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儿,我给你讲这些,并不是想要说秦大夫的闲话。”,二丫终于握住了秦凰的手,语气变得语重心长,“凰儿,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是秦大夫最重要的宝贝,即使他伤害所有的人,也不会伤害你,你懂吗?”
“我懂。”,秦凰点头,秦子晋对待他的好,给她的安全感,她很早很早,早到第一次那声敷衍的“爹”,第一个有些硌人的拥抱时,就让她放下了所有的戒备,开始相信。
“不,你不懂!”二丫的情绪有些激动起来,楚楚惹人怜的白嫩小脸,因为情绪激动,多了一抹潮红,少有的让人感觉到强势,她道,”如果你懂,就不会因为舜冶和秦大夫闹脾气。”
“……”,秦皇一怔,“二丫。”
“秦凰,你一直放不下舜冶,我都能看出来,更何况,是和你最亲的秦大夫呢?你为什么和秦大夫生气?不就是因为你觉得,你的那个位置,只能是舜冶的,不管他在不在,不管他是不是还会回来,都应该是他的!”
“二丫,你够了!”秦凰精致漂亮的脸沉下来,不带情绪的声音,因为孩子在,压得很低。
“二丫的眼圈却是慢慢红了,眼泪一滴一滴地掉落下来,她却没有擦,就那么直直的看着秦凰,“秦凰,你只考虑到自己的辛苦,你何曾想过秦大夫,他十年前能那么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这里,那便说明,他必定是报了绝对不会再回来的决心的,而现在他又回来,在这个天下大乱的当口,回到这里避难,他承担了多少?你有想过吗?”
“……”秦凰沉默。
“你没有想过,秦凰,你从来没有想过,你只是心心念念的想着舜冶,舜冶离开了,你的魂儿也就离开了,因为舜冶,你甚至忘了你最爱的人是你爹。”
“我没有!”秦凰大声否认,却吓了怀里的哥哥一跳,秦凰连忙哄着他,怕他哭。
“秦凰,秦大夫承担了多少,你从来不去想,你只是想着你的孩子平平安安的成长,希望或许有朝一日能够再和舜冶相会,就连秦大夫在需要你弄个假身份时,你也是百般不愿意,因为那个位置,你只想留给他……
阿黄,你何时变得这般自私?
只是因为仗着秦大夫的宠爱,你便可以在他那里肆无忌惮的任性,不问缘由地压榨他?
秦凰,若秦大夫有一日倒了,你还能靠谁?
二丫说完了所有的话,也不再看秦凰的表情,便离开了。
秦凰看着在他怀里傻笑,不知愁滋味的哥哥,心里一抽一抽的疼,她的眼眶也慢慢的红了。
她不想承认二丫说的那些,她怎么会像二丫说的那么自私,她怎么会不心疼爹?怎么会只想着舜冶?
可是心中隐隐有一道声音,却是道。
秦凰,你只想着自己失去所爱的痛苦,从来没有想过秦子晋的为难。
秦凰,王二丫说的没错,你就是一个自私鬼。
“啪嗒——”
一滴眼泪掉下,就在小娃娃白嫩的脸上,渐出一粒苦涩的泪花。
“啊,啊”,怀里的娃娃,呢喃着只有他自己能听懂的话,看着妈妈。
秦凰使劲儿揉了揉眼睛,不想让不争气的泪水往下掉,因为力气太大,漂亮晶莹的眸子布满了丝丝红血丝。
从到淮南城里爹很多次的欲言又止,爹原本就瘦削儒雅的面容上染上的忧虑,她不是不知道,只是无暇顾及。
她能拼尽全力做好的事情就是让自己不要崩溃,让自己忍住,让自己在所有人眼中看起来就起码像个正常人,她不是忽略爹,只是她没有太多的心力去想其他。
却没有想到,这样伪装的坚强,会带给爹,带给大家那么多负担。
舜冶……
忘掉他,真的好难好难。
思念就像罂粟,她不想染上,却早已在没有防备之时病入膏肓,她控制不住,控制不住!
她好想他,好想他……
秦凰的眼泪溢满了整个眸子,她眼中的世界早已变成一片模糊的晶莹,她却执拗地想拾起最后一丝倔强,跟自己较劲,不让眼泪落下来。
直到睡着。
梦里,无尽的花海,花海的那头,是一袭白衣的谪仙,他含笑的望着她,向她伸出了手。
“舜冶,舜冶……”,她的眼泪终于肆无忌惮的落下,不再需要那伪装的可笑的坚强,她紧紧的抱着他,不断地呢喃着他的名字。
“我在,我一直都在。”,温柔好听的声音,团圆了虚无缥缈的梦境,她终于含着眼泪,甜甜的笑了。
“不要再离开我了……”
“好。”
修长漂亮的手指,轻轻点向她的眉心,隐约间一声轻叹,檀香渺渺,一声道号。
“无量天尊。”
……
——
秦凰次日日起的很早,给二丫打下手,做好了简单的早饭后,主动端到秦子晋的屋子里。
晨起的第一缕阳光暖化了属于夜晚的最后一丝凉气,秦凰冲已经梳理整齐的秦子晋甜甜的笑,“爹吃早饭了。”
秦子晋见到秦皇,这段时日,又瘦了一圈的脸微愣,继而脸上化开一抹淡淡的笑容,暖阳一缕氤氲在他儒雅的眉眼,让人愈发安静温暖,“凰儿今日怎么起得这么早?”
这些时日,她闹脾气,每日都起的很晚,等他出门了,她才起床。
……虽然,凰儿不生气的时候也喜欢睡懒觉。
“好几日不见爹想爹了。”,秦凰把热热的粥端给秦子晋,眼睛虽然有些红肿,精神气却是少有的足,她带着小女孩的撒娇和理直气壮,不爽道,“爹自从来到淮南,就变成了大忙人,以前在安乐村的时候,爹就算再忙也会帮我梳头发,煮好吃的药膳,可是到了淮南,连个人影都不见!”
秦凰的不讲理,秦子晋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