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沛远这话,与其是在说给白童惜听,不如说是在说给他自己听!
他绝对不承认这荒谬的一切!
老爷子那边,不过是他们几个小辈在逢场作戏,白童惜实则什么都不是!
白童惜却故意跟他唱反调:“二哥,你怎么了?”
孟沛远生气的想要堵住她的嘴,让她不要再这么叫了。
白童惜却头一偏,并急急吐出一言:“二哥,你当真要对自己的妹妹下手吗?真是稀罕,估计北城很快又有新的谈资了!”
孟沛远动作一顿,冷着脸将她推到了一边。
白童惜被推到沙发的另一侧,手正好撑在扶手上,没有滚下去。
背对着孟沛远,她松了一口气。
谁能接受这种突如其来的称谓?
更何况,孟沛远真的有一个妹妹,他很清楚一个当哥哥的感受。
不仅如此,她还特意模仿孟天真喊他“二哥”时的语音语调,他下得了手才怪!
这也是她临时想到的。
思及之前在江局和他的情妇面前,因为一时赌气,她喊了孟沛远一声二哥,结果他的脸色立刻变得极差无比,可见他内心十分排斥这个称谓。
她扭过头,望向他紧绷的侧脸,故作不解的问:“二哥,你怎么又把我推开了?”
白童惜一这么喊,孟沛远的眼神便要郁结上一分。
相信这世上没有一个男人,能在短时间内,接受前妻变成妹妹这种设定的!
只听他沉着嗓音道:“立马给我滚!”
白童惜眼中划过一丝庆幸,可惜她不能空手而归:“二哥,这是你自己不要的,可不能怪我没给。”
孟沛远看了她一眼,目光如刀:“我说了,滚!”
白童惜轻吸口气,维持镇定:“我拿到自己想要的,自然会滚。”
“……”孟沛远盯着她,一动不动。
就在白童惜以为他要反悔之际,孟沛远突然伸手拽开了茶几边上的一个抽屉……
白童惜定睛一看,发现她父亲需要的那管缓和剂,就放在里头!
话说这东西,是什么时候转移到抽屉里的?
白童惜想了想,一定是她在进浴室洗脸、摘假发的时候!
怪不得孟沛远刚才在弯腰倒酒的时候,姿势那么从容不迫,原来是早有安排!
生怕他后悔,白童惜飞快伸手将缓和剂取出,之后衣衫不整的从沙发上站起来,低头冲他轻扬嘴角:“谢了!我马上滚!”
之后,白童惜借着浴室,把自己打扮回来时的那副丑样子。
这样,就算别人看到她的样子,也猜不出她的身份。
拉开浴室门,正当白童惜想走掉之际,孟沛远的声音骤然响起:“不打一声招呼就走吗?”
白童惜小脸一凝,暗自腹诽:明明是他让她滚的,现在又怪她不打招呼了。
理是这个理,但她还是折过脚,忍辱负重的朝声源地走去。
此刻的孟沛远,已经恢复了最初的冷静,这让她反而不安起来。
他一冷静,就有可能意味着,他又要欺负她了!
她该怎么办?
心思流转间,白童惜勉强笑问:“二哥,不是你叫我滚的吗?我担心回来跟你打招呼,又该惹你生气了。”
言罢,仔细留意他的表情。
白童惜发现,当她说出“二哥”两个字时,孟沛远虽然没有表现得像刚才那样失控,但眉毛还是皱了皱。
很好!
这证明保命符还没有失效,她可以放心使用!
孟沛远哪里不知道她的鬼心思,但知道归知道,能不能过得了心里这一关还另说。
但,他也不会让她太得意就是了。
“缓和剂,你拿到手了。”
白童惜虚伪笑应:“是,多亏二哥慷慨。”
当发现保命符这么好用后,这声“二哥”,她是越叫越顺口了。
孟沛远一挑眉梢:“谢完我之后,你该急着回家了吧?”
白童惜说着反话:“没有啊,如果二哥改变主意,想要留我下来谈天说地的话,我也是乐意奉陪的。”
“今晚,你可以走。”被一口一个“二哥”叫着,孟沛远果然没有留她的心情。
白童惜发自内心的微笑:“那我就不打扰二哥休息了,先行告辞。”
孟沛远却在这时,说道:“我可能还没有告诉你,要解除你爸爸的衰弱症,一共分为16个疗程……”
闻言,白童惜脸上的笑容一滞:“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孟沛远缓缓说道:“16个疗程,意味着一共有16支缓和剂,你现在不过拿到了其中一支,想快点集齐它们,你还得赴我的约。”
白童惜一听,立马皱眉反驳:“不可能的!你在骗我!”
孟沛远眉眼不变:“你不信的话,可以不来,反正躺在病床上岌岌可危的人又不是我。”
他的笃定,反而叫白童惜变得不确定起来!
但她仍然不肯轻易相信,自己只得到了十六分之一的希望:“你!你一定是在骗我,你想通过这种招数,长期控制我,折磨我!”
“你听说过俄罗斯套娃吗?不到最后一刻,你永远不知道它到底有多少个……”
孟沛远如数奉还她说过的话:“我提供给你的药亦是这个道理,我从来就没有向你承诺过,缓和剂只有一支。”
白童惜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还没完,孟沛远又道:“还有一点,你爸爸体内沉淀的毒素,得在解除他的衰弱症之后才能得以清除,否则以他的身体素质,是绝对挨不过去的。”
在孟沛远身上经历的绝望多了,白童惜反倒是想开了:“行,衰弱药是你让人给我爸爸下的,别说缓和剂是16支,就算你说有32支,64支,我也只能乖乖听话。”
前两天,她想方设法请了北城最有名的神经科医生来给白建明诊病,医生只说,白建明的病确实有古怪,但具体怎么个怪法,他却迟迟查不出来。
她不敢拿白建明的生命开玩笑,因此到了最后,还得把希望寄托回孟沛远和他那些专家身上。
翌日,周日清晨。
白童惜穿着运动衫,正准备出门散散心,熟料一打开自家门,就见门口站着一个独眼男子,正冲她笑得一脸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