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阁,第七层。
王崇来到这一层后,所见到的景象,与第六层是截然不同的!
第六层虽然遭遇到了一点挫折,但好歹周围的环境还算尚可,像那么回事,对得起这剑阁外面装恒了。
而这一层的话,就显得有那么一些不讲理了……
这里连可以踩的地方都没有!
地下插着密密麻麻的长剑,每一把剑都足有八尺长!没有剑柄,只有剑身,仿佛从地下长出来似的,只有链接上一层的阶梯处是一块小小的平面,可以勉强踏之,其他地方,都无从下脚,刀山剑林,估计就是指的现在这样的场景了!
徐子嫣看着这密密麻麻闪烁着寒光的剑尖,说道:“这……这要怎么过去?”
雁迟说道:“我修炼的功法比较特殊,飞过去或走过去都可!我先一试!”
说罢,雁迟就直接踏前一步,走上剑尖了!
他之前用身体护住了王崇与徐子嫣免受了下面铁剑的突袭,只是在那些铁剑结成剑圈的时候才不敢硬接,这雁迟的功法是有些古怪,他的身体至少比王崇还要坚硬。
“嘶——”
雁迟刚一踏出去,脚便如同触电一般缩回来了,倒吸一口凉气,发出了一声嘶鸣。
雁迟从跟着王崇入这剑阁开始,一直都是不苟言笑,神情肃穆,此时脸上难得的露出一丝尴尬之意,巨大的块头坐在了地上,将脚抬起,只见他鞋底已经破了一个洞,血液正不断的从里面流出。
“雁迟兄,你没事吧?”
王崇赶紧迎了上去,关切地问道。
雁迟忍着痛意,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这第七层的房间里面,貌似无法使用真气和运转功法……连我也进不去。”
雁迟觉得自己在王崇面前丢脸至极,面上也有了一丝通红色。
王崇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我就知道,若是能用真气,咱们一下便飞过去了,那这里的剑,也就成了摆设。还好雁迟兄机警,利用踏步的办法先试出了这里的蹊跷,若是换成我,直接跳过去,恐怕早已在半途中坠落粉身碎骨,被这数不清的剑尖给插个透心凉了。”
王崇说着,便故作不经意地将一颗淤血增内丹给扔在了雁迟手上。
雁迟见状,猛地瞪大了眼睛,淤血增内丹与九转回命丹,并称为大世界中最稀有难得,却又最有效的疗伤与恢复真气的丹药,他只不过是脚上受了点小伤,这王崇便赠他一颗淤血增内丹,实在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王崇,你这是什么意思?”
雁迟并没有偷偷将之服下,反而对王崇顾及他颜面的小动作不领情,直接开口问了出来。
王崇笑着说道:“雁迟兄,我旁边的这位徐子嫣姑娘,乃是一介娴熟的药师,平日里帮我炼制了不少丹药,其中也包括了这淤血增内丹,我还有很多的。雁迟兄与我入了这剑阁,我若是连雁迟兄的安全也保障不了,恐怕会寝食难安,这只是在下的一点小心意,雁迟兄不用在意罢,快快将伤疗好才是正事。”
雁迟冷哼了一声,重新从地上站了起来,将那枚丹药又重新扔至了王崇手中,心中甚是不痛快,说道:“你不必与我说这些文绉绉的话语了,我听着心里不自在。一点小伤而已,还用不到如此丹药,你自己收好就行了!”
王崇看着手里那枚被他扔回来的淤血增内丹,一时间哭笑不得,这雁迟丝毫不给自己面子啊。
雁迟虽然表面上一直在帮自己,但他只不过是在尽修老怪所交代的责任罢了,他对自己依旧是心怀不满,含着恨意。
毕竟……若自己没出现,他爹就根本不会死。
王崇也没有再强求,此时他看着前方,怅然道:“这样一个无法使用真气无法运转功法的地方,又要怎么过去呢?”
一时间,王崇这边的三人陷入了思索之中,在想着解决之策。
……
蜀山庄,刘珏休息的房间内。
刘珏正站在房间的正中央,他已经洗了一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衣,拿着一把折扇,轻轻扇着,背对着房门入口处。
而他的左右两边,正坐着还处于虚弱期的卫不疑,杨上贤,以及秦齐瀚。
“贫道……拜见殿下!”
