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琪的孩子究竟是怎么沒有的。”孟孟看着暗处的人,眸光轻闪。此人心机太过深沉,即便有血誓枷锁在身,她还是不能完全放下心來,像是蛰伏在暗处的的毒蛇,只等着你心神松懈之际,给你致命一击。
“我还以为二位会多些耐心。”兆阳轻笑,“这么快便切入主題,孟婆不会觉得无趣么?难道你不打算再听听我的凄惨身世,或是我究竟要着三样东西有何用处么?”
“有些事情到了时候自然会知道,并不着急。”孟孟轻笑,身后的人却是冷哼,她回头瞪了他一眼这才又开口道,“而现在嘛,我只想知道,文琪肚子里的孩子,当年究竟是怎么沒有的。”
兆阳牵唇,声音淡淡,“这问題的答案我早就说过了,我想你也早就该听过。文琪当年是食用了文书送來的食物之后沒得孩子,那些东西里被掺了断魂草。”
“狡诈。”冥越冷笑,“这不过是场面上的真相,我们要问的,是那株断魂草究竟为何会出现在文书送去的东西里,那株草究竟是谁掺进去的?又究竟是谁想要害文琪肚里里的孩子?”
“那株草啊…”兆阳眸光一亮,瞳孔深处的疯狂几乎就要迸发出來,“第二个问題我已经回答了。你们,这是要问第三个问題么?”
孟孟扬眉,“如果你硬要占这一个问題的便宜也不是不可以,第三个问題,这株草究竟是怎么來的?”
兆阳还未开口便听得冥越冷声威胁道,“说话之前你最好想清楚,你自己发过怎么样的誓言。”
“我以我身体中所有的黑暗血脉起誓,对眼前二位所言句句属实,沒有半句虚言。”兆阳扯了扯缠绕的锁链,笑得平和,“那株草之所以会出现,完全就是因为冥豆豆他居心不良!他妄图保住自己的阎王之位才祭出了这株断魂草,若非如此,文琪腹中的孩子也不会沒有。”
孟孟闻言凝眉看向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又说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你的意思是,真的是冥豆豆要害文琪的孩子?此事跟你半点干系也沒有?”
兆阳沉了眸子隐在暗处,声音低柔,“该答的问題我都回答了,若是两位还有什么其他问題想要知道,那在下就恭候孟婆为在下送上第二份东西了。”
“你…”暗红的光芒在冥越的掌心闪烁,“就算只是灵识,想让你魂飞魄散也非难事。”
“你我的约定只是这三样东西,九个问題。”兆阳大笑着起身,凌厉的气势自周身散发,“二位只当我是好欺负的不成?沒有听到想要的答案,便打算撕破了脸不成?”
“算了。”孟孟拉住身边的人,看着眼前的男子,声音清冷,“不愧是黑暗之子,想來冥豆豆及早将你封印真是他那个不会拐弯的大脑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了。”
“什么意思?”兆阳冷冷回敬了一记目光。
“凭你的心机谋略,一旦成长起來,冥豆豆绝不是你的对手。即便你虚弱至此,只怕他想要完全压制你,也是要费尽了心思的。”孟孟拉着冥越慢慢后退,“当初他若不是及早下手封印了你,只怕他的下场要比现在的你凄惨千倍百倍。”
“谬赞了。”兆阳笑着看两人化作一道红光消失在面前,阴沉的眸色隐隐透出点点的血芒,“千倍百倍?哈哈哈,哈哈哈哈…”
低沉的笑声被空旷的黑暗一点点的吞噬,许久之后,一声轻不可闻的声音自暗处响起,“千倍百倍如何够泄我心头之恨,千万倍、百万倍都不为过呢…”
轻柔的声音迅速被一片黑暗湮沒,重又恢复了平静。森然的九幽绝地一如既往的寂静,而一颗沉寂已久的暗夜王者,却在地底深处慢慢觉醒。这一切,安坐在阎王殿的冥豆豆,恍若未觉。
“给我过來!”冥豆豆笑眯眯地招了招手,满意地看着一小团红色的身影一蹦一跳地扑进他的怀里,“娘亲这两天有沒有跟你提过我呀?嗯?”
“有!”粉面小人笑起來比娃娃脸的冥豆豆还要可爱几分,他也学着冥豆豆的模样,眯着眼睛笑得无害,“娘亲说,爹爹不是好人,让小係离爹爹远些~”
“噗哧,,”一旁的文书忍俊不禁地看着身旁的一大一小,对上阎王那张笑得都快挤出蜜來的眼睛之后,瞬间恢复了严肃,“主子,文书这两天沒睡好,总打喷嚏。打扰您跟小主子说话了~嘿嘿~”
“是么?”冥豆豆皮笑肉不笑地逗着怀里的小人,“告诉爹爹,这两天有沒有看见文书和谁在一起玩过啊?告诉了爹爹,爹爹让你孟孟姐姐陪你玩一整天~”
“真的嘛?”小係的眼睛瞬间亮了,娘亲总不让自己去找孟孟姐姐,说她在忙,这下可好,有爹爹撑腰,到时候挨骂的肯定不是自己~他笑眯眯地指着文书道,“文书叔叔总是跟漂亮姨姨在一起玩,好几次小係还看见他们躲着人不知道玩什么~小係一被发现,漂亮姨姨就带着小係走了,文书叔叔就很不开心,总瞪小係!”
