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画扇(1 / 1)

一纸折扇画家国,一语娇嗔安君心。

他一边换衣服,一边和自己说话,雍王本已尴尬不已。此刻,见他更是衣衫不太齐整的走出来,轻轻咳了一身,背过身去。这些情状,九问看在眼里,笑的一脸高深莫测,“王叔,你虽比我年长些,可是我们身量相仿,我还比你壮实些。可要换一套我的便服?”

雍王转过身来,往自己的几案前走去,神态淡然。“这太过逾越,王叔可不敢。”

九问再接再厉,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王叔多虑了,我不是也穿过你的衣物吗?也没嫌弃你不是?”

“陛下是帝王,臣不可僭越。”雍王一脸严肃,躬身行了个正礼。

看着这样的王叔,九问觉得自己是过分了点儿。她指不定想着自己怀疑试探她呢。赶紧撒娇道:“王叔,我只是觉得王叔穿朝服会不适,所以才要求王叔换的。我着人在立政殿给你备几套常服吧。”

听得她哼了一身,九问便知道她并未恼,就凑过去,席地而坐。拦住她翻开奏折的手,把奏折抽出来搁在一旁,铺了一扇面在她跟前。见她挑眉望来,眼带疑惑,他才笑嘻嘻地道:“王叔,便把地图画在我这折扇上吧。”

雍王也觉得这甚是有新意,微微侧头思虑一番,见九问仰着脖子,满眼期待地望着自己,便道:“好。”等看到九问欣喜的表情时,她又接了句:“那便不给你大地图了。”

九问笑意方起,便给泼了盆凉水。急急唤了声王叔,见她低头抿嘴,提笔蘸墨,神态悠然。方知道王叔逗着自己玩呢,恨恨地又叫了声王叔。挪的更近些,看着她往扇面上画了大雍边界线,笔势润滑,线条流畅,然后是边关要塞,周边国界。

九问见她收笔,端详着扇面。拿起一方朱砂印泥递过去,笑道:“签名私印。”

她见着九问这般讨巧卖乖的,心里也觉得一舒,淡淡地道:“有我的私印,你拿出去还不被宫人朝臣笑话。”却还是低头在地图角落里签了一个玄字,不细看还以为是一座城池的标志呢。然后撅起嘴唇,轻轻吹了吹,才递过去,却不见有人伸手接。抬头见他痴痴的盯着自己的唇看,用笔端戳了一下他的脸,又将折扇往前挪了挪,他伸手摸了摸脸,然后才双手接住,笑嘻嘻地道:“多谢王叔啦!”

雍王哼了一声,看着他喜滋滋的样子,心中一软,轻轻道:“刚才戳疼了?”

九问将侧脸凑过来,一脸委屈道:“王叔,你看都红了吧?”

雍王看了一眼,自己刚才果真有些反常,问的太过多余,自己刚才虽然有丝着恼,却怎会把不住力道呢。这样一问,他就顺竿往上爬。一会儿是不还得讨个赏啊。

果真,九问抬头,眼巴巴地瞅着她,委屈道:“王叔若陪我用午膳,我便不疼了。”

雍王无奈地望了他一眼,拿过他刚才夺过去的奏折,提笔批示几个字后,才低头道了句好。

九问了然一笑,一副就知道你会答应的样子。也起身往自己的案旁,开始翻奏折。只是不时的会去瞥一眼她,见她也望过来的眼神时,尴尬地傻笑一声,低头继续手中的事。直到午膳送走雍王,对于昨日之事都只字未提。

雍王除了战事,很少把东西放在心上。对于卫氏说亲、女将军逼婚都没多留意。反倒是因为扇面画图,突然发现若是迂回西境,直逼北齐国都,定可以出奇不易制胜。只是,如此战线太长,人力兵力需求过大。且会加重北线防御压力,容易被请君入瓮或者是围魏救赵,还是得从长计议,必须占尽天时地利人和。

回到秋水阁,她便把自己关在寝室,仔细研究起地图。此计若可以实施,既可隐藏此次多招的兵,又可为为日后与北齐一站埋下伏兵,绝对值得提前部署筹备。

在地图上圈圈点点好一阵子忙后,她深切觉得巡边一事刻不容缓,只能提前,不能延后。如今国无大事,又有她坐镇军中,朝堂政事九问绝对可以独当一面。

雍王一路不乘肩舆,满腹心事,回来后又直接把自己关在屋中。此刻晚膳时分已过,不出来也不传膳。素女坐在廊下,不时地往房门口瞥一眼。她以为雍王在忧心逼婚一事,手里撕着一朵娇艳的月季,真是辣手摧花。心里可是恨死了九问,只他闲着没事儿,竟给主子添乱。主子怎么可能再娶个女子回来呢。

