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童惜忍着眼泪,顶着孟沛远好似要将她吞噬的目光,说:“乔司宴的投资是撤不掉的,我跟政府还有他之间,是两两合作,牵一发而动全身,再说合同上白纸黑字,一切都来不及了……”
闻言,孟沛远一字一顿,像是嚼着骨,和着血般的说出:“只要你把他一脚踢开!你缺什么我都能满足你!!”
白童惜讽笑一声,她本来就急于摆脱孟沛远的掌控,再说,东区这么大的一个工程,哪能儿戏到随着她的心意走?
她摇了摇头:“不必了,我已经想到解决的办法了。”
他怒火中烧:“你的办法,就是跟我离婚?姓乔的威胁你了,是吗?!”
她低声道:“乔司宴没有威胁我,我只是受够了你和陆思璇之间的藕断丝连!你连她的孩子都要关心,证明你心中有她的一席之地,我早就想成全你们了!拜托你……也成全我好不好?”
“你休想!”孟沛远急火攻心,脑袋一低,就吻住了她的唇。
叮咚——
是谁?
孟沛远抬起头来,用眼神询问看起来并不惊讶的白童惜。
白童惜缓了缓心跳,换上平静的面孔:“是爷爷他们。”
孟沛远视线一紧:“你!”
白童惜直言:“是我打电话请他们过来的,我说离婚,不是在和你开玩笑,如果你不答应,我会当着孟家所有长辈的面,说出你和陆思璇重聚的事实。”
叮咚,叮咚——
门铃声愈发迫切。
孟沛远几乎要把她的细肩捏碎了:“白童惜,你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吗?!”
“记住,如果你不想我把陆思璇的下落告知给爷爷他们,就同意离婚!”说完,白童惜别过脸,看向玄关的方向。
叮咚,叮咚,叮咚——
这门铃声像是永无止境般的响着,烦得孟沛远真想冲上前去把它给砸喽。
客厅里。
孟老和孟奶奶,孟知先和郭月清看着掀了个的沙发和茶几,四张脸上或多或少都露出了茫然。
孟奶奶最先回过神来,目光移向面色苍白到近乎惨白的白童惜身上:“童童,你和沛远吵架了?”
白童惜看了孟沛远一眼,见他整个人僵在原地,面色铁青,对她投去的视线宛若未见。
她只好自己上前,扶住孟奶奶的手,之后,回眸对其他长辈道:“爷爷奶奶,爸还有……妈,我在电话里请你们过来,是有一件事想要跟你们开诚布公,你们注意脚下,我们坐下慢慢说。”
“这样啊……”孟奶奶不明就里的点了点头。
孟老沉声发话:“别愣着了,都坐下吧!”
几人避开地上的狼藉,纷纷落座后,孟知先突然留神道:“童童,你的手怎么也伤了?”
白童惜微微垂下眼帘,回避道:“爸,这不是重点。”
孟知先一楞,白童惜从来不会这么和他说话的。
郭月清眼睛一瞪:“嘿,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怎么跟长辈说话呢!”
孟奶奶用威严的一眼压了回去:“月清啊,我儿子都没说什么,你急什么?”
郭月清面上一僵,之后皮笑肉不笑的对孟奶奶说:“妈教训的是,是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白童惜静静的等待着,直到孟老目光如电的向她望来,中气十足的问:“说吧,叫我们过来,所为何事?”
注意到白童惜微微张开的嘴,孟沛远眼神可怖的盯着她。
白童惜生怕自己心软的一口气说到底:“爷爷奶奶,爸妈,我想离婚!”
“离婚”二字一经说出,犹如把一块巨石砸进了孟家人的心湖中,那威力不亚于翻江倒海!
“白童惜!”
在孟家长辈全都没有回过神之际,孟沛远一个箭步冲到白童惜身旁,伸手扯过她的胳膊,让她面向自己:“别再胡闹了!”
他一脸凶神恶煞,但只有他心里清楚,他比谁都要慌了神。
白童惜挣开他的手:“我没有胡闹,离婚这个想法,我早在之前就跟你交流过,是乔司宴今天的一番话,加剧了我说出这个想法的决心。”
孟沛远心头骤紧,厉声喝断:“闭嘴,不要再说下去了!”
别忘了,除了他们之外,孟家的长辈悉数在场!
但已经来不及了,“乔司宴”这个名字已经落入他们耳中,可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乔司宴!?”一听到乔司宴的名字,郭月清就像是被触到开关的弹簧般,想也不想的拍案而起:“白童惜,你居然跟孟家的仇人扯上了瓜葛!”
白童惜用陌生人一样的目光看向郭月清,无喜无怒:“是,乔司宴是建辉地产的投资商,能拿下东区项目,多亏了他。”
孟沛远一听这话,心里响起了一个声音,白童惜这次是真的豁出去了。
荒唐之外,郭月清还感觉到了深深的愤怒:“什么?你父亲公司出事,你放着孟家不求,居然求到了仇人的头上,白童惜啊白童惜,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啊!”
孟老皱着眉头,看了眼仪态尽失的郭月清,沉声:“月清,你冷静点,先坐下。”
孟知先伸手一拉,将郭月清扯坐回原位上。
“你干什么?我可是在为沛远讨回公道!”
懒得理会郭月清的质问,孟知先转而面向白童惜:“童惜,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是怎么跟乔司宴此人扯上关系的?”
白童惜的目光从郭月清脸上滑过:“妈刚才问,我为什么放着孟家不求,偏要求到仇人头上是吗?我先把这个问题回答了吧……”
“在建辉地产出事的第一时间,我曾经登门拜访过爸一次,目的是为了寻求资金援助,那个时候,妈和另外两名佣人事先侯在门口,门一打开,我没见到爸,反而迎来了两盆冷水,那两盆冷水,足以将我这颗热切的心浇得透心凉!”
举座皆惊。
孟知先怒指郭月清,牙根都要咬碎了:“你怎么能做出这种落井下石的事来!”
郭月清惊愕了下后,急忙否认:“白童惜,你,你休要信口雌黄!这根本就是没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