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嘻嘻笑笑走出烈火时,忽地一股阴风袭来,将火舌又拔高一丈。
“当心!”
不知何人喊了一声,只见最后一个村民前脚刚刚离开,那屋子便轰然倒下,火势立即大增,如妖怪般将之吞噬,屋子再也瞧不出原形。
众人看着那堆燃烧的木头,想到哪怕晚出来片刻,此时就会被困在那地窖底下活活烤死,无不暗暗抹了把冷汗,面上笑意也迅速收敛了去。
“女鬼!是那女鬼来了!”
不少村民突然流露惊恐之状,立即想要逃跑,武大地及时反应,将那些个想要逃跑的村民全都截了下来。
“放、放开我!”
“放个屁!”武大海骂道:“你爷爷的,把你们救出来没说个‘谢’字也就罢了,老子就站在你们面前,你们居然为一阵风吓得屁滚尿流,这不摆明着没把我当回事,信不过我吗?再者说了,就算女鬼真来了又能如何,还能再关你们一次不成?”
“放开我!放开我!”村民根本不听,挣扎着想要逃脱:“你不知道,等女鬼来了我们都得死!”
“嘿,你小子当我的话是放屁来着?”武大海捋起袖子就要干上去。
“闭嘴!”倏地,一道清冷的声音落到众人之中,声音不重,却蕴含说不清的威严,将吵杂声尽数压了下去。
闻熙雨面色严峻,目光向上,“已经逃不掉了,你们抬头看看。”
其余人顺着他视线看去,霎时便有好几个村民吓得两腿发软,瘫坐地上。
那女鬼不知何时到来就罢了,身躯竟足足有七丈多高,遮蔽了整片天空,隐隐约约的,还勇能透过她看见后面燃烧着通红火光的村子。
“袁菁菁,是袁菁菁的脸!”一个村民指着女鬼道。
“我们错了……您就大慈大悲原谅我们吧……”其余村民们当即扑通一声跪下,对着女鬼双手合十,流涕忏悔。
“原谅?”女鬼轻飘飘地吐出这两个字,然后扑哧一声,仰头大笑起来。
罗开望着那巨大的女鬼,心里直发毛,拉住武大海道:“她、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应该被大师解决了吗?”
“我哪知道!”武大海皱眉看着女鬼,完全没了先前的底气。
“要我猜的话——”秦是宣毫无征兆走进众人之间,悠哉悠哉的样子叫人不禁怀疑他是否已有脱身的妙招。
秦是宣看到大家的眼神立刻挥手道:“诶诶诶,别看我,我也不知道怎么逃出去,只是在想,既然那女鬼能出现在我们面前,那么那位除魔师八成已经……”秦是宣伸出食指在自己脖子上轻轻划了一下,翻着白眼做出一副吊死鬼的样。
“若真是如此,大家的处境岂不更加危险了!”罗开脸色惨白。
闻熙雨看着天空,一双眯成缝的眼睛突然睁开,喊道:“女鬼后面好像有什么飞了过来!”
村民们听到呼声抬起头。
“还真是,有团泛着白光的东西飞了过来!”
“那是什么东西?”
“菩萨,一定是菩萨!”
女鬼止住笑声,“菩萨?”她转过身,瞪着那个飞向自己的白影,“不过是个跳梁小丑。”说着,她抬起一只手抓了过去。
白影随即化作烟雾。
女鬼嘴角微微上翘,刚要得意,竟听到烟雾中传出一声野兽咆哮,紧接着从里面跃出一头怪,顺着女鬼伸出的那只手一路往上奔跑。
女鬼大惊,挥动着手想要将怪拍下来,但无一得逞,那怪仿佛脚底生了吸盘,跑得又稳又快,不消片刻便已来到女鬼肩头。
“你究竟、究竟是什么!?”
怪不回答,它纵身一跃,朝女鬼的脑袋挥了一爪。
底下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便见到女鬼的身体如纸片般散落,渐渐消失不见,而那怪则变为蔺相安的模样,落回地面。
“长老!”张庆水突然出现,紧张地问道蔺相安,“那个,袁菁菁,没了?”
秦是宣:“恐怕没这么简单。”
闻熙雨:“张兄问的是蔺长老,你插什么嘴?”
蔺相安没回答,反望着张庆水身后问道:“他呢?”
“他?哦,您是说白大师吧,他随后就到。”
此时,武家兄弟也凑上前来,武大海指着躲在张庆水身后的两个小孩问:“我说,这俩个女娃子是怎么回事?”
“哦,一个是我女儿,另一个是……”
还没等张庆水说完,其中一个女娃子一边喊着“娘”一边跑起来。
就在她跑向的地方,一个高大的人影缓缓出现,肩上还似乎扛着一个人。
这高大的人影,不是白黟又是何人?
看着白黟平安无事,蔺相安面上不由露出微笑。
待白黟走近,罗开笑着道:“大师,您又救了人啊。”
“不是人。”白黟冷着脸将肩上的东西抛到地上。
先前那女娃子也哭喊着扑到东西上,“娘!不要离开袁乐啊!”
“袁乐?”
“她是袁乐!?”
村民们骚乱起来。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袁乐早该长大成人了,怎么还会是这副小孩模样呢?”
罗开听到村民们的话,内心也生出疑虑,他可不想再经历一次幻象带来的痛苦了。“白大师,这女娃子究竟是人是鬼?”
“是人,只是这些年她一直吸食着那女鬼渡给她的阴气,因而没有继续长大。”
“大师。”武大海抬脚去踢地上的女鬼,没想到脚尖居然穿过了女鬼的身体,惊得他立刻缩回脚,问道:“我们该把这女鬼如何处置?”
哪知他这话刚出口,后边一直在偷听偷看的村民们立即沸腾起来。
“那还用说,她把我们困起来,还把我们的村子烧成这副德性,自然要让她下十八层地狱。”
“不!应该让她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就是就是,谁叫她害了我们这么多的人。”
村民们议论纷纷之时,白黟转过头问张庆水:“你呢,你想如何处置这女鬼?”
“这……”张庆水想说这等大事怎能问他,但看到袁乐痛彻心肺的哭嚎,他咬咬牙道:“大师能否将她超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