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成一域?”
三人站在秦烈身前,距离都不足三百丈,却未立时出手。而是窥测着四周,满含着探究之色。
“此人天赋卓绝,更古未有,居然掌握这等奇妙法门!莫非是他手中的太古神狱图?方才你若是以此法隔绝内外,已足可护住你三人,数个时辰内安然无恙。为何偏偏是将我三人一并卷入?”
对面的叶轩摇头一笑,这三位看来已经看出情形极其不妙了。夜魔族三大国主,除了方才那位夜元灭之外。其余二人夜无极,夜轮回,亦曾是傲啸一方人物。
太古神狱图开辟出的界域虚空,可隔绝虚空,看似距离天方界不远,然而真正的距离却是超出了亿万里之遥,是不可跨越之距!
这样的强者,他叶轩自问不敌,然而要比眼前这三位,有一定反抗之力,而束手无策!
“何需隔绝?其实也无必要。”
秦烈冷酷的一摇头,在吕无病身后的圣蚁诛魔阵顿时就消失开来,而后只一个刹那,那数十银光又在他脑后重新结阵。
圣蚁诛魔!
“二位今日追朕至此,实在求之不得。朕对你二位,也颇为期待,两位国主小心了!”
那然龙闻言也是神色变幻,这秦烈居然是如此直白的说了出来,毫无半分的遮掩。今日一切作为,居然都是引人至此。
就是不知秦烈,准备了什么样的手段?
心中更是不断地惊悸,夜轮回与夜无极若不是秦烈对手,陨落在此。他然龙同样无有从这片界域虚空幸还之理!
唯一令其心安的,就是那镇国铜人被两人合力震散,短时间内无法构成威胁,此时并不在这方狭小虚空中。
否则这一战,他们难有胜算。
那夜轮回眉头紧皱,虽仍是镇定模样,但目中却阴翳难看无比,最后是哑然失笑:“既如此,那寡人就等着见识陛下手段了。”
夜无极却是比二人要自信得多,他盯着秦烈,只轻蔑一笑。眼前这位固然深藏不露,但焉知他没有保命之法?
不到最后,生死难料。只是他需要分外小心,不可有丝毫大意了。
秦烈懒得再说话,他素来就无废话的习惯,此时也无需与这三个将死之人多言。只淡淡道:“吾之法,名为御器术,经神宝加持,凌厉无比。请二位国主小心!‘那右手突兀地跳出了一丝白色刀气。
一双若隐若现的翼翅,出现在这刀气两侧时。那气芒更是锐利惊人,就连秦烈自己,也无法完全控制。
刀气渐渐化作黑白之色,有一个阴阳鱼图围着这道刀气旋转。
这门重造之后的御器术,还是他首次运用于实战,就不知威能如何?
对面那夜无极,那道刀气出现之时,就已感觉心惊肉跳。
方才秦烈说了什么?御器术?
毁弃的斩界台外,诸多的虚空界河,依然是震荡不止。不过在风暴的中央,那源头发生处,却已渐渐安静平复了下来。
龙影定立虚空,身周一口明晃晃的剑盘旋,似光电又似盘龙。每一个旋动,都能带起海量的灵潮呼啸。
龙影也没有了再出手的念头,只是看向那条仿似一条血红腰带般的血河。
林玄静与徐福二人,远避在数个世界之外,心神放松,无半分的战意。
而三人对面,一位眼神阴鸷的黑肤男子,此时则是神情惊怒交加。同样没了出手再战之意,而是把所有的心念,投入到了虚空间隙内,那片已然分立出去的空间。
“独成界域?当真是好手段!”
哪怕身为是至境,已修持了数万年,空夜也依然无法探入到那片界域之内半分,甚至都无法真正锁住这个临时界域的真正位置,仿佛是彻底斩断了联系。
知晓此时此刻,哪怕无有龙影徐福三人在旁牵制,他也奈何不得那片临时界域分毫。
彻底隔绝了内外,自然也使得夜无极与夜轮回二人,断绝了与外界的所有联系。
空中心内更是一阵惊疑,这样的手法,对时空之道的掌握,分明已是到了极致。
除了‘不灭境’,再没有可能。然而不灭境已经万年没有存在过。
难道说?
