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催促下,林雪儿才拨出一片铁片,就哭一阵,然后再上去拨,弄了许久才将有半截露在外面的几块铁片全都拨出来。?中?文网?w?w?w1.?8?1?z8w?.还剩下的四片则都是深嵌进肉里面。
“我。”林雪儿紧咬着下唇,模样有些楚楚动人。只是已经满身是血,有些狼狈。
我喘了几口气说道:“用匕把伤口割开,用手指把铁片抠出来。”
“不!我不要。”
我的声音开始有些微弱的说道:“你再不快一点我就要死了。”
林雪儿颤抖着双手紧握着匕,刀刃慢慢的靠向伤口位置。她咬着牙,将刀尖慢慢的刺进肉里,可接下来却再也不敢动了。
“用力割下去。”
林雪儿腾出一只手,擦了擦满是泪水的眼睛,握着刀柄闭上眼睛慢慢的向下割去。还好先前拨铁片已经让她有点适应了,再加上我从头到尾都没喊过一声,否则现在她真的没办法割下去。
直到我出声喊停的时候,林雪儿才现自己在我背后割出一条长长的伤口,殷红的鲜血从伤口里不断的涌出。林雪儿吓的忙要撕衣服去止血,我阻止道:“别管那些血,先取出铁片。”
林雪儿流着泪小声问道:“有没有镊子啊?我不敢用手。”
我取出两柄薄片飞刀,说道:“用这个并在一起,夹出来。”
林雪儿接过两柄飞刀,先小心翼翼的推开伤口,露出下面一大片白白的皮下组织,看着她差点吐出来。强忍着恶心,林雪儿终于找到那片铁片,用两柄飞刀慢慢探进去,夹住了铁片。
她先看了我一眼,见我什么反应也没有,才闭上眼睛捏住飞刀用力往后一拨。
“叮!”两柄飞刀似乎没有夹牢,滑了出来。不过那片铁片也被拉出来少许,已经有一点露在皮肤外面了。林雪儿再次用手指捏住铁片,将它拨了出来。
剩下的三片铁片都用了同样的办法,不过有一片铁片嵌的比较深,林雪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它弄出来。我虽然从头到尾都没哼过一声,但我的脸色却越来越苍白无力。
待铁片全都拨出来后,林雪儿才一边抽着鼻子,一边说道:“可以了,但是没有纱布。”
“没关系,我有办法止血。”我将身体往前一趴,然后费力的脱下自己的裤子,露出一片臀部。
林雪儿吓了一跳,忙往后跳开叫道:“你干什么?”
我没有理她,径自将裤子褪到膝盖上方一点,说道:“腿上还有。”
林雪儿这才注意到我的一边屁股上还有一个伤口,两边大腿上也共有三个伤口。
我见她没有动作,忍不住催促道:“快点啊!”
林雪儿这才慢慢的靠上来看了一眼,好在这些尴尬的地方的铁片都不深,除了大腿上有一片深入肉内外,其余地方都有半截露在外面。林雪儿又衍用了老方法,一边红着脸,一边又流着泪,帮我取出铁片。
“好了。”林雪儿取出最后一块铁片说道。
我依旧保持着趴在地上的姿势,从衣服里掏出一个弹匣,从中取出几颗子弹。先用衣服垫在子弹头上,然后用牙齿咬住包着衣服的子弹头,双手捏住子弹壳用力的扭着。过了一会儿,子弹头被我咬开了,露出里面一堆黑乎乎的火药。我又用同样的方法咬开了十几颗子弹,整齐的排放在一边。
这样做我已是不得已而为之了,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也许是在科研组的那一年多的时间内,我不知道我的身体出于什么原因,伤口自动愈合的功能已经不见了。
当时我是不知道的,这个还是我在一次任务中的受伤了才觉的,所以在之后的任务中我才更加的小心了。不过这种失与得我并不在意,有时候也许失去的,也并不是一件坏事。
我做完一切准备工作后,趴在一边,吃力的说道:“把火药洒在伤口上,用火柴点着,千万别用蜡烛点。”
林雪儿应了一声,伸出取过两枚拧开头的子弹。
我说道:“一个一个来,火药被血浸湿了就没用了。”
林雪儿擦了擦泪水,点了点头,拿了一枚子弹小心翼翼的将里面的火药洒在伤口上。然后快的用火柴在蜡烛上点着,贴到伤口处的火药上。
