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三十六计走为上
但目及四方，周围的线团却在钩织着一个有一个由光与影组成的黑白画面，晓双仿佛看到了那个传说中的“王”在御驾亲征，扑灭边缘世界反叛时的飒爽英姿，然后如刚才那一首歌谣中接着唱到：
“……创世母体之女，她乃万军之王！星星之云是其战袍，长长膜波是其触角，抖动万物如同超弦，揉碎时空宛若虚无，将天渊放逐至永久的黑暗里……”
“（这尼玛翻译水平也太差了吧？外星语言过四六级了么？）”晓双看着那些3D字幕，却在思考着那些字符的实体究竟离自己多远，或者仅仅只是又一个投影？而说到“投影”，这就难免让晓双从记忆深处重新拾起那些“影子”传达给他的那些另一番风味的歌谣：
“……时光之中，单薄摇曳……”
“……可念相伴，日月几千……”
“……幼小心愿，独留一念，安详成眠，不求永远……”
“……如若这份思念还不能，到达咫尺的身边，存留还有何妄言……”
“……空剩孤寂唯你一个人，宁愿放弃让此生，消逝换一瞬重现……”
“……轮回运转不知倦，但你不会再听见。纵使追逐至狱渊，只愿世间亦无所怨……”
“……不晓世事独静眠，过往弹指成湮灭。欲说将命运改变，只在命运之中自怜……”
那影子把时间涂满全身，然后拉起他飞向存在的边缘，这不是灵态的飞行，生物的眼中星星像幽灵，星星眼中的生物也像幽灵……他终于听到了她的声音，幽冷而火热，如同燃烧的冰彗星，如同冷凝的太阳火海，如同星系之河的悠远、如同冷却星云的沉郁、如同他从未有过的爱……
影子的歌声更是在周围空间中起了一阵奇光异彩的波动，似乎整个空间变成一个水银湖，翠玉般的“歌”如同星星雨落在湖上，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波纹。
这一切都与他思想的波纹相互碰撞、协调、融合……
一时间，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爱恋，他飞到她的身边，他捧出遥远过去留给自己的礼物，那是一小块时间的凝固，只觉困意的诱惑依然把他向回忆之旅拖移……而时间上那恍若隔世的美丽条纹，摸起来如若浅海之泥那般柔软：
“……是谁将宿命，刻入你瞳孔，若唇口鲜红……”
“……若陷落自己，如编织的梦，逃脱亦无用……”
“……身侧高墙，向我靠拢，头顶是凝滞天空……”
“……黑夜之中，模糊面容，微笑着一动不动……”
“……谁导演着暗之舞步，黎明之前闭紧双目……”
“……亿万世界难得倾诉，难求托付难寻救赎……”
“……不可说数相逢陌路，再为彼此点亮残烛……”
“……只恨那不是归途……”
“……时间沙流去太匆匆，我还在等昔日号钟……”
“……心口的回忆有多重，是不是遗忘后才懂……”
“……故事里是叶落随枫，我们来借黑色相拥……”
“……只愿那就是笑容……”
过去影子在唱这首歌的时候，晓双总能体会到对方思想体中充满了温柔的惆怅，他也一直相信着影子所说的这个轮回的这个宇宙是从光与影的碎片分化而出，但如今得知却被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对象告知这其实是创世母体的启示，从层次上来看很难分辨出谁的视野范围更宏大一些，但都试图在他的脑海中构筑一个全新的世界观，所以实在不知道到底该信那一套……
于是从另一个角度去审视这首古歌谣，便令他越来越充满了讶异之感，好像即使回味过去那都是一首完全陌生的歌一样，那“凝固的时间、灵态的飞行、幽灵一样的星星、被抛弃的身体各部分，还有宇宙母体间旷日持久的争斗……”每一个词汇都充满了无数深奥诠释的可能并蕴含在这无法用人类的乐器演奏出来的曲调之中……
但如果非要评价的话，晓双还是觉得雪霏唱得更为优美，而这不仅仅是因为她可以用他熟悉的语言，吟唱那辞藻更加华美并有句尾押韵的曲调，更为关键的尽管她一直自称是投影，但从她意识形态中晓双只感觉到一片瞎狗眼的光芒^而……
杨柳一上来就宣称自己是救世主，但她的魔法形态却让旁观者愈发地深陷无尽黑暗中的迷茫，但若非要再找几个共同点的话，两位都是披着一袭云卷的黑发，这也算是为数不多的其中之一……
于是他依然对栩樱要表达的每一个意思都感到需要谨慎对待，而且总感觉有不少违和的不严谨之处：“（比如她刚才表达‘女王’御驾亲征的飒爽英姿……不过那样在宇宙间自如往返的文明只要在家动动手指头就行了吧？为何需要自己亲临现场？除非那并不是一个以科技为依托的文明，如果是魔法且必须有施法者到场的话，从可操作性来说不如科技文明灵活吧？除非那是一种变态到足以能让物理基石崩塌的强大异能……）”
所以一想到这里，晓双更是倒吸一口凉气，面前这位Lv11的大小姐都已经强悍至此了，那至少Lv13乃至无量超大数的晓曦都在此时消失的缘由又是因何而起？“（尼玛的我只是来参加一个学生社团而已啊！导演呢？作者呢？你们以后到底还拍不拍校园故事啊？）”
眼下的情况令晓双不知该如何是好，本来在之前的模特社中就已经觉得别人过于较真，而且自己有点自惭形秽了，现在观察到这样一个全新的世界则让他更加深刻地体会到自己存在感的渺茫，简直无地自容：
“（不不不，这肯定是她对别人的感官加以了干涉，就像阿霏过去对我那样……创造一个以自己兴趣为法则的时空，这种事前要是区区一个天顶星人能办到的话，还需要地球旧部的政治支持么？可是，刚才也明明被告知那只是一副拥有着更高意识形存在的躯壳而已……这可就难办了，要不？我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