“冤枉啊,,”文书当即扑倒哀嚎,“主子您要给我做主啊,就是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瞪小主子啊~”他一边低头抹泪一边在心里哀嚎,这日子真是沒法儿过了,大的就已经够难伺候的了,这又來个小的。要说这小子不是阎王的儿子他文书要头一个跳出來,瞧瞧这阴险样,一句话要打两个小报告不算,还满脸的“我是全天下最善良最乖最诚实的人”…简直就是照着大恶魔模子里套出來的小恶魔嘛!
“哦?”冥豆豆笑着抬起了他的脑袋,“你是说我儿子冤枉你?”
“属下不敢啊…唔唔唔唔…”文书一边干嚎一边灵光乍现,悲鸣道,“主子你不知道啊,这两天文书之所以沒能时时侍奉在您身边,完全是因为孟孟大人啊!她整天缠着属下问一千年前的事,属下避之惟恐不及,只好整日里往沒人的地方钻啊~”
“唔,,”冥豆豆点了点头,摆弄着手上的小肉球,“小係今天有沒有去找漂亮姨姨玩呀?”
小係圆滚滚的眼珠滴溜溜地转了几圈,“爹爹,如果你晚上让小係跟娘亲一起睡的话,小係现在就乖乖出去玩。”
“哎呦呵~”冥豆豆一把捏上他肉乎乎的脸蛋,“跟你爹都讲起条件來了啊~给谁教的,不错啊~”
“小係是跟爹爹学的!”小係挥舞着小手解放了自己的脸蛋,对着他笑得甜甜的,“爹爹是最厉害的人,小係谁也不学,就学爹爹~”
一旁的文书努力平复抽搐的嘴角,免得一会儿战火又燃到自己身上。不过这孩子还真是个活宝啊!自己跟了主子这么多年就沒见过除了文琪之外还能让主子吃瘪的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冥豆豆笑眯眯地看着他挥着小手揉自己的脸蛋,“如果你现在乖乖出去玩呢,我就不把你锁起來不给你见你娘亲~如果你出去之后敢跟你娘亲告状呢,我就让夜叉哥哥每天晚上陪你睡觉~”
小係闻言撇了撇嘴巴,满脸不开心地跳下了他的膝盖,一边向外挪着一边还跟着嘟嘟囔囔,“爹爹大坏蛋,怪不得文书叔叔总说爹爹是大恶魔,大坏蛋!”
一旁的文书还未來得及嘲笑小家伙段数太低,就一滴冷汗直直落下,什么叫落井下石!什么叫谈笑间杀人!这小家伙绝对是瞧见自己方才笑他了!呜呜呜呜呜…他可怜兮兮地抬头看向冥豆豆,笑得讨好,“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嘛…主子您是知道的,就是要了属下的命,属下也不敢说您一个字的不是啊~”
“哼~”冥豆豆冷笑了一声,“你有几个胆子几条命我还能不知道?”他瞧着一晃一晃越來越远的小人,眸色也跟着柔和了几分,“文书,你说,这孩子如今能回來是不是上天对我当初一念之仁的回报啊…”
文书听他这么一说,也跟着严肃了几分,他跪直了身子道,“主子当初若不是太过仁慈,又怎么会留下那个后患。若是一开始便狠下心,后來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事。”
“你起來吧。”冥豆豆轻叹了一声,极不寻常出现在他面上的沧桑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消颓,“或许都是报应,想躲也是不能的。父主与娘亲当年犯下的错误,注定要我來偿还…”
“主子…”文书看着眼前人消沉的模样,忍不住开口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沒事。”冥豆豆轻轻摆手,“孟孟今日又去了九幽绝地…你可曾打听到他们之间有何交易?”
“他管孟孟要三样东西,并且承诺将当年之事一五一十地据实以告。”
“呵呵…”冥豆豆轻笑了一声,不知是在笑那个被妖王之锁困住的人,还是笑孟孟,他沉声道,“哪三样东西?”
“轮回镜面的白雾,三生石的石屑,忘川河的河水。”文书有些不解地问道,“主子,你说他要这三个东西有什么用?”
“轮回境,三生石,忘川河…”冥豆豆勾唇,笑意深沉,“看來,他到底还是不死心啊。让他拿到也好,就让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在无尽的黑暗中慢慢地燃烧,然后终归死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