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1 / 1)

下午的烈日似乎正在渐入**,陡然拔高的气温伴随着粉笔在黑板上不停来回摩擦的杂音,这仿佛成了天然的催眠剂,引诱着某些人本就不堪一击的睡眠神经,缓缓堕入美妙的梦乡之中。

午后的成涪校园比起清晨少了一分躁动,除了学校操场上奋力奔跑的几个矫捷身影,其余的一切在南烊看来都显得十分无趣。

当他顺着独有的气味一路寻找到菟菟的踪迹时,对方已经无法维持完整的人形,但又固执的不想变回原形,所以干脆就化成一副半人半兔的模样躲在成涪后面一个较为隐秘的凉亭之中,等到方壁快放学了再回去找他。

南烊刚刚靠近凉亭,菟菟就闻到了他的味道,万分欣喜的冲着南烊挥手,看似开心极了。

“南烊,你怎么也来了?”

南烊没有作声,先抬手冲着菟菟头顶上的两只兔耳弹了弹,然后才道:“我来看看学校食堂什么时候才能有红烧兔丁这道菜。”

菟菟知道南烊故意嘲讽她,倒也不怎么生气,反正她都习惯了,“是小白让你来的吗?”

南烊点头,将自己来成涪的缘由大致跟菟菟解释了一遍,之后就带着菟菟离开了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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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没有生意上门,白祭清闲的窝在沙发里打盹,直到一阵细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向他靠近,最后在他脑门上毫不客气的猛弹了一下。

白祭被惊醒,脸色难看至极,而站在他跟前的罪魁祸首却毫不在意,笑嘻嘻的扑到白祭身上,抱着他左右摇晃了几下,像是在撒娇的道歉,又像是在得寸进尺的戏弄。

“小白,想我了吗?人家可是很想你呢。”

约莫只有十二岁的小女孩儿笑的甚是愉悦,只可惜那眼底却瞧不出半点真心来。

白祭的火气消了大半,无奈的一声短叹,“苧鼠,你演的太假了。”

“哦?是吗?”被戳穿的苧鼠轻笑一声,慢吞吞的从白祭身上移开,然后走到沙发上对面坐了下来。

“事情办完了?”白祭揉了揉后脖颈,刚才起来的太猛有些扭到了。

苧鼠懒懒的靠在那儿,连嘴都不想张,只点了点头,发出一个闷闷的单音节来,“嗯。”

“收的什么执念?”白祭问道,反正今天他闲得慌,正好听来解闷。

苧鼠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年轻时犯了错,一直悔不当初,只好趁着还未入土,抓紧补救求得原谅,死了也安心了。”

买走苧鼠的老人叫葛长平,当年正值壮龄时抱着一片赤子之心当了兵,想要报效祖国,可战争的残酷又岂是他能想象到的,冰冷的机枪弹炮在顷刻之间就能夺走身旁人鲜活的性命,葛长平怕了,他害怕自己也会成为这尸横遍地中的孤魂野鬼,所以他决定逃跑,哪怕被同僚耻笑,被敌人轻蔑,他也想活命,他只想活命。

葛长平求生的信念已经远远超出他当时意图战死沙场的决心,环境所迫,他被逼无奈,趁着深夜悄悄收拾了包裹准备逃命,但和他同队的兄弟却发现了葛长平的秘密,两人大吵一架,葛长平头也不回的走了,而那个兄弟却始终紧追不舍,想要将葛长平追回来。

两人一逃一追,奔跑途中却遭到敌圈埋伏,葛长平以为自己会死在这里,他害怕的什么都忘了,当子弹快要穿过他的胸膛时,葛长平吓得闭紧了双眼,但结果,他竟然活了下来,当他睁开眼,看见的就是躺在血泊中,替他挡了阎王爷的那个人。

后来葛长平命大,没死,但他也没回家,而是重新回到了队伍里,他知道那枚子弹应该打在他身上,他的命,已经不是他的了。

再后来战争结束,葛长平如愿以偿的终于回家了,他去了那个兄弟的家里,跪了很久,请求原谅,在往后的很多年里,葛长平都无法安眠,那枚子弹的声音会一直伴随着他直到死亡。

直到现在白发迟暮,葛长平依旧无法释怀,即便那家人都已经原谅了他,他却还是无法原谅他自己。

“他把我养在家里,每到深夜,都会被噩梦惊醒,之后再难入眠。”苧鼠闭着眼,像是在梦中呓语,只是语气平淡的听不出丝毫情绪。

白祭安静的听完,神色依旧如常,这样的执念他见过太多,并没有什么值得惊讶或者感慨的,很多人在年少无知的时候都会犯下大大小小的过错,有一些成了匆匆岁月中被遗忘的沙粒,而有一些则成了他们用尽一生都难以释怀的心结。

白祭将苧鼠送回了画里,生肖在收取执念之后需要耗费大量的灵力来消化,所以会非常疲惫,像豿牧和苧鼠这样的生肖在回店时之所以还能在画外逗留一段时间,完全是仗着自己体积小,白祭抱得动,而像琥泊和泷檀这样的,就会很有自知之明的尽量保留住基本的灵力直到自己成功回到画里。

白祭送回苧鼠后本来打算回到前厅继续补觉,难得的清闲日子他可不能白白浪费了。

南烊和菟菟回到店里时白祭正好躺下,菟菟因为无法再维持人形的缘故必须先回画里休息,而南烊则轻手轻脚的走到白祭对面,食指一绕,好端端躺在沙发上的人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一咕噜滚到了地板上。

白祭二度被吵醒,而且这次的方式更令他怒火中烧,气鼓鼓的从地上爬起来,正欲破口大骂,结果一看到对方是南烊,脸色一换,跟个狗腿子似得飞快奔到南烊身边。

“祖宗你可算回来了,事情办妥了吗?你可别像琥泊那样跑去吓唬吓唬他就完事儿了啊,快快快,跟我仔细说说。”

白祭询问的迫切,南烊先漫不经心的打了个呵欠,又不疾不徐的调整了一下坐姿,等到白祭快忍不住骂人的时候,才开口道:“急什么?等过几天你看方壁在学校的表现不就知道了?”

南烊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但听上去好像又有那么几分道理。

白祭半信半疑,南烊做事他倒是不担心,只是

“万一他再打架怎么办?”

“能怎么办?赶走算了。”

南烊随口一句玩笑话,眼看白祭不悦的蹙眉,这才又正经道:“他还年少,有的是时间慢慢教,你一个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还怕他十几岁的小屁孩儿吗?”

南烊嘲讽般得哼笑,白祭瞪他一眼,不肯服输:“你一个活了几千年的老混蛋都拿他没辙,我能有什么办法?”

南烊难得没有反驳,只是沉默着冷冷斜眼扫了过去,白祭立刻噤声,怂了。

南烊:“你的麻烦我已经替你办了,我的麻烦呢?”

白祭:“你不是说那女孩儿明天才来吗?来了再说吧。”

南烊:“明天是不是周六?方壁该放假了吧?”

“你又打什么主意呢?”白祭一听南烊这语气就知道其中必定有诈。

“明儿让方壁守在店门口,只要不让她进来就行了。”南烊挑了个最简单粗暴的法子。

“明天过了还有后天,你总不能让方壁一直站在门口吧?”白祭反问道。

南烊犯难的皱眉,过了半晌才忽而像意识到什么似得,盯着白祭沉声道:“这不是你应该考虑的吗?你自己答应我的事,自己想主意解决。”

南烊话毕,起身就走了,剩下白祭一人坐在那儿发愁,绞尽脑汁的想着该怎么将这门生意拒之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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