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年纪比起自己要小太多,可看着这个比起自己年轻了好几岁的男子,她却忍不住怦然心动,被他那份安静飘逸的气息彻底乱了心魂。
尤其他那一手胜过仙乐的琴音,更是她这么多年来从未听过的。
从纤纤十指弹出来的乐曲简直是天籁之音,比起宫中最顶级的琴师所弹奏出来的曲子优胜百倍,胜过仙乐的琴音自他手中弹出,总是余音绕梁,数日不绝。
直到现在,哪怕他的弹奏早已停了下来,她耳边却似还隐隐响起动人心弦的乐音,久久挥散不去。
楚江南已经停止弹奏好一会,只安静坐在凉亭下,看着平静的湖面,那点点在月色照耀之下反射出来的磷光,在他的心湖上也映出了一点异样的光亮。
算算日子,那丫头今日该到了,此时可是在庭院中好生休息?
知道他进了宫,她心里会不会也有所焦急,甚至在计划着冒险进来,看看他是否安好?
修长的玉指又在琴弦上请拨,只是随意拂过,悦耳的琴声便又响了起来,只是这琴声中明显透着点点牵挂的意味,不知道在诉说着对谁的思念之情?
“主子。”站在身后的鬼宿看着他素白洁净的长指,忍不住提醒道:“主子,你在这里已经坐了许久,天色不早了,不如回去休息吧。”
既然主子已失了抚琴的兴趣,此时此刻也该上床休息了。
虽然,他不知道主子为何愿意跟对镇北王来这里做客,但既然来了,他也总得要照顾他的起居饮食。
楚江南却不理会,长指依然在琴弦上划过,片刻之后,他才忽然道:“鬼宿,等镇北王离开之后,你替我去办一件事。”
鬼宿立马倾身向前,低问道:“王爷,可是七公主的事情?”
七七已经不当七公主那么久,鬼宿对她的称呼却还是难以改变过来。
想起当初她以七公主的名义来南王府来寻找自己时,眼底那一份无忧无虑的气息,楚江南便忍不住挽起唇角,唇边杨开点点难以捕捉的笑意。
可片刻之后,唇角的笑意又倏地消失,转眼间淡然无存。
他点了点头,淡然道:“让她不用牵挂,也别做冲动的事。”
“属下知道了。”鬼宿退回到原处,既然镇北王还没有离开,那这事便只能晚点再说。
湖面上的清风拂过,扬起楚江南一头青丝,以及衣袂飘浮,与青丝一起随风摇曳,倒影在湖中的影子说不出的动人。
明明主子俊美得绝世无双,那一份安静的气息就连玄王也比不过,可为何七公主心里始终只有玄王一人?
鬼宿想不透,主子对七公主的心意他看得清清楚楚,为何七公主却由始至终只把他当兄长般看待?难道主子还不够好吗?
可他的主子又怎么可能不够好?他的好天下无双,只是七公主眼里看不见罢了。
忽然,他一身寒气顿时溢出,防备的气息立马膨胀。
不用回头也知道,镇北王已经踏上湖面的长廊,正朝着向这方走来。
楚江南却是不在意,不知道是没有察觉到,还是根本不愿意费心思去察觉这些。
目光依然落在湖面上,淡若如水中莲,谷中兰,素白洁净得不沾一点轻尘。
梦晓月停了下来,紧盯着他的背影。
总是那不经意间的一举一动,全然牵动着她的七情六欲,哪怕只是认识了短短两日,她的目光却已经无法再从他身上移开了。
梦晓月在楚江南身后不到五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侧头看了鬼宿一眼。
鬼宿却似没有看见她眼底透露出来的暗示,依然安静站在那里,不言不语,如同雕塑那般。
如此不敬,梦晓月却没有放在心里,依然盯着楚江南飘逸的背影。
看了好一会,才闷声道:“南公子方才的琴音处处述说着浓烈的思念之意,却不知道南公子此时此刻在念着谁?若心里有事,不妨对本王直说,若能帮忙,本王定会为你做到。”
楚江南这才慢悠悠站了起来,回头看着她,淡言道:“王爷多虑了,在下不过随意弹奏一二曲,心中并无所想,王爷听出了思念之意,或者只是王爷心中有所挂念才会如此。”
梦晓月微动了下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楚江南又淡言道:“琴声本是死物,并无灵性,只在乎弹奏之人和听琴之人心中所想,有时自己耳中听到的也未必真实,王爷说是不?”
梦晓月正了正脸色,这才颔首道:“南公子所言极是,那看来是本王想太多了。”
见他命鬼宿将古琴收起,大有离去的意思,梦晓月心里隐隐有几分不舍,忍不住道:“南公子,本王今夜备了酒席,不知道南公子可否愿意陪本王畅饮数杯?”
楚江南却淡淡看了她一眼,摇头道:“王爷一身风尘,那酒席也定然不是事先备下,在下乏了,还请王爷先行回去更衣,再另寻人作陪,在下告辞。”
拒绝得如此彻底,虽然说词委婉,可却不容置疑。
若换了其他人,岂敢如此对她?她梦晓月在梦族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可对方越是如此,她的目光却越是无法从他身上抽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