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都没吃饱的两个人,最后还得靠着白童惜进厨房多做了两碗面,才解决了彼此今晚的生计问题。
过程中,孟沛远虽然用眼神表示出了不屑,奈何身体的其它部位尤其是嘴巴诚实得很,拗了一会儿后,便端着白童惜煮的番茄鸡蛋面吃得津津有味。
“我吃饱了。”
孟沛远这回的“吃饱了”,那是真的吃饱了,因为白童惜给他盛得这一碗面里,料下得很足。
白童惜吃得比他慢得多,因为她之前已经吃了一碗米饭垫底,自然不像孟沛远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我去洗碗。”
接下来,难得无需白童惜多言,孟沛远端起自己的那份空碗筷便往厨房而去。
他想洗,白童惜自然不会拒绝。
听着厨房里响起的水流声,白童惜微微敛下眸,继续消灭着碗里的面。
半响——
当孟沛远擦着手从厨房里走出来时,白童惜也已经吃饱了。
就见她用面巾纸擦了擦小嘴后,惬意地捧着碗筷站起来。
孟沛远看着她,莫名其妙的联想到了自己。
他刚才在吃完她煮的面后,是不是也露出了跟她相似的表情?
孟沛远无法不承认,白童惜这个女人,当真是下得了厨房。
就在这时,只听门口响起一记“叮咚”声。
白童惜轻“咦”一声,原本想要走进厨房的脚步跟着一顿。
她偏眸看了眼孟沛远,问:“是不是有人在按门铃?”
“是。”孟沛远应完后,强制性的拿过白童惜手里的碗筷,淡声吩咐:“你去开门。”
白童惜下意识的问:“那碗和筷子?”
孟沛远十分自然的说:“我来。”
白童惜被他的自然影响到了,还没来得及思考,一声“好吧”,已经脱口而出。
转身,白童惜往玄关的方向走去的时候,心底兀地一惊。
孟沛远什么时候把洗碗这种活,干得这么得心应手了?而她在刚刚那一瞬间,居然没有意识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心情复杂的来到了大门口,再又一声“叮咚”响起之后,她猛地掀开房门。
她的视线,循着花园两侧的灯四处张望,就见栅栏门外站着两条绰绰约约的人影,人影后面则停着一辆看不清楚车牌号的私家车。
由于看不清楚对方的长相,白童惜一时无法确定来者是谁。
待她走上前去一瞧,发现来的这两个人,竟然都是熟面孔。
客厅。
坐于主位上的,是一对年轻夫妻。
而位于他们左手边的,则坐着一对中年夫妻,他们正局促不安的等待着审判。
主位上的那对年轻夫妻,女的笑容淡雅,但男的则神色冰冷,不苟言笑。
最叫人难以想象的是,这个矜贵高傲的年轻男人,刚才竟是从厨房里拐出来的。
而当时在他的身上,还挂着一件和他的气场格格不入的围裙,还是经由他妻子的提醒,他才后知后觉的把围裙给摘下来的。
摘完围裙后,男子顿时恢复了一直留给人们的冷酷印象。
中年夫妇战战兢兢的立于男子妻子身后,紧张得直抿嘴。
直到他的妻子微微偏过头,抬起一只手臂,温温和和地向男子介绍道:“孟先生,这两位分别是权鹏的爸爸和妈妈。
他们是特意就权鹏在皇家娱乐城闹事一事,登门向你道歉的。
哦对了,我好像忘了说……他们其实已经来过一回,只是碰巧你不在家。”
“是啊是啊!”权鹏妈妈沉不住气,几乎是在白童惜话音刚落,便迫不及待的接口:“孟二少,我们上个星期就来过了!
可惜你不在,我们只好跟白小姐约定改日再来,怎么?白小姐没有跟你提起我们来过吗?”
话到最后,竟是多了几分怨气。
权鹏妈妈如何能不怨?
自己的儿子被孟沛远捅得整整发了三天三夜的高烧,后来捡回一条小命,却因为菊部受了重创而不得不在医院静养。
这还不算,他们为人父母的,还得巴巴的来找罪魁祸首道歉!
找了就找了吧,白童惜还不告诉孟沛远他们夫妻俩来过,这不是存心要孟沛远记他们的仇吗?
没想到这小姑娘年纪不大,心肠却忒歹毒了!
但如果不歹毒的话,她的宝贝儿子又哪会变成如今这幅模样!
权鹏妈妈想到儿子不禁悲从中来,却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臂被人碰了下。
权鹏妈妈下意识地往身侧看去,就见自己的丈夫权学坤正在气怒地瞪着她。
“老公,你瞪我干什么?”权鹏妈妈用小得不能再小的声音,冲权学坤埋怨道。
权学坤想要咆哮,但却碍于场合只能低喝:“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也不知道这个女人的脑子是怎么长的,自己的儿子就是因为调戏了白童惜,所以才被孟沛远捅成个半身不遂的!
而她,居然还不懂得前车之鉴,后事之师,公然在孟沛远面前,抱怨白童惜没有做个合格的“传话筒”!
权学坤这心简直要操碎了,这个女人自己要找死,那也别拉上他好不好?
“你!”权鹏妈妈被权学坤训得一楞,正想回嘴,却听一直冷眼看着他们的孟沛远,不耐的说:“既然来吧,那就坐吧。”
坐?
坐哪里?
权鹏父母怔怔的看着孟沛远,其实白痴都知道客人一般都是坐客厅,但他们总觉得孟沛远对他们的态度极为冷漠,就算是让他们坐在地上,估计权鹏父母都不会觉得奇怪。
权鹏父母就这样束手束脚的站在原地,直到白童惜对他们还算亲切的说:“请跟我来。”
权学坤忙说:“多谢!”
但权鹏妈妈就表现得有些不自在了,即便她努力掩饰着。
但身为女人的白童惜,还是感受到了权鹏妈妈投向她的眼神中,夹带着恶意。
白童惜想了想,权鹏妈妈估计是在记恨她没告诉孟沛远,他们来过家里一事。
但其实她很无辜,她并不是故意不跟孟沛远说他们来过的,而是她……忘记了。
没错,就是忘记了。
因为权鹏父母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