“嗤!!”我背后的伤口冒起一阵轻烟,随即传出一股肉焦味。林雪儿被突如其来的火花吓了一跳,一不小心一屁股坐在一旁的地上。当她看向我时,见到我嘴中紧咬着衣服,两只手也紧紧拽着衣服,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不过我很坚强,到现在都没出过一声。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慢慢的松开嘴里咬着的衣服,满头大汗,喘着粗气说道:“继续。”
林雪儿咬了咬牙,再取过一枚子弹,将火药洒在另一个伤口上,然后又点燃一根火此凑上去。
在全部的伤口都处理好后,我身上的伤口已经没有再出血了,只是整个后背都已经烧焦了,黑乎乎的一团一团的,还有不少地方皮肉翻滚,看起来很是恶心。
而我也很不好受,脸色惨无血色,全身都在直冒着冷汗,整个头就像刚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全都湿漉漉的。如果不是我自身坚强的意志力支撑着,早就痛晕过去了。
不过我宁可希望自己能晕过去,甚少不用忍受这种非人的折磨。只是现在我不能昏迷,否则一旦亡灵追上来,我跟林雪儿的下场可想而知。
林雪儿小心翼翼的说道:“处理好了。”
我点了点头,现在实在没力气说话了,只有趴在一边不断喘着粗气休息着。
林雪儿看着我的样子,又看了看我已经烧焦的后背,沉默了片刻后慢慢的靠上去,轻柔的为我穿上裤子,然后再脱下自己的外衣盖在我的背上。
我的伤是为她而受的,林雪儿知道,如果我不是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住铁片,现在要拨铁片的人可就是她了。
看着我的模样,林雪儿实在不敢想像如果在自己身上不仅要拨铁片,还要割伤口洒火药,她会不会活活的痛死掉?
看着全身无力躺在地上的我,林雪儿原本厌恶的眼神中开始露出感激的神色。
夜,越来越深。
林雪儿经受了一夜的惊吓,和身体上的疲惫,早就忍不住困意,蹲在角落里背靠着墙角沉沉的睡去。
我却一直强忍着困意,不敢闭上眼睛。原本以我的体力,可以坚持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可是今天因为失血过多,又加上刚才剧烈的疼痛导致精神疲惫不堪,我才会出现倦意。
蓦地,林雪儿那边传来声响,我朝那边看过去。
“疯子,别再杀人了,哥,我好怕。”林雪儿将身体绻成一团,双手环抱着双臂,满是血迹的脸上还挂着泪痕,昵喃着梦话。
我淡淡的笑了笑,看来这个小姑娘这几天真是被吓着了,连做的梦都不是好梦。
我动了动手臂,感觉自己恢复些少许的体力,才吃力的爬起来,慢慢的走过去将同样染满血渍的外衣轻披在林雪儿身上。林雪儿扯了扯身上的外衣,使劲的往身子上裹了裹。
在沙漠中,白天与夜晚的气温反差很大,白天你会被晒的掉一层皮,晚上却是冻的几乎以为自己皮肤上要结一层冰。
我的体质特殊,这几年从来没有感觉很热或者很冷,我将这些归功于自己长年拼命训练或者特别体质的原因。但林雪儿只是个很普通的女人,她会冷,也会生病。沙漠里夜晚的气温让她冷的抖,可是我除了将外衣给她披上外,也做不了什么。
我默默的坐在一边,闭目养神。背后的伤口早已经不再出血了,若是换作一般人,肯定仍是血流不止,最后失血过多而死,可我不是普通人,虽然伤口自动愈合功能失效了,但也许是那种奇异的花瓣改造过我的身体吧,我的体质都要异于常人。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出现异能的,只记得自己来到黑暗五组的第一天就突然昏倒,醒来时又在那个生物武器科研组里面。
在科研组里呆了一个月,有两个科研人员一直在为我检查身体,更帮我训练控血色的冰异能。据我们说,我那天被送来科研组时,我们身上的衣服都差不多冻成冰块了,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冰血人一样。