林平觉正作揖低首,恭恭敬敬地对刘珏背影说道。
林平觉将“扬州王”的称呼给变动了一番,直接称呼其为“殿下”了,其尊崇之意,不言而喻。
“小民林归一……拜见殿下!”
林归一站在了林平觉的侧后方,同样对刘珏作揖行礼着。
刘珏缓缓转过身,腰间佩戴的一块青色玉佩晃荡作响,他赶紧大步走了上去,将林平觉扶了起来,亲热地对他说道:“林掌门,在外人面前做做样子就罢,我是来蜀山庄做客的客人,你是主!没有那么多礼规,不必行礼!还有你,归一兄,不必行礼了!”
林平觉站了起来,依旧是态度谦逊地说道:“谢殿下!”
“多谢殿下!”
刘珏轻摇折扇,含笑对林平觉问道:“林掌门此番来找我,可是有事情要说么?”
林平觉一阵苦笑,之前这刘珏还特定叮嘱自己,他会在房间内等我,现在又明知故问,当真是假客套了极致。
“殿下,我是来请罪的!”林平觉低头恭敬地说道。
刘珏好奇地睁大了眼眸,笑道:“哦?林掌门何罪之有?又何须向我请罪?”
林平觉卑亢地说道:“此番我蜀山庄突发变故,闯进了贼子,惊扰到了殿下,让殿下受到了性命之胁,还将不疑将军变成这般模样,贫道心中甚愧!方才贫道调查了一番,发现是我一个孽徒玩忽职守,将一名玉仑宫弟子给放了进来,而那玉仑宫弟子又与那贼子暗中勾结,所以……所以才让殿下见到了如此荒唐的一幕!乃我蜀山庄之过错,请殿下责罚!”
“请殿下责罚!”
林归一直接往地上一跪,匍匐在地面上,对刘珏愧疚地说道。
刘珏眼皮微微一挑,嘴角不经意的勾起了一丝弧度,他摇着折扇,在林归一身边踱着步,低头看着他说道:“归一兄,真是这样么?”
林归一将头抵在了地板上,闭着眼眸,痛心疾首道:“是我玩忽职守,色迷心窍,险些让殿下受到危险!我之过错!与师父,与蜀山庄无关!请殿下责罚!”
“放肆!你一个区区蜀山庄弟子,能抵得上殿下的性命么?即便把你杀了,也无法抵过!”
杨上贤在此时一拍座椅,直接飞身而出,用枪尖指着林归一的头颅说道。
林归一听罢,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如今卫不疑身负重伤,这唱白脸的人,居然换成了杨上贤。
杨上贤一向冷静谨慎,聪慧善变,颇有大将之风,怎会说出如此鲁莽的话语?定然是受到这刘珏的指使了。
刘珏此时嗔怒道:“上贤兄,你这是作何?!本王是来蜀山庄游玩的,不是动刀动枪的!你身为名门之后,说话怎能如此欠妥?!还将不将林掌门放在眼里了?给我坐回去!”
“是!”
杨上贤收起银枪,朝刘珏抱了抱拳,又重新坐了回去。
刘珏在此时歉意地说道:“林掌门,归一兄,上贤兄这也是挂念我的安慰,尽人臣本分,一时间有些急了,你们不要放在心上,他是无心之举。”
“无妨无妨,我们能理解杨将军的用意。”
林平觉在此时抬起了头,“用意”二字特意说重了一些,深邃的眼眸中,散发出了老谋的精光。
刘珏哈哈一笑,说道:“那就好,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蜀山庄来贼子,我定然没有怪罪于归一兄、林掌门、以及蜀山庄的想法,你们也是一片好心,我可不能不讲理的呀!怎会怪罪好人?不过——本王这次也着实是受到了惊吓,此事虽与你们蜀山庄无关,但似乎……与玉仑宫有关吧?”
林平觉眼皮猛地一跳,终于说到关键点了。
他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此次与殿下对话的异魔都贼子,便是受了那玉仑宫弟子的指使与勾结,罪大恶极!”
“那……林掌门觉得该当如何处理此事?”
刘珏一只手负在身后,另一只手摇着折扇,精湛的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林平觉!他想看看这老狐狸……到底还能不能识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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