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一看见了,一身鸡皮疙瘩顿时也给炸起来了,登时也没忍住:“卧槽!怎么这么多!”
蛇,我特么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多蛇!
那些蛇大的小的都有,粗细俱全,挤挤攘攘的绞拧在一起,花里胡哨的呲溜溜蹿,不时还发出了“滋滋”的声音,一股子蛇特有的腥气从微凉的空气里蔓延了出来,熏得人脑袋疼。
我一下就想起了封神榜里妲己用来害人的“万虫盆”了。
这特么山林之中有蛇其实很正常,可一下出现这么多么多,也太诡异了吧?
“卧槽?”唐本初一把抓住我:“师父,我上小学的时候学过防震小知识,蛇出洞,这是要闹地震啊!”
“屁话,不可能是闹地震。”我答道:“真要是闹地震,不仅仅是蛇,老鼠虫子等等别的动物也会反常逃窜,可这里除了蛇,什么都没动静。”
“没错!我也这么想!”小茂刚才都看直了眼,听我这么一说,赶忙也回过了神来,正色说前面的风水先生说道:“你们不是专学风水堪舆的吗?这是怎么回事?”
王德光皱起了眉头:“不对啊……这些蛇也不像是有危险而逃出来的……我看这些蛇模样挺安详的,应该这里本来就产蛇,所以才格外多吧!你们看看周围!”
我四下一扫,特么后背顿时就凉了,你娘,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刚才光顾着看风水,根本没留心那种细微的地方,现在仔细一瞅,树梢上,草丛里,甚至河边,四处都挂着蛇!
因为蛇的颜色各异,跟草木混在一起,保护色很到位,轻易也看不太出来。
小茂的脸色也给绿了,死命把自己的慌张往下压:“谁会看,给我看看,这些蛇咬不咬人,有没有毒!”
“有。”我也是在村里长大的,见过这种:“这叫青信子蛇,这玩意儿可得当心,咬哪儿哪儿烂。”
顾名思义,青信子蛇叫这个名字,是因为这货跟普通蛇黑色红色的信子不一样,它的信子是阴惨惨的青色,但凡这货咬住了人,就会用信子去舔舐人的伤口,毒性很强,瞬间就会起泡溃烂,能以人眼可见的速度废了人的胳膊腿,抢救的及时,把腐肉剜下去还行,下不去狠手,那毒液跟着血液循环游走了全身,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我们村有个瘸腿,就是年轻的时候趁着半夜往树林子里会寡妇,谁知道树上正盘着个青信子蛇,一口咬在了他的**上,他肯定下不了狠手切了自己的**,拖着回了家,家里一瞅,要**还是要命?那肯定是要命了,不然有**也没命用。
但还是晚了,瘸腿不仅成了个公公,还跟着丧了一条腿,要不人家都说缺德事之首,当属刨绝户坟,撬寡妇门呢,虽然他跟寡妇是两厢情愿的,可还是遭受了这个报应。
那事儿之后济爷发动了全村的力量,把我们村的青信子蛇给绝了,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青信子蛇,济爷还说这种蛇只在阴地有,不是很常见。
我们村因为我后背那东西的村子,应该也能算是一个阴地了,而这个地方更不用提了,一个九龙缠珠被破了,变成了凶势的九蛇缠珠,引来这玩意儿也不足为奇。
只是这玩意儿这么多,也特么太危险了。
“你们放心你们放心!”本地向导操着浓重的西南口音说道:“这里自古以来蛇都是这莫多的,村里人都敬畏着它们是龙神爷的子孙,他们也通灵,你们只要不招惹它们,它们是不会伤害你们的!当然了,你们要是对它们不敬,它们追到天涯海角,也会缠住你们不放,这点你们可一定得记住了。”
蛇跟黄鼠狼,刺猬,狐狸,老鼠都是保家仙,报复心理都是很强的,当然不能招惹了,我们都是专业人士,全知道。
于是我们就在向导的带领下,小心翼翼的绕过了蛇群,这不知道还好,一旦知道身边四处都是蛇,心里就别扭了起来,随时提防着脑袋顶上掉下来一个,脚边绕过来一个什么的。
所幸我们都还算小心,在太阳落山之前,没有人踩上蛇,顺顺利利的进了山里的客栈。
说是客栈,其实说驿站还差不多,就是给山里采药人搭建的高脚茅楼,简陋倒是也洁净,被褥俱全,防备着采药人当天下不去山,就会在这里住一晚上,好躲避毒蛇猛兽什么的。
而这里的民风淳朴,你住宿吃东西也不要钱,只要你这次吃了这里的食物,等离开的时候再从山上打一些食物放在这里,留给下一批客人吃就行了。
进去一看,里面挂着腊肉,干菜,木耳蘑菇什么的,还有几袋子黄米,佐料炊具也是一应俱全。
我们这次人来得多,这点怕也不够吃,我看了看,这一行人里因为都是资历老的,岁数也都不年轻,想来他们平时养尊处优惯了,估计身体也快撑不住了,我就分配了比较轻的活给他们,刷锅接水什么的,我自己则叫上了雷婷婷唐本初陆恒川,打算去旁边再找点吃食。
那些岁数大点的先生都知道我体贴他们,嘴上不说,心里也很熨帖,瞅着我的表情更服了,小茂则很不自觉,竟然跟特么个没事人似得,坐在了主位上就等着吃饭。
这地主儿子似得做派瞅的我是气不打一处来,立刻就喊他也跟着我们出来打点兔子什么的。
小茂虽然不乐意,但这群人里毕竟我说了算,只好不情不愿的跟上来了。
而就算跟上来,也特么的挑三拣四,我不是让雷婷婷一个女流之辈去树上摘点蘑菇,干点轻活吗?他特么打蛇随棍上,还想着创造创造跟雷婷婷独处的机会,也凑上去了:“婷婷,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我护着你!”