空夜果断的把这念头否决。又想起了族中收藏的那张‘斩界图’,若有所思。
不是本界之人的手笔,那就是来自其他界域之物了。
“我那个徒弟,这次只是运气而已!”
龙影大笑,言语间看似谦虚,眼中却满含得意。
见对面的空夜的怒意愈盛,浑身罡气炽烈,隐隐使无数的法则大道动摇,龙影当下又微微摇头:“战有何益?我若是你,就该想想暗世魔廷,该何去何从才是!”
那空夜的眼神,觉胸中憋闷,运气?这是暗示说那大秦皇帝秦烈,气运鼎盛,所以才有今日之变么?
太古神皇曾有预言,万年后,将有一位神皇临世。将成万界之主。
难道这所谓的神皇,就是那秦烈?
夜无极与夜轮回,如今在那临时界域之内,又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形?
如今暗世魔廷,到底该何去何从?若是夜无极与夜轮回果真身陨,无非是从皇族子弟中,再挑二人继任国主之位而已。
然而说来容易,夜魔皇族内,却并无多少可担大任的人。
即便勉强为之,短时间内,绝不可能拥有能与至境的战力。
而夜魔族实力大损,也就给了各方势力的可趁之机。
心中发虚,不过空夜却依然是咬着牙格格冷笑:“胜负已定?好大的口气。难道你就算定了我那两个后辈,定然会道消身陨。哪怕不是国主,他二人也非轻易对付。”
龙影直接打断了空夜的言语:“寻常之法,自然是无法办到。我那徒儿的御器术,只怕便是空夜前辈你,怕也难接下!”
御器术,他知晓秦烈,掌握这一门这样近乎无敌的御器术,然而怎么会是无上神通?
心中不信,空夜却莫名的感觉一阵心慌。知晓龙影之言,定然不假,不会大言欺骗,而是真的有着把握。
也仅仅下一刻,空夜就只觉心中悸痛。对面的龙影,也是眉头轻挑,而后失笑道:“看来真是胜负已定了,再战无益。不知前辈如今意下如何?”
空夜则怔怔发楞,目光呆滞。方才那一刻,是暗世魔廷三位国主之一夜轮回,已经彻底陨落。
虽在那隔绝界域之内,然而夜魔皇族血脉,都自有感应。
就在那一刹那,天方界之外,六十艘古木巨舟,五千万夜魔精锐中。足有三分之一,都发出了凄痛哀嚎。
龙影也再不出言,只默默等待。
诛杀空夜,或者能够做到,却必定损伤惨重不可。
清玄太黄那几位,可以坐视大秦与暗世魔廷分出胜负,却绝不可能眼看着秦烈将大敌解决,再无牵制。
再战下去,已确然无益。不过接下来是战和合,却还需看这空夜接下来的打算。
他若是还稍有几分理智,就该忍辱吞声,接受败局。然而也有可能整个暗世魔廷,脱入万丈深渊。
夜无极正是面色煞白的看着三百丈远处。
就在那处虚空,夜轮回正是手死死的捂着眉心,满目都是不可自信之色。却拦不住那丝丝血线,从手指间飙洒。
似他们这样的不坏之体,这样的伤势其实并不致命。
然而夜无极却知方才那道白光刀气,已经斩灭了夜轮回的三成半元神。剩余的部分,也已崩毁。
毫无半分预兆,那刀光起时,就已洞穿了夜轮回的眉心。夜轮回拼尽了全力,无法抵挡,比之那枚玄心针还要更玄异数倍!
而他夜无极,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法反应,也无能为力。任由夜轮回如风中残烛,拼命挣扎着那一线其实已经断绝了的生机。
数息之后,夜无极才猛地深吸了一口寒气。身为一国之主,掌握近百世界,他原以为这个世上,已再无能令自己感觉畏惧的人事。
“让两位失望了,今日斩界台之战,天方界之争,今日已可落幕。看来是朕侥幸,胜了一局。”
秦烈淡然自若,另一枚斩仙飞刃,已经出现在了他的手中。一条条的大道法则,加持其上!
