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瀑布顺着石壁落下,又砸在教堂屋顶上,许多金币又再掉到教堂广场上。
蒙克也惊住了,他茫然地回头看了眼门外的阿斯兰王子,但王子也微微摇了摇头,只是颇为兴致地露出了微笑。
无数金银财宝突然从教堂上方的石壁里喷涌而出。这个事实无疑让所有人又惊又喜,只是这里是神圣的教堂,民众们还是抑制住了冲上去捡拾的冲动。
屋顶上的金钱堆里突然伸出两双手,大家都吓得要停止呼吸了。
莱格斯和阿什莉艰难地爬了出来,这下摔的可真是不轻,要是再往下掉到广场上肯定要断条胳臂了。
莱格斯挣扎着走到屋檐边上,抓起一把金币,高高举起,大喊道:“这就是列维数十年来从卡朋特搜刮而来的财产,这是卡朋特人民的财产!”
他把金币抛向天空,亮闪闪的金币在晴天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像是金色的雨,缓缓落在人群中。
卡朋特的人们此刻都吃惊地站在原地,只有小孩子在大人的腿间搜寻着一枚枚金币。
蒙克突然意识到这是无法错过的良机,就像是杀死巨人的最后一剑。
他大喊:“卡朋特的大家们!还不明白吗,列维是怎么欺骗你们的!他只不过是只寄生虫,吸取大家的血汗,换得自己的欢愉!这些都是你们的钱!”
阿什莉坐在金堆上,看着广场上的一切,心里毛毛的。每个人似乎都在暗自做选择,低头不语。
列维突然爬下高台,但是他肥胖的身子很快就跌在地上,他踉跄地爬起身,推开毫无反应的人群,拼命往教堂外面逃跑。
莱格斯眉头一锁,他看到教堂外的阿斯兰王子,两人眼神交汇,王子嘴角上扬。
“打倒列维!拿回财产!”
人群不知何处突然响起了一声口号。
这一声就像是导火索,各种声援声突然此起彼伏。
“打倒列维!”
“假扮的神灵!”
“真正的恶鬼!”
“我们的血汗钱!”
“为莎尔曼祭司报仇!”
……
莱格斯突然觉得事态地变化有些怪怪的,回头一看阿什莉正仅仅抓住他的衣袖,眼神中尽是忧虑。
她担心什么?
列维逃跑的步伐很快,一下子就到了教堂门口。人群慢慢往门口聚集,莱格斯注意到落在广场上的金币一枚都不见了。
列维的身前只有阿斯兰王子,他一身的肥肉都在颤抖,抓着长长的教袍,抬起腿,跑起来很是滑稽。
“快给我滚开!”列维对阿斯兰王子大喊道。
“对王族不敬!”
“对王子不敬!”
……
莱格斯抓住屋檐,想办法跳进了二楼的过道里。
霍尔果斯抱着手臂,悠然自得地看着他,说:“没想到你居然活了下来,还成为这出戏重要的一部分。王子没跟我说呢。”
王子缓缓抽出佩剑,动作简练,一剑刺穿了列维。
追赶的人群也停了脚步。
然而好戏并没有结束。
列维被刺穿后突然变成灰烬,随风穿过王子,飞向远方。
蒙克在高台上大喊:“这是最后一项罪状,罪大恶极!列维早就不再抛头露面,他雇佣了一个变形人替身代替自己,也就是说,他早就不屑于和你们见面了。大家神圣的教会,他却毫不在意地缺席,他这个时候还在自己的房间里呼呼大睡呢!”
“活捉列维!”
“打倒列维!”
“杀死列维!”
“杀死列维!”
……
新的口号又在人群中传播。人们争先恐后地踏上二楼,直冲向列维的房间。
阿什莉抓住莎尔曼,说:“祭司,你不阻止他们吗?接下来会出人命的!”
莎尔曼冷笑一声,说:“死了不最好吗?”
莎尔曼的笑容让莱格斯也不禁胆寒。
莱格斯他们的目的是这样的吗?
人群急匆匆地穿过他们四人,直奔列维的房间。一声巨响,大门被撞开,无数人涌了进去,还有许许多多的人站在门外。
“啊!”一声惨叫。
“你们在干什么?”
“救命啊!”
“救命!”
“救……”
列维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有呜咽声。
就像排队一样,人群出来一部分人又进去一些人。
列维的声音早就没有了。
蒙克一个人站在在广场上的高台之上,他扬起头,看着蓝天白云,露出了笑容。
阿斯兰王子慢慢地走进了广场,攀上了另一座高台。教堂门里不断涌入士兵,门外还有无数士兵,他们排列着整齐的队伍,站得笔直,外界的一切似乎都无法干扰他们。
霍尔果斯揽着莎尔曼慢慢走远,他们俩的背影看起来真的很像般配的一对。
“卡朋特的各位!”阿斯兰王子大喊。
镇民们有的在二楼有的在楼顶的金堆旁,很多人手上还沾着血,就一个劲地捡拾金币。
“列维作恶多端,但多亏大家齐心协力,终于把他打倒了!这是卡朋特的力量!
这是民众的力量!我们的血汗要为有价值的事业而留,不能用来养寄生虫!大家看屋顶上的那些金银财宝!”
阿斯兰王子指向屋顶,说:“那是卡朋特大家辛辛苦苦赚的钱,教给教会是为了卡朋特的发展,不是为了满足列维一个人的贪欲!”
“对!”
“没错!”
……
人群中此起彼伏响起了赞同的声音。一些还在迷茫的镇民也慢慢地伸出手来开始赞同王子。
“北方军马上就要攻来,我们要齐心协力!大家不嫌弃我的话,我想先为大家制定几条规则!首先,列维搜刮的财产一定会返还大家!”
镇民们中响起了喝彩声。
“其次,列维虽然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但是神鬼教的信仰是没有错的!所以我会联系神鬼教大教宗,为大家派来一位新的教宗!”
镇民们这回同样兴高采烈。
“第三,莎尔曼祭司因为列维的缘故身心俱疲,需要休养!大家可以选出新的祭司!他将成为卡朋特暂时的教会领导人!”
同样是热烈的回应,很多镇民眼神都有了变化,显然祭司的位置极具诱惑力。
阿斯兰王子在太阳底下简直像是钻石般闪耀,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想必也十分吸引卡朋特的民众吧。
“最后我和我的军队将拼死抵抗侵略军,一定会守护我们的卡朋特!各位无需担心,我赌上王族的容颜也一定会保全大家的幸福,守护你们的信仰!”
“好!”
“我要参军!”
“我也要!”
年轻的小伙子们已经兴奋不已。
“王子大人!”“王子大人!”兴奋的呐喊此起彼伏。
阿斯兰朝着人群挥挥手,卡朋特的每个人都展露着微笑,向他示好。
莱格斯转过身,走进列维的房间,列维躺在自己的圆床之上,全身赤裸,他的身上扎满了刀枪,密密麻麻,甚至看不到他的身躯。
鲜血染红洁白的床单,列维的光头脑袋上,只有惊恐的双眼和张大的嘴巴。
莱格斯看向四周,房间四壁摆满了刀剑,陈列在旁,谁会在自己的房间里放这么多刀枪剑戟,况且昨天晚上还没有的。
黄金蟒缩在自己的玻璃柜里,它的小小脑袋能明白吗,人有时候比它们还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