撕了一地花瓣后,终于听见房内有响动,却是雍王叫人点灯。她赶紧起身拍掉身上的花瓣,三步并作两步进去,看着幽暗的室内,她家主子正在看着地图发呆。她长长吐了一口气,没好气的白了雍王一眼,自己果真白操心了。

主子心上何曾记挂过什么东西,就连程老将军战死时,她也神情淡淡,还觉得老将军死得其所,马革裹尸是将军最好的归宿。先帝去时,她好像也没有伤心哀痛,反倒是冷静自持的调兵遣将,把控大局。在主子心中,这些根本就不是事吧。再者说,现在事情不是已经告一段落了嘛。

果如素女所预期的,卫氏低调处事,李子睿远赴边关,再加上九问的刻意压制,一月时间,雍王选妃纳妾一事便不了了之。

借着此次自锁于宫中的机会,雍王还真想出一条妙计,如果部署到位可以败北齐,甚至是灭北齐。不过,这是长远计划,她还是得去兵部仔细核实一下。兵部尚书李云飞因李子睿一事,虽然没给她好脸色,却也一板一眼的禀报公务,没有耽误事儿。

其实,李云飞也知道,他的脸色摆给雍王,她不会放在心上,甚至都没有看在眼里。在边关时,她那不咸不淡的性子气的陈老将军天天大吼大叫。那时,他们私下里开玩笑时,都说程老将军迟早给她气死。世事变迁,陈老将军马革裹尸,自己一大老粗却任了兵部尚书。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大将军,不是老李不待见你。只是,哎,只是老李就剩这一个孙女了啊。您就,您就不能将就着些,哎,算了吧。大将军若天人一样,我家睿儿还是差了些。”

李老将军一向是个受不住气的,在军中也是出了名的霸道。此时这般低声下气相求,雍王神色也温和下来,望着老将军鬓角白发,及额头如刀刻的皱纹,她心有不忍,轻道:“本王自幼长于军中,李将军当知道,本王唯一上心之事便是练兵用兵,旁的从未想过。若是勉强把子睿留在王府,反倒是断了她一辈子的路。且等些日子,她长大些,许会找个人好好过日子。总比一辈子圈在高墙深院中强。”

李老将军没有发现她眼中的落寞,暗道你对陛下的事很是上心啊。叹了口气,“这孩子是一根筋,不知道何时才能扭过来。”

雍王站起身走下主位,拍了拍他的肩头,“无论如何,我们都该给她时间,给她选择的机会。”说罢,便往门口走去。

身后李老将军并未相送,只是站了起来。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眉头紧锁,满脸忧思。“千不该万不该,我便不该把睿儿带去军中,不该让她认识大将军啊。您就是军中儿郎们那个永不破灭的梦,多少人崇拜仰慕。可怜睿儿是女儿身,便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雍王从兵部出来,已是日落时分。

夕阳西下,落日余晖中,副将张进正看着素女发呆。素女却望着不远处的一辆马车,一副沉思的样子,余光瞥见雍王出来,用手肘捅了一下跟前的张进,赶紧起身走过来。

不涉军事时,张进就是个死皮赖脸的痞子,却被雍王和素女治的服服帖帖的,对雍王是崇拜尊敬,对羞涩胆怯的素女却是情意绵绵,只是一直未得到回应。经素女提醒,他尴尬一咳,小跑几步抢在素女前面,装了一副谄媚的样子,笑道:“大将军,张管事走时特意派人通知我,说是这些日子我且住在王府,要随时听候大将军差遣。”

雍王瞥了一眼他,轻哼一声算是答应。目光移过素女,转而看向不远处的马车。

素女皱起眉头,“是萧明玉的马车。在此已等了近一个时辰,并未见有人出来。我探查过,车内应有一男子,武功粗浅,构不成威胁。”

雍王颔首,走向自己的马车。张进赶紧摆好脚踏凳,一手掀起车帘,一手虚挡着她的额头,看着她进去坐好,才轻轻地放好车帘,严肃地整了整身子,准备起行。听得车内雍王一句,“此时身在帝都,不比边疆军中。你若知道收敛,便可留在王府。”

张进高兴地应了声,还不忘得意地瞥了一眼坐于一侧的素女,换的她一记白眼后,一扬马鞭,高声吆喝一声,马车瞬然起行。素女不悦地又瞪了他一眼。

车内雍王虽然早有心理准备,还是被颠了一下,喝道:“张进。”

张进高声应是。然后耸了一下肩膀,嘿嘿傻笑了一声,才将马车赶的平缓起来。素女对着他轻哼一声,慢慢笑了开来,惹得他又是好一阵子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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