泷檀冷冷瞪了苍汼一眼,以牙还牙道:“你长得这么丑,我怕脏了手。”
“哈哈哈。”苍汼笑的更加大声了,看似毫不介意泷檀对自己的长相的诋毁,甚至还有几分小小的得意。
苧鼠坐在一旁一脸淡然的看着一牛一龙斗嘴,她已经习以为常了。
方壁端在手里的粥已经快要见底,打了个饱嗝之后才心满意足将粥盒放下。
然而就在方壁准备起来走走消消食的时候,他却听见泷檀忽然说了句:“来了。”
泷檀话音刚落就闪出一道白光,刚刚还人模人样的美少年在顷刻之间就变成了一只奶油色的垂耳兔,而且很快就被苍汼一把捞起,提在手里不停的玩耍。
“苍汼,你是真的在找死。”苧鼠在一旁吐槽道。
苍汼轻笑,不以为然,“机会难得,自然要好好把握,给你抱抱?”
苍汼说着就要将泷檀塞到苧鼠怀里,苧鼠反应迅速急忙躲开,留下一句“我可不想等泷檀回来之后找我算账”后就回画去了,明哲保身,才是上上之策。
苧鼠前脚刚走,宠物店就有客人登门了,方壁回头,正是昨天他撞见的那个男人。
郑建钦今天的穿着和昨天相比略有不同,深蓝色的工服换成了深黑色的西装外套,但尺寸显然并不合身,而且材质极差,已经布满了多处皱褶,下装还是昨天那条蓝色工裤,脚上的绿色脱胶布鞋也带着些许泥泞,他还是非常的局促,进店的步伐走的小心翼翼,但依然可以看出左腿的不便。
“您来了。”
白祭起身迎接客人的到来,他礼貌的微笑,并没有因为男人的形象而对他有任何区别待遇,甚至使用了非常尊敬的称谓。
郑建民嘿嘿的笑,显得有些傻,他点点头,动作略显慌乱的从裤兜里掏出前几天才刚刚结清的工资,然后一点一点的仔细数着,五块十块的人民币对他而言也已经足够珍贵。
“老板,这个是买兔儿的钱。”郑建民将五张十块递给白祭,他说话的口音还很明显,声音和年龄相比显得有些过分的老态。
白祭没有立刻接过来,而是先招呼了郑建民落座,“不急,您先坐着,我去后面把笼子和兔粮给您拿来。”
白祭说完刚要走,却被郑建民一把拉住,“诶,老板,笼子和粮食要多少钱啊?”
“不要,免费赠送的。”
听见‘赠送’二字郑建民明显松了口气,又开始傻呵呵的笑,朝白祭道了好几声谢之后才肯放人走。
白祭一走,郑建民就开始坐立不安,特别是在看见方壁和苍汼坐在他对面时,两人都穿的光鲜亮丽又相貌出众,他坐在这儿实在显得格格不入。
郑建民本来不想说话,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当他看见苍汼手里的小兔子时,还是忍不住搭了腔,“小哥,这只兔子是我的那只不?”
“是啊,这兔子不安分,会咬人的,我先替你教教它。”苍汼跟谁说话都不生分,天生是个自来熟。
郑建民听苍汼语气很舒服,他之前受过太多冷嘲热讽,经过外面那些商铺时都不敢抬头,生怕看见那些售货员鄙夷的眼神,所以但凡外人对他的态度稍微客气点,郑建民也是十分欣喜的。
“老哥,我看你也不像爱养宠物的人,怎么想起来买兔子了?”
苍汼一边逗着泷檀,一边跟郑建民闲扯,想让他自在些,这人自打进了店就跟进了土匪窝似得手脚拘束,他看着也怪别扭的,趁着白祭还未回来,就干脆跟他聊聊天,也正好替泷檀先探探情况。
郑建民还是笑,一脸朴实,“不是我养,我闺女喜欢,我给她买的,她这次班上考试得了第二呢,我想让她高兴高兴。”
“你女儿很厉害。”
苍汼顺道夸了一嘴,果不其然,郑建民的嘴角都快咧到天边了,又接道:“那可不,我闺女在成涪中学呢,市里最好的学校,她学习可好了,班上的老师总是夸她。”
提起女儿,郑建民打开了话匣子,语速都加快了不少,成涪学费不便宜,郑建民整天在工地就为了供女儿完成学业,也好在她争气,没让郑建民的辛苦白费。
这回苍汼倒没急着接话,反倒是方壁惊诧道:“你女儿是成涪的?!”
“恩,刚念高一呢,她在她们班还是副班长嘞,很牛的。”郑建民竖起大拇指,把闺女夸成了一朵花。
方壁一愣,不会这么巧吧?刚走了个余娆,又来了个副班长?!
“大叔,您女儿在成涪高一哪个班啊?”
“高一三班啊。”郑建民脱口而出。
方壁彻底怔住,反应了好一会儿才试探性的确认道:“您女儿是不是叫郑悠?”
“欸,你怎么知道的?”郑建民脸色急变,也是满脸诧异。
方壁哭笑不得,无奈敷衍道:“我也在成涪上学,听说过而已。”
方壁不敢说自己和郑悠同班,万一这大叔问他自己闺女在学校的情况,他可不知道怎么回答,还是装傻充愣比较明智。
“哦,这么巧的啊!”郑建民惊呼,眼睛都笑没了缝。
就在两人聊天时,白祭拿了笼子和兔粮回来了,分量都足够平常小兔吃好几个月了,这样的大度让郑建民异常感激,拉着白祭的手一个劲儿的道谢。
“苍汼,把兔子放到笼子里来。”白祭见苍汼似乎没有要放手的意思,主动催促他道。
苍汼轻叹口气,凑到泷檀耳边低声跟他道了句别,满是不舍,可惜泷檀却只有满眼的无奈,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他。
兔子进了笼,白祭又给郑建民说了几点注意事项,郑建民害怕自己记性差给忘了,还特意掏出手机,白祭说一句他就打一句,一字不落的记在短信的草稿箱里,这样就不会忘了。
郑建民提着兔子欢天喜地的离开,方壁却还陷在这种诡异的巧合中迟迟没有回神。
白祭送走客人,回来时恰好看见方壁一脸若有所思的发着呆,坏心眼儿的偷偷走到他身后,本想吓方壁一跳,虽然得逞,但对方却在意料之外,镇定的过分。
“你脑子烧糊涂了?”白祭觉得方壁不在状态,像是睁着眼睛睡着了。
方壁偏了偏头,答非所问:“白祭,刚才那个男人居然是我同班同学的父亲!”
“那又怎么样?”白祭十分淡然的反问。
“他的执念会不会和他女儿有关啊?”方壁没有任何思考就脱口而出,他想到了昨天郑悠闹得沸沸扬扬的照片事件,而且以郑建民的打扮穿着来看他们家的经济情况并不乐观,郑建民对郑悠在学校以外的事也一无所知,这其中会有联系吗?
白祭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等泷檀回来,你去问他。”
方壁不敢招惹泷檀,但又想对这件事刨根问底,索性不如等回了学校,从郑悠那儿下手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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