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手机屏幕上闪烁的名字,白童惜心底即便是恶心的话,最终还是选择了接听。
下一秒,裘董那把得意洋洋且暗藏杀机的嗓音挤进她的耳膜:“白董,你好呀,三天……哦不,是两天后就要开庭了,不知道你做好准备了没有?”
白童惜带着像是要把手机捏碎般的狠意说道:“你放心,我有着充足的准备。”
她的话,惹来了裘董的发笑:“我可是听说白董为了胜诉,还特意回去酒店想要搜集证据呢,如何,顺利吗?”
白童惜眉心一抖,极力镇定道:“裘董有没有听说过,这呈堂证供,除了物证以外,还有人证呢?”
裘董的声音一下子压了下去:“你的意思是,孟沛远要为你出庭作证?”
白童惜故意狐假虎威道:“是啊,那天晚上他可是目睹了事件发生的经过呢,他既然能冲进来救我,你觉得区区出面作证,他会推脱吗?”
裘董在对面忽然没了声音,只余下时轻时重的呼吸声在她耳边徘徊。
白童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裘董若是怕的话,现在撤诉还来得及。”
裘董听闻,说道:“这怎么行,我这脑袋可不是木瓜,流的血受的伤都得讨个说法才行。”
“裘董,你这叫自作自受。”白童惜冷冰冰的说完后,问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裘董像是一点都没有感觉到自己不受欢迎一样,仍然油腻腻的说着:“呵呵,没事,我只是想先跟白董打声招呼,顺便安慰安慰你而已,没想到你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也好,棋逢对手才有意思。”
安慰她?
白童惜唇边噙着冷笑,裘董明显是来探她口风的,若是她表现出一丝紧张,只会让他更加胜券在握。
“裘董,你的关心还是多多留给你自己吧,毕竟三天后,哦不好意思我也说错了,是两天之后法院就会以宣布你的败诉而落下帷幕。”
同一时间,裘董家。
结束通话后,裘董重重的哼了一声,一双豆豆眼里盛满了气愤鄙夷。
之前被裘董带去应酬的三人之一,财务总监见状,忙摇着尾巴过来问:“老板,她,她怎么说?”
“她说,她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还说,孟沛远会为她出庭作证!”裘董皱着眉,一脸晦气的说。
“什么?孟沛远会出面?”财务总监慌了神。
“她在电话是这样对我说的!”裘董阴着脸回道。
财务总监愁眉苦脸的说:“可在我们的预期中,孟沛远是不可能为她出庭的!因为这不仅仅涉及他个人的意愿,还关乎孟家的名声,他再怎么冲动,孟家的长辈也一定会阻止他蹚这趟浑水!不是吗?”
“别说是你了,我也想不通,孟家答应帮白童惜那个臭名昭著的小蹄子,不是脑子被驴踢了吗?说好的净身出户,老死不相往来呢?”裘董骂骂咧咧的说。
财务总监抹了把虚汗:“呃,也许是传言有误呢?”
“还有,我都大方的不去跟孟沛远计较脑袋的事了,他居然还上来凑这热闹!真是……!!!”由于事情的发展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顺利,气得裘董连都不会说了。
“裘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财务总监也很头大,要知道对白童惜和她的助理动强,也有他们三人的份。
裘董来来回回的走了两圈,最终豁出去的说:“没关系,之前我也不是没有做过最坏的打算!再说我这脑袋确确实实是孟沛远拿酒瓶子敲破的,我仍然是被害人!现在酒店的监控录像带又掌握在我们手里,过两天,我就让他从证人变成被告好了!”
建辉地产。
由于安心肠胃炎请假,白童惜的办公室两天一夜都没人打理,她只好先把凌乱的办公桌整理了一下,这才打开电脑开始办公。
检查邮箱的时候,白童惜在不经意间又扫到了那几封广告策划,正如宫洺担心她在北城会被流言蜚语伤害一样,她同样担心宫洺在英国会水土不服,与其枯坐着等待他的回音,不如主动打个电话过去问问,也不管现在英国正值深夜。
“嘟嘟”了几声后,白童惜听到听筒里传来一声睡意朦胧的“喂……”,她忙开口询问:“宫洺?”
“是我,你是……小白?!”由此可见,宫洺是眯着眼睛接的电话。
白童惜还来不及说点什么,就听宫洺急切的问道:“你这么晚联系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等着,我马上过去帮你!”