当我差不多能掌握好异能后,我就回到了黑暗五组,开始第一次的任务。第一次的任务很麻烦,我没有自信独自解决,所以找到了被调入佣兵部门夜幕九组的瘦猴。
可是那个嚣张的瘦猴在知道我决定用血色骷髅头作为身份图腾后,吵嚷着要先寄一颗骷髅头过去。我虽然很不喜欢,不过最终还是答应了瘦猴,因为瘦猴觉得对方有戒备了才够刺激。只是瘦猴并不知道我的骷髅头是我自己制造的,到现在还以为是“组织”制造的东西。
想到了瘦猴,我又想到了考试的时候。那时我竟没有杀瘦猴,而是选择放过了我,原因只是想省一颗子弹。我不由的感到好笑,自己那时候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瘦猴竟只值一颗子弹。
我的头枕在墙上,背部离墙壁始终有一小段距离,脑子里一直在回忆着这一年生的事。一年的时间里,接了一百多单暗杀任务,其中大部份都是和瘦猴一起完成的。
我有些庆幸自己当初没有杀瘦猴的决定,现在的瘦猴是我做任务时最好的掩护。每次的任务我都要先寄一颗冰子弹,开始是因为瘦猴的死缠烂打,后来我自己也习惯了,就算是独自去完成任务,也习惯性的事先寄出一颗冰子弹。
或者我的心理真的也出现了很大的问题,虽然很不喜欢这种做法,可每次看到对方一大群人围在一起时,我也会感觉到很刺激。
思绪一路的飞到了最后一单任务,也就是在保护好林雪儿的同时杀掉亡灵。说实话,我很不喜欢林雪儿,架子大点倒无所谓,只是出一点事就只知道哭,什么事也做不了,所以我对她也很是反感。
我之所以杀那群保镖,是因为第一个保镖要戳我的头,我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所以这次这个保镖则是直接丢了命。至于第二个、第三个甚至后面的六个保镖,我都是出于自卫才杀了我们的。前两个保镖是想朝我开枪,我感到威胁才出手。后面六个虽然没想过要杀死我,但是对我来说,揍我一顿跟杀了我没有区别,凡是威胁到我的人必须死。
这是我的原则。从加入黑暗五组的第一天起,我就将自己定位在杀手,而不是保镖,就算现在的任务是保护好林雪儿,我还是个杀手。
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的天色已微微放亮。我收回胡思乱想的心绪论,转头望向林雪儿。此时的林雪儿蜷缩成一团,似乎很冷的样子。
我感觉有些不对劲,上前想推醒她,可入手处却感到有些烫。林雪儿竟烧了。
我暗叹一声,竟在这种节骨眼上生病,真是爱找麻烦。不过想想也是,林雪儿毕竟只是个普通人,身体素质很差,经过几天不断的惊吓,甚至昨天晚上还要帮我处理背后的伤口,她的心理压力已经到达极限。
又经过沙漠里一夜的寒冷,不生病才会不正常。可是这种时候,我也没有办法帮她弄药啊。
我微微皱了皱眉头,推了推她,轻叫道:“小姐,小姐。”
林雪儿微微睁开眼睛,瞥了我一眼,轻说道:“疯子,我好冷。”随后又闭上眼睛昏沉过去。
我轻叹一声,感觉自己有些无奈了。我身上没有带药,林雪儿又在高烧,而我们偏偏又不能回到城里找医生。这些年我第一次现有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
“水!”我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在训练营时,我有学过关于野外求存方面的知识。我记得一个人在野外高烧,身边又没有退烧药物时,必须要食用流质或半流质清淡饮食,并多喝水和吃水果,再配合上冰敷以及按摩。
我跳起身,四处寻找水源,我先在这座小村子的每一间屋里搜索了一遍,现每一间屋里的东西都很齐全,除了很久没用过沾上大量的灰尘外,几乎每一件东西都可以用,衣柜里的衣服都还在,只是很破旧了。
看来这座小村里的村民们走的时候都是很匆忙,连随身东西都没带,全都是空着手走掉的。我没有去细想这个原因,我现在必须要快点找到水源,这里有房子,就肯定会有水源。
可是这里没有水笼头,甚至连口井都没有,这里的村民是从哪里取水的呢?
