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初根本就没想那么多嘛,只是觉得自家的院子,就算出了什么事儿,她也可以喊,因为秦子晋就在屋子里呀。
秦子晋听完秦凰的话,简直恨铁不成钢,“若真有采花贼之流的,直接一把迷药晕了你,你喊,你喊个屁!”
看得出来,秦子晋是真的生气了,要不然也不会爆粗口。
秦凰弱了声音,不敢再自作聪明了,垂着脑袋装乖乖女。
秦子晋觉得应该好好要给闺女普及普及安全意识,现在在这个犄角旮旯的偏僻小山村,人心淳朴,没有那么复杂,若是以后他们离开了这里,走到了别的地方,就闺女这一点防备心都没有的,还不得被人骗的渣都不剩?
秦凰被秦子晋教育了一个下午,最后再三保证,再也不会单独行动,才让他爹勉强收了口。
秦凰擦擦额角的冷汗,她爹……简直太能说了,简直比唐僧还唐僧。
终于,教训完了秦凰,两个人才开始说正事。
“你是说,你在第一个晚上发现了那人留下的薄荷叶?”秦子晋问。
“嗯。”秦凰点头,道,“爹,那薄荷叶子我没有扔,你要看看么?”
一个薄荷叶子上的线索?
秦子晋觉得这线索实在太渺茫,但又不忍心打断闺女的积极心,便点头应了。
秦凰从屋子里拿出来自己仔细用帕子包好的薄荷叶,递给了爹爹。
干枯的薄荷叶,只有放在鼻尖,才能勉强嗅出一点点薄荷的味道,秦子晋把薄荷叶放在桌子上,然后秦凰就看他在屋子里一阵翻找,找出一个类似放大镜的额东西,放在薄荷叶上方,放大叶子。
秦凰一边无聊的转着茶杯,一边打量着爹爹的神色,她发现,秦子晋的脸突然有些白。
“爹,咋了,是不是发现什么了?”秦凰连忙丢了手中的茶杯,好奇的往前凑。
只见,那放大的叶子主干脉络处,有一条极细极细的深紫色的线。
这个线,应该是薄荷本身枝干的颜色吧?
秦凰这样想着,然而,秦子晋的话,却突然让秦凰整个人愣在了那里。
他说,“凰儿,这个薄荷叶子上有胭脂醉的毒。”
什么?胭脂醉的毒?
秦凰的心,一阵惶恐不安。
怎么又是胭脂醉?
“爹……”秦凰拉住秦子晋,眉头皱的很深,好好的田园生活,为什么总是布满恐慌,总是不安呢。
“凰儿,别怕。”秦子晋揉揉秦凰的脑袋,耐心的问她,“你说你本来以为是王二丫偷的,后来却又确定了,不是偷糖瓜的人不是王二丫,为何?”
“王二丫家是有一些薄荷,但是在偷糖瓜贼之前,我不是送了王二丫一只小羊吗,王二丫便把那些薄荷和着杂草,都喂给羊吃了,我亲眼见到的,不会有错,而且……”
“而且什么?”秦子晋追问,很是耐心的听她分析。
“而且爹,你想,现在的雪那么大,走几步鞋子就会变得很干净了,而那个人却能留下薄荷叶,那边说明,他头上,身上甚至有很多这样的碎片,所以才会掉下,王二丫家虽然困苦,但她是个非常爱干净的女孩儿,怎么会邋遢的把薄荷叶洒满全身呢?”
所以,她断定不是王二丫。
秦子晋听完她的话,沉吟继续,点点头,算是同意了她的分析。
“凰儿,你先不要害怕,或许这件事情,并不是我们所想的那样。”秦子晋道。
若是有人真的知晓了她们的身份,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一击毙命,而这个来他们家的男人,却只是拿走了糖瓜,行为极为偷偷摸摸。
这个举动,虽然奇怪,但可以断定的是,这个男人,对她们是无害的。
秦子晋明白,秦凰也明白,虽然心中不太安稳,但他们现在首要做的事情,还是过好每一天了。
秦凰本以为胭脂醉的事情,截止到薄荷叶就是终点了,却没想到,大年二十九那天下午,王二丫突然哭着跑到了她们家。
“阿黄,阿黄……”
“怎么了?”秦凰看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王二丫,心中一沉,该不会是小宝出什么事儿了吧?
“你能不能帮我看看,你送我的那只羊,快死了。”
原来不是小宝。
秦凰松了一口气,帮她擦擦眼泪道,“别着急,小宝现在还一个人在家里,你先回去,我去叫我爹,等下就过去。”
不多时,秦凰和秦子晋到了二丫的家,只见屋子里,白嫩嫩的小羊无力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有眼睛无力的眨着,白乎乎的唇角,还有一些白沫。
“前几日我来的时候不还活蹦乱跳的吗,怎么好好的变成这样了?”秦凰不解。
王二丫抱着咿咿呀呀不知道说着什么的小宝,眼圈很红,“前两天是很活泼的,这两日他突然开始拉稀,我以为是草太潮湿的缘故,就把草在炭盆上烤一烤,再给她吃,昨个开始,他拉了,就是一整天总爱卧在地上,我以为是他前两天窜稀有些虚弱,便没大在意,谁知道,他今个突然开始抽搐,口吐白沫,呜呜……”
王二丫说着,自己就忍不住哭了起来。
秦凰把羊给了她,她真的是很认真的养着,没想到,送来还没有一个月,她就死了。
二丫一哭,她怀里的小宝受到她情绪的影响,也开始哭。
小娃娃的嗓门,可不像会隐忍的大人,表达情绪也更为直接,因为最近一段时间吃的好,小宝可不像几个月前那个哭都哭不出声音的小豆丁了。
“哇哇——”小宝扯着嗓子的嚎,惊天动地的哭声似乎要把房子震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