白童惜柔声道:“宫洺,先不说我什么事都没有,就算我被人欺负了,你也没办法马上赶过来帮我吧?”
宫洺轻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内什么,我以为自己做梦呢,你不知道,我刚才梦到你被人欺负了,结果就接到了你的电话,还以为梦没醒……”
白童惜感动之余,不忘询问正事:“宫洺,你没事吧?”
“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生活、工作、爱情,一切正常!”说到最后一项时,宫洺特意加强了语气,生怕白童惜不信。
“那就好,”白童惜松了一口气的说:“你在英国,一定要照顾好身体,芊姨那边我前段时间才去探望过,她的身体很好,你不用担心。”
“谢谢你小白,我妈前天才在电话里夸你呢,是我不孝,她那边劳你费心了。”
“这才哪跟哪啊,就我小时候芊姨疼我的那劲儿,我就是把她接到家里来尽孝那都是应该的,倒是你,工作强度不要太大了,没事多跟卓雨到处放松一下,别成了工作狂。”
宫洺言听计从的说:“嗯,我知道了。”
“那没什么事了,你快休息吧,晚安。”
白童惜这边绝口不提宫洺掐掉她电话的事。
因为从宫洺的口吻中,他好像对这件事一点都不知情,否则他一定会跟她说明原因的。
不过对她而言,只要他一切安好,其它的就一点也不重要了。
她也不想去深究那通电话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虽然她已隐约猜出了答案。
电话那头,宫洺惊奇的说道:“不是吧小白,你这么晚打电话过来就为了叮嘱我这个?这可不像你啊,你容我想想……哦,我知道了!你是想跟我谈广告策划的事吧?”
“没有,你想多了,你的广告策划我还没看,等我看完了我会联系你的,快睡吧。”白童惜可不会没人性到这么晚了还让宫洺起来为她费神。
宫洺挽留道:“别这么急,难得空闲,再聊会儿?”
“你要聊什么?”白童惜虽然焦头烂额,但面对好友的请求,她舍不得拒绝。
“随便什么都行,只要能让我听到你的声音。”宫洺轻柔的嗓音中,充满了眷恋。
“要不,我给你唱首《摇篮曲》吧?”白童惜诚挚的建议道。
宫洺喷笑,道:“去去去,就知道占我便宜,我可不是你的儿子啊!”
两人嘻嘻哈哈的闹了一会儿,白童惜见时间差不多了,便催促着宫洺让电话挂了。
英国,深夜1点。
壁灯下,宫洺倚在床头,纳闷的嘀咕道:“奇怪,以小白的性格,没事不会这么晚打电话给我的,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北城,建辉地产。
接到孟沛远的电话时,白童惜感到非常惊讶,她冷淡的问道:“你还打电话给我干什么?还嫌羞辱我不够?”
带有孟沛远特质的霸道嗓音响起:“我好心打电话给你,你这副态度,很容易失去我。”
“不曾拥有,何谈失去呢?”白童惜冷冷一笑,问:“孟总,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当面谈。”
“我不想再继续浪费时间,在一块顽石身上。”
“你只尝试了一次,就欣然退却,这就是你的诚意?”
不用看,都知道孟沛远此时的表情充满了嘲弄,白童惜脸色沉了下去,火大的说:“不要再拿诚意来说事了!你分明就是有意刁难我,羞辱我!我告诉你,我这次就是败诉赔钱,都不会再去求你了!”
语毕,她狠狠的把电话掐了。
什么人啊,一开口就教训她!又不是她爹!
白童惜愤愤的想到。
中午12点,白童惜准时下班,拎起包包乘电梯下楼后,她一路直奔停车场,就在这时,一辆车从侧面插了过来,停在了她的前方。
白童惜定睛一看,一秒钟认出了这是孟沛远的车。
她晦气的调了个头,正想快步消失,却被从车上下来的男人抬臂挡住了去路。
“你来干什么?!”还好这里是停车场,拥有车辆的员工不是很多,但即便这样,还是让白童惜感到心惊肉跳。
见她用看臭虫的眼神看着自己,孟沛远的眉一下子皱了起来:“你能来泰安找我,我就不能来建辉找你了?”
白童惜自知理亏的说:“……好吧,你当然可以,但我也有拒绝见你的权利,我还有事,失陪了。”
“你要是走了,我就不帮你出庭作证了。”孟沛远从善如流的说。
白童惜一脸狐疑的看着他:“你不是不愿意吗?”
孟沛远极其俊美的脸上噙着一丝不负责任的浅笑:“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