终于,在我的坚持不懈下,在与林雪儿所在的那间屋的后面一间房里现了地板隔板,我打开隔板,露出一张木梯。光线都被屋顶和墙壁挡住了,地下室很黑,看不太清楚。我点着蜡烛顺着木梯爬下来,用微弱的烛光四处照了照。
这间地下室不大,也没有任何东西,只有中间地方有一口土井。而我骇然现,在土井附近躺着四具骨质黄的骷骷架子。这四具骷髅死前似乎都在挣扎,死状各不一样。我观察了一下,现这四具骷髅分别是两男一女和一个小孩。
他们为什么会死在这里?而且看姿势死前好像极为痛苦。
我不想管,也懒的去管。我直接走到土井旁边用蜡烛往下照了照。土井很深,下面黑漆漆的一片,看不见里面有什么。土井的旁边放着一只水桶,水桶上还绑着一根长绳。
我拿过绳子扯了扯,勉强还可以用,便将水桶扔进土井里面。
“咚!”土井下传出水桶与水面碰撞的声音,看来这地下还有水源。
我摆弄着绳子打上半桶水,我不敢打一桶水,这根绳子明显因为时间的关系,有些老化了。
如果打一桶水,肯定会在拉到一半时就断掉。我慢慢的将水桶拉出来,先看了看里面的水质,由于水桶也很长时间没用过,里面沾上了大量的灰尘,弄的水面上漂浮着很多脏东西。
我用这桶水先洗了洗水桶内部,将水倒掉后又打上半桶水,这回的水质比较清澈了。
我提着水桶重新爬上梯子,回到地面后也没注意去关地下室隔板,走到林雪儿身边。这间房里还有水杯,不过水杯都不能用了,我只能一只手抬高林雪儿的头部,一只手喂她喝水。
林雪儿仍在昏迷着,喝不了多少水。我将她平躺在地上,一只手伸进水桶里弄出一捧水,随后闭上眼睛。我的手掌上很快出现丝丝白雾,当白雾渐渐散去时,我的手掌上多出了一小块冰块,嗯,虽然冰块是血色的,但有剩于无了,凑合着用吧。
我又弄出许多小冰块,用匕将自己的外衣分割成几块布片,然后每一块布都裹着一些小冰块。
我用一块冰布包放在林雪儿的额头上,另取两块放在她的两边腋下,还放一块在腹沟。
做完这一切后,我又在她身上的几个部位按摩着。人体穴位本是我们华夏国的东西,后来流传到西方,“组织”为了让学员更好的训练一击必杀的能力,所以让每一个学员都要学习这个人体穴位。
只是我们学的基本上都是人体的重要穴位,讲求一刀刺进去,这个人就必死无疑。我也学过这方面的知识,所以我大概上知道人体穴位的位置。现在我为林雪儿按摩的正是一些按摩可以散人体热量的穴位,这点也是在课堂上学到的。
冰敷加按摩的效果似乎不错,林雪儿身上的高烧在我不断的努力下有些消退。我用冰块保持着林雪儿体表的温度,避免她在退烧中因为大量出汗而导致的虚脱。
换了很多次冰块后,林雪儿的烧也退的差不多了,我才取下冰布包,重新为她盖上衣服,并穿好裤子。
抬起头看了林雪儿一眼,林雪儿此刻的脸很红,而且眼睫毛上还伴着水露。我早就知道她已经醒了,只不过一眼没睁开眼睛罢了。
每次为她换臀部的冰布包时,她大腿上的肌肉都崩的很紧,特别是帮她穿上裤子时,她全身的肌肉都在一瞬间紧崩起来。
我将水桶放到一边,说道:“好点了吗?”
林雪儿的眼睫毛跳动了几下,却没有睁开,也没有说话,只是一行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我起身说道:“你先睡一会儿,我去找点吃的。”
说罢就径自走出去。我对自己的反追踪术很有自信,而且经过一整夜的等待,亡灵始终没有找过来的情况,我现在可以肯定亡灵被我们甩开了。
所以先前我放心独自到地下室取水,而没有抱着林雪儿一起下来,否则我是不会让林雪儿离开自己的视线的。
这座村落里面没食物,我先前寻找水源时就逛遍了每一间屋子,里面的食物主人没带走,不过都已经不能吃了。
我在村落附近的沙漠里逛了一大圈,抓到了一条响尾蛇,两只毒蝎子。本来我想再砍几株仙人掌,不过怕留下线索,最终还是没砍仙人掌。
我回来时,林雪儿已经起来了,衣服仍裹在身上,背靠着墙壁,两眼痴痴的望着地面。她听见异响后,迅的抬起头瞥了我一眼,马上就将目光移开,红蛋红扑扑的。
我没有理她,跑到房里拆了一张床和两张椅子,这座村子里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木头,连这几间屋子都是木头做的,不知道以前的村民是从哪里弄来这么多的木头。
我用火柴将木头都点燃后,才开活剥了响尾蛇,并不时的用水清洗。
“那个...”一旁的林雪儿忽然说道。
我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向林雪儿。
林雪儿红着脸,低着头,用蚊子飞舞般的声音小声说道:“我饿了。”
我埋头继续弄蛇,嘴上说道:“我不是在弄吗。”
林雪儿脸上露出为难的说道:“那个东西能吃吗?”
“你当它是猪肉就行了。”
“这怎么当啊?”
“那你就别吃了,当减肥。这里除了这些,就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吃。”
林雪儿咬了咬嘴唇,将头撇开,似乎是打定了主意不会吃这些的。
我没有理她,继续在弄着食物。响尾蛇有剧毒,我要用沸水煮上好几遍清除毒素,才可以重新烤着吃。
林雪儿也没有再说话,低头着看不清表情,似乎在想着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