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正要继续往山洞里跑时,帕罗特却挡在她面前,扑打着翅膀,说:“别进去了。”
“刚才是莱格斯惨叫吧?”
“没事的,只是他现在才感受到了痛感。”
爱丽丝还是想进去。
“宝珠已经嵌进去了,现在他需要静养。”
帕罗特这样一说,爱丽丝也就住了脚步。
很快,猴群也出来了,从爱丽丝身边一一窜过。帕罗特拍打着翅膀,说:“你也好好休息吧。”
爱丽丝看着帕罗特飞向夜空,一转头就看到贝尔肥硕的腹部,吓得她往后退了两步。
抬头一看,贝尔看起来也很疲惫,身上的毛发都湿漉漉的,它咳了一下,然后说:“先……休栖……吧,今颠……也累了。”
贝尔没有让爱丽丝通过石缝去更里的山洞,就让她在外面的山洞里歇息。它巨大的身躯为爱丽丝挡住了冷风,又伸出一条手臂,让爱丽丝枕抱着。
爱丽丝也确实困倦了,贝尔身上虽然有着野兽的臭味,但依偎起来确实十分温暖。她脑子里纷乱的场景也逐渐消融,不一会儿她就抱着贝尔的胳膊睡着了。
这一夜,她做了个十分诡异的梦,她梦到莱格斯没有救自己,和蕾两个人回到了法卡斯,然后又亲历了一遍阿什莉姐姐被刺死的场景,他落在泥潭里,蕾也离他而去。莱格斯慢慢被泥潭吞噬,却毫不反抗。
“就这样吧。”
莱格斯轻声说。
“不!”
爱丽丝大喊着醒了过来,才发觉,贝尔早就不在了,十几只猴子正围着她,她一起身,它们都四散逃开了。
后背都是冷汗,汗水也打湿了头发,爱丽丝疲倦地站起身。
有一股身心舒畅的感觉贯通全身,爱丽丝拍了拍自己的脸,才发觉,自己已经十七了。
她感觉得到。
她穿过石缝,好几只鸟儿从她身边飞过,顺着石阶她往下走,再看向下方。
莱格斯正坐在桌上,他右臂的袖子被撕了下来,手腕以上小臂有一个伤口,被草药糊住了。他看到了爱丽丝,勉强翘起嘴角,笑了笑,但怎么看,状态都远差过昨天。
“你怎么样?”
“很好,起码它确实被嵌进去了。”
莱格斯朝爱丽丝展示了一下右臂的伤口,细看才发觉这道伤口足有十多厘米,现在都被药草糊住了。
爱丽丝有些心疼,莱格斯全身苍白,四肢瘦弱地如同掉光树叶的枯枝,他仿佛连举着脑袋都要花不少力气一样。
贝尔和帕罗特却并不在莱格斯身边,而是贴在木桶边。
爱丽丝忧虑地走了过去,才发觉黑球浮在水面上,几乎静止一般,仔细看许久,才看得出它还在自转。
“这……”
爱丽丝蹲了下来,摸了摸黑球,像是把手搭在冰块上一样。
帕罗特拍打着翅膀落在爱丽丝肩上,说:“他的情况更糟了,我们太乐观了,他原本的伤势太过严峻。如果能保持这水一直温热,倒还有些可能,只是贝尔也有些疏漏了。”
“那怎么办?”爱丽丝急匆匆地问。
“他恐怕撑不过今晚了。”
帕罗特遗憾地说。
贝尔则安静地坐在一边,沉默不语。
莱格斯想下桌,爱丽丝赶忙过去扶住他,把他安稳地扶在地上。莱格斯轻轻推开爱丽丝,颤颤巍巍走到艾希边上,摸了摸他,他转向贝尔,有气无力地说:“真撑不过今晚?”
贝尔点点头,然后低下头。
莱格斯身子弱,确认了这消息后,竟要直接倒下,幸好爱丽丝赶忙抱住了他。
“没别的法子了?”
莱格斯低声问,听起来像是自言自语。
帕罗特也止住了聒噪的嘴,飞上墙壁,静静呆着。
贝尔看起来很是愧疚,一直低头看着地上。
爱丽丝把莱格斯搬上床,不愿忍受这压抑气氛的她,开口说道:“不是还有一个法子吗?”
大家都看向她。
“去找索里特瑞啊!他不就在山顶上吗?”
贝尔叹了口气。
帕罗特嗓音尖锐地回道:“他怎么会帮你们?我不是说过了吗?那些天天崇拜他的人,他都懒得实现人家的心愿,更何况你们两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家伙。”
“可是,在这里坐以待毙吗?”
爱丽丝大喊。
莱格斯也想到了,但是他没敢说,他觉得那也是极其渺茫的事,此刻爱丽丝如此理直气壮,让他颇有些羞愧。
“我带着艾希上山去找索里特瑞!”爱丽丝坚定地说。
“不行。”
莱格斯说道,说完又咳了一声。
“那你有更好的方法吗?”
莱格斯被这话噎住了。
“索里特瑞是个极怪的人,到时候你可能见都见不到他一面。”帕罗特又说道,“而且山上寒冷异常,你们朋友去了,可能会加重病情。”
爱丽丝摇摇头,说:“你们也没有别的方法,我觉得这个险还是值得冒的。”
贝尔也始终沉默。
莱格斯死盯着木桶里的艾希,确实脑子里也实在转不出别的念头。
“那好吧。”莱格斯开了口,“我也去。”
爱丽丝连忙说:“不行,你身子比艾希好不了几分,就静养吧。”
“不行!我必须去。你出了什么事的话,我和艾希死了都会觉得愧疚的。”
爱丽丝还是拒绝,不肯让步。
两个人正要继续争执时,贝尔却突然站了起来。整个山洞又轻微晃了晃。
“我也去!”
“贝尔?”帕罗特惊讶地说,“这三个字都没说错。”
爱丽丝和莱格斯听到贝尔也要去,不禁手足无措,慌忙想阻止它。
“你已经帮了我们这么多,怎么可能让你们去,你们已经逃离的伤心之地呢?”
帕罗特激动地飞下来,说:“你怎么说的是你们,我还没说我要去呢!”
“这次……俺……也有……遮任……俺……不怕……嗦里特里……俺……去……求他……一次。”
贝尔很是激动。看来没有按他希望地救活艾希,他很是愧疚。
帕罗特飞到贝尔肩上,大喊:“你疯了吗?你还要回戈斯林堡?那里是地狱啊!”
贝尔朝帕罗特大吼了一声,口水溅了它一身。
帕罗特边甩干身上湿漉漉的口水,边说:“你别这么跟我说话,你要去我肯定也去!不然你怎么跟他们俩,怎么跟索里特瑞说话。”
爱丽丝从木桶里抱起艾希,用衣服擦干净上面的药草液,放到背包里,看着大家伙,说:“那我们上山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