雷婷婷不堪其扰,我跟唐本初使了个眼色,唐本初会意,拉着小茂就说:“茂叔叔,我瞅那边有兔子,你带着我逮行不?”
一听“茂叔叔”三字小茂毛都快炸起来了,但唐本初是我徒弟,辈分在这,他要让唐本初喊哥哥,就等于自矮一头,气的脸红脖子粗的,而唐本初长得虽然像是老实孩子,可劲头很足,小茂是个文先生,哪儿有他劲儿大,连拖带拽给弄走了。
雷婷婷笑说还是我有办法,只要跟着我,上哪儿都放心。
我这才松了口气,瞅了瞅树洞子底下有竹叶似得脚印子,就把刚才装在兜里的一把黄米拿出来,熟练的用麻绳下了个套。
陆恒川这个城市大少爷看着新鲜,问我弄什么幺蛾子,我拉着他往灌木边躲起来,就告诉他,这套我小时经常下,能逮松鸡。
小时候经常开不了荤,济爷也不爱杀生,就靠着我摸鱼逮野鸡弄点有油水的,以前还误逮过同村吴老太太的芦花鸡。
吴老太太不怪自己的鸡贪嘴,非赖我偷他们家的,揪着我耳朵找济爷,可着村子扯嗓子说济爷有钱没钱还学人家养孩子,穷成这逼样就偷,上梁不正下梁歪,可见济爷也不是好东西。
济爷不轻易发脾气,但一发脾气就是爆的,本来他也不跟老娘们计较,说丢份儿,可为了那事儿跟吴老太太吵的天翻地覆,说千树绝对不可能偷,这是天生的秉性,这孩子仁义,干不了坏事。
吴老太太反唇相讥,说他护犊子脸皮厚,人证物证具在也不承认。
后来事情怎么解决的我也忘了,但我记得我也问,济爷咋那么相信我,济爷就乐呵呵的说道,他养大的孩子,他不相信谁还相信。
想到这里我鼻子有点发酸,我现在终于能给济爷买烧鸡烤鸭了,可是却一直等不来这个机会。
真希望某天一睁眼,济爷能乐呵呵的自己上太清堂,给我脑袋上来一巴掌,说你这小兔崽子出息了。
我想让济爷跟着我沾光。
正想到这里呢,树洞子下面微微一动,真来了个松鸡!
这山里的野松鸡哪儿吃过人种出来的黄米,眼神都亮了,试探了一下,刚想把鸡爪子给探进了套里,忽然一边就炸起来了一声尖叫:“师父,快跑,蛇,好多蛇!”
我眼瞅着松鸡被这个尖叫吓的炸起了脖子上的毛就跑了,气的跺脚就想骂娘,唐本初这小子特么怎么这么没眼力见儿,这里有蛇才知道,嚷个屁啊!
可陆恒川反应比我快,敏捷的一把就把我脖领子提起来了,沉声说道:“这蛇不对劲儿!”
“千树,怎么这么多……”连采蘑菇的雷婷婷也发出了一声惊呼。
我转头一看,一颗心一下就沉了,卧槽,刚才安安静静躺在一边的蛇,却猛地都支棱了起来,数量数不清,密密麻麻的跟满地高粱杆子似得,涨潮一样冲着我们就包抄了上来,仰着脑袋丝丝冲我们吐青信子,露出了带着毒液的尖锐毒牙,不用说,这是要进攻的表现。
可不是得罪了蛇,蛇才会攻击人吗?我们没干啥啊?
“你傻逼啊,别寻思了,快跑!”陆恒川揪住我:“上茅楼子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