备准备,明天我们就出发。”
待怀虚下去以后,卫凌濯想起旧事来。
七年前宫中大变,不知卫矢渝此刻还在不在人世。要说卫矢渝不是皇子,他可是不信的,奈何宜妃太软弱,解家又势强。好好一个皇子,前程断送。
前几年幸得母亲一族和一些老臣相助,如今总算是站稳了脚跟。现在边关总是不稳,朝中还是这幅光景,就不能不有所作为了。
想当初母亲在世,还在王府时,一家子和乐安康。自己母亲对宜妃很包容,宜妃也很娴静,所以他和卫矢渝也很和睦。
谁知父亲登基后,功劳全给解家占了,宜妃又软弱,宜妃母子连同顾家给人一锅端了。
想着又揉揉太阳穴,好在自己没有被推上太子之位,一来也不用成天的呆在宫里,省去许多麻烦,二来自己也来去自由,如今才可以随意离开京城去办自己的事。
这些年为了稳固自己的势力,他从来都是防守,未曾主动出击过。这一次,总该先发制人一回了。
镜月台
在碧云软榻上,一位冰肌玉骨,容颜绝美的女子俯卧其上,本来她只是闭着眼小憩,可是她感知到鼻息里的香味淡淡散去,人还未清醒,眉头先蹙起,那细细描出的弯弯长眉也起了曲势。
一会子过后,她扶着边榻缓缓坐起来,抬眼瞥见香炉中香已燃尽,那打篆出来的金香粉莲花已经成了一摊黑灰,于是扭头厉声叫唤起房内的婢女
“人呢?都死了?还不快滚到我跟前来?”
一个婢女吓坏了,赶忙低着头冲进来。
“公主息怒,什么事?”
荣渠怒目横眉:
“你是第一天才来我这里做女婢吗?我的规矩,你是不放在眼里了?”
说完把那香炉抬手一砸,那香灰便泼了那婢女满头。
那婢女也不敢擦,声音里也渐渐带了哭声:
“公主冤枉啊,奴婢自是知道公主的规矩,可是公主您近日心神不宁,已经用了太多香了,我是闻着屋里的味道比平日太浓了,才不一直添的,怕熏着公主了。”
荣渠动了动脖子:
“这么说我还是错怪你了?”
那婢女也不敢说话。
“罢了,你起来吧,今儿倒是我对不住你了。”
“奴婢不敢。”
“行了,待会你去账房那支点银子,做衣服去吧。”
说完又清了清嗓子:
“我问你,徐乐胜呢?”
“驸马今日出去了”
“又出去?他诚心躲着我?我在家,他就出去?”
“驸马的行踪,都有走檐郎偷偷跟着,驸马并未去什么不洁净的地方,您放心。”
“最近我不出去,慎园那里有什么动静?”
“探子来说,慎园那边严的很,也没什么动静。”
荣渠摸了摸手上的玉镯,朝奴婢挥挥手:
“你叫那些跟慎园的都回来吧,料想他应该也做不了什么。把人都派往青城去,再告诉驸马,明日我与他一同进宫,我去探望探望母妃和父皇,顺便也和驸马增进增进感情。”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