当最后一条法则与刀气结合。秦烈手指间那道白光,已是一声声铮鸣。
秦烈也已将远处的夜无极视为死人!
“轮回国主已逝,不知无极国主,是欲陪他同走一程,还是愿自此之后放下屠刀,皈依佛门?”
那夜无极闻言一怔,旁边的叶轩倒是毫不意外,知晓佛门与夜魔一族对抗多年,一直就在试图度化暗世魔廷治下三百世界。
若夜无极真肯答应,以其国主之尊,夜魔皇族的身份,就等于是为佛门在暗世魔廷内,打开一线缺口。
除此之外,秦烈应该是还另有打算。据他所知,那张太上斩仙图中,总共也不过积蓄了三道斩仙刀气而已。
至于为何如此,此战之后又将有何等样的变数,叶轩就不怎么清楚。
吕无病在旁则摇头。想要夜无极不战而降,无疑是天方夜谭一般。
果然下一刻,就见夜无极一道恢宏刀光,猛地撞击在那后方界壁之上。
浑然透血,潜力尽出,近乎三倍的力量爆发,竟使这临时界域也一阵震晃。
秦烈的太上应劫图,虽有另成界域之能。然而以前使用,也只百丈的空间。
这界域宽广,方圆达三万丈,才将追击而来的夜无极夜轮回困在其内。然而维持的时间,也大大缩短。
夜无极这是看透了这界域已至极限,这才如此,试图将界障击穿。
秦烈似是无奈:“冥顽不灵!”
一道刀影,从他的手指间骤然消失。一个闪烁,就出现在了夜无极的眼前。
夜无极的目光呆滞,瞳孔扩张。身周的时间,似乎放缓了百倍,拼命的想要动作。然而却只来得及抬了抬眉。那道凌厉至绝的刀气,就已穿入他眉心。
哪怕是他的以空间之法,极力的逃避,也依然无法。
剩余的部分,也无法再思考,更不能继续维持。
秦烈刀出,就再没理会过夜轮回。没人比他更清楚,改良之后的御器术结合斩仙刀气,增持神宝之后的神威。
那是更胜过他另一项无上神通,冥河告死剑近倍的威能!
无论夜轮回有何等样的保命之法,都无法逃避。只因那刀,是直击根本。
而后秦烈的目光,就又落在了那面色更白的夜轮王然龙的身上,微微蹙起了眉。
这个人,倒是颇为棘手。只剩下一道斩仙刀气,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肯浪费在此人身上了。可要将此人解决,哪怕是他与叶轩联手,也需费些功夫。
却见那然龙目光晦涩,闷声道:“听说陛下另一个身份是未来佛祖?今日然龙输的心服口服,情愿皈依佛门下!”
叶轩吕无病顿时面面相觑,满脸的错愕之色。秦烈也惊讶的一挑眉,只接将一个卐字摸样的符印,往往然龙遥遥打出。
无论这人是真心假意,是为拖延时间,重要的是他的时间也不多,没必要浪费在此人身上。
那然龙也不反抗,任由那卐符印入体。
而仅仅十息之后,这个临时界域,就如泡沫一般的裂开。就在秦烈,再次现身在那处虚空间隙之时。
就觉一股如山如海的恢宏之力,只从远处轰击而至。
秦烈心中‘砰咚’一声猛跳,眼神中闪过了一丝凝重惊悸。到底还是来了!那位始终隐藏于幕后,使羲子殒亡的罪魁祸首。
大秦与夜魔之战,此时胜负已负。两位国主身陨之后,暗世魔廷至少百年之内,都将是风雨飘摇,再无力扩张。
外敌已退,此刻就是那一位最好的介入时机。
否则错过今日之战,大秦与苍生道羽翼丰满,气候渐成之时。无论是道门,还是那一位,都再无半分机会。
‘轰’的一声炸鸣,那磅礴无俦之力着落处,却并非是秦烈,而是十二铜人。
目标虽非是他,却也使秦烈意念内,几乎万念俱灰,生不出任何的念头。仿佛自己的思想,周围的时空,都已经凝结。
绝望之意,弥漫于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