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三人走出卡朋特城,不得不说有种放轻松的感觉,直到最后这个城市给人的感觉都是很压抑的。
阿斯兰王子站在城墙之上,眼神跟随着三个人。蒙克在旁边轻声说:“王子,你还是为不能收复艾希遗憾吗?”
王子摇了摇头,呢喃低语道:“我只是在想,如果不是我背负的身份和使命,我可能也会像他们一样去探索整片新大陆的秘密吧。”
“那霍尔果斯呢?你就放走他了?”蒙克忧心忡忡地说道。
“霍尔果斯吗?他可是一心弑主的人,我怎么会留这种人。而且他曾经的伙伴们估计也嗅到了他的踪迹。”
和离开贝瓦的感觉如出一辙,三个人都有一种无力感,感觉自己只不过是处于大事件的漩涡之中,卷不起风浪,侥幸活下来便已经花光所有力气。
阿什莉躺在铺满稻草的板车上,看着蓝天白云,无奈地说道:“讷,你们两个有没有觉得,从阿尔托内到现在我们一直都在失败,一直都是卑微幸存的小人物?”
莱格斯驾着马车,不知怎么回答。艾希也不言语,坐在莱格斯的肩上,摆着腿,看着远方。
在阿尔托内,凭借弗里德曼的龙勉强逃脱,但是却失去了老爹的音信;在贝瓦,多瑞一己之力击溃拉尔森的阴谋,王族的停战谈判让他们再一次勉强逃脱;在卡朋特,他们在阿斯兰王子的手心里拼死拼活,不过成了王子的工具而已……而且艾希和阿什莉都还没理解到这一层。
“我们的旅程是不是太失败了啊?”阿什莉叹了口气,“我要是把旅程写成书,书名就叫阿什莉和两个伙伴的倒霉旅程。”
艾希对这种话题一下子来了劲,马上回嘴说:“合着我们俩最多只能混个伙伴的名头?”
“那不然呢,人人都爱看少女的冒险故事吧。莱格斯,你说是吧?”
“我吗?我要是给这个旅程写书,就叫莱格斯的历史研究吧。”
艾希大喊:“不对啊,你这完全忽略了我们两个啊?”
“我也觉得不行。”
艾希低头想了想说:“有了,我可以起个好名字,就叫……艾希——传说中的灰烬人的广阔传说,只有两个跟班的奇迹旅程!”
“太长了吧!而且我们俩变成了跟班!”阿什莉笑着说。
“我觉得就叫灰烬之旅,就不错。”莱格斯轻声说,“我们走过的地方都变作灰烬了,我们要探寻的秘密也一直隐藏在灰烬中吧。”
“喂,难道不是因为我是灰烬人吗?”
“大概不是……”莱格斯也笑了笑说。
嬉笑怒骂一整天,夕阳西下,三个人也选了个地方扎营歇息。
扎营的地方在一个裂谷上方,裂谷深十多米,绵延好几千米。
蒙克没有食言,给了三人一大笔报酬,靠这笔钱再旅行一年半载确实没有任何问题。在卡朋特三人也置办了很多食物和用具,再者已经没有了北方军马上来袭的恐惧感,这一天的野餐很丰富,大家吃的也很悠闲。
繁星点点,夜空低沉,银河仿佛伸手就可以摸到。扑灭篝火后,三个人躺在草坪上,看着星空,轻轻低语。
阿什莉说着说着,慢慢地发困,打了个哈欠,刚想翻身睡觉,突然听到了一声清脆的金属敲击声,像是刀刃砍在岩石上。
“你们两个,仔细听,有声音!”阿什莉赶忙提醒另外两个已经打哈欠打到流眼泪的家伙。
“没有啊,你都这么大的姑娘家了,怎么还玩小孩子的恶作剧。”艾希嘲讽地说道。
“我也没听到。”莱格斯诚恳地说道。
布鲁人的感官确实更敏锐一些,阿什莉坐起身,朝着刚才声音传来的方向,仔细聆听。
刀刃挥空的声音……
好像不止,好像还有玻璃碎裂的声音……
声音似乎越来越近,但始终离三人的位置有点距离。
“应该是在裂谷里面。”阿什莉轻声说,“像是在打斗。”
阿什莉爬到悬崖边缘,往裂谷里看,果然远处有微弱的光芒在闪烁,正像刀刃反射月光的感觉,而且这把刀似乎很长,简直像一条黑夜中舞动的银鞭。
莱格斯凑了过来,眯着眼睛,但看不出一个所以然。
“艾希,你过去看看吧?”阿什莉想怂恿艾希去一探究竟。
“啊?我……”艾希打了个哈欠,说,“真的很困啊……”
“我也看得到了。”莱格斯已经看得出裂谷深沉的黑暗里舞动的银色光芒。
“嘣!”
一声巨响,突然巨大的火球在裂谷中央爆裂,火光把整个裂谷照得犹如白昼。
艾希翻滚着过来了,说:“是爆炸吗?”
“是法师在施法。”
阿什莉看得仔细,是法师在施放,利用了某个炼金药,所以制造出了令人叹为观止的爆炸景象。
刚才阿什莉听到的声音来判断,肯定有一个使用刀的人在战斗,此刻又有法师施法的景象,恐怕是有人拿着刀在和法师战斗。
“艾希,快去看看!”莱格斯也好奇心起来了。
爆炸的光芒还为褪去,法师的影子在裂谷石壁上摇曳。突然一个人从他背后跳起,挥刀一划,法师的身体瞬间分为两半。
“艾希,别去!”阿什莉赶紧拦住跃跃欲试的艾希。
“为啥啊?”
“和法师战斗的是霍尔果斯!”
火焰的光芒逐渐散去,以莱格斯和艾希的眼力估计都看不出来法师已经死了。
裂谷里又是一片黑暗。
阿什莉也什么听不到了。
突然,刺眼的光芒从裂谷中传出,裂谷中仿佛升起了一个太阳。裂谷中俨如白昼,阿什莉眯着眼往下看,碎石河滩中有两个熟悉的身影。
“啊,是霍尔果斯和莎尔曼。”艾希也不禁脱口而出。
霍尔果斯紧紧握着莎尔曼的手现在裂谷里的溪流里,河水漫过他的膝盖,他浑身沾满鲜血,脸上又加了两三处新伤。
霍尔果斯咬牙切齿地望着前方,正是光芒照射出来的地方。
阿什莉也没办法直视光芒的原点,似乎是个人,他全身散发着光芒。
“太阳人吗?他的身体能发光啊!”艾希惊奇地说道。
发光的人身旁站着两个人,一个穿着白色镶金边长袍戴着兜帽,看不到脸。另一个人则只穿了裤子,上半身赤裸,他的皮肤是灰色的。
灰色的皮肤好像有点熟悉?
看不到脸的人,开口说话了,“霍尔果斯,别来无恙啊。”
“少废话,刚刚你才派了一个小法师要取我性命。”霍尔果斯一副鱼死网破的模样,莎尔曼抓着他的手,站在水里,浑身都在颤抖。
“那既然我们已经找到你了,你也明白的吧,自己的下场?”
霍尔果斯不说话,看起来没什么底气。
“你明白组织的规矩吧?”
“不可脱退。”
“否则呢?”
霍尔果斯又沉默了。
站在旁边的灰皮肤人兴奋地大喊:“否则就要去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