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景洪甚是意外地看了她一眼,长眉挑了挑,有意思!
他还正想说些什么,却见包厢里的另一个人影已经走了出来,满脸阴沉的样子,像是全世界都欠了他几百亿似的。
啧啧,傅景洪在心里暗爽了好几下,有好戏看了。
果然,陶乐乐才刚一转身离开,程习之就跟了上去。
陶乐乐听到脚步声回头一看是他,脚步顿时停住了。
尴尬,卑微,难堪……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都从心底深处跑出来。
男神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穿着质量考究的衣服,单手抄在裤袋里,只单单在那里站着,就形成了道独有的风景线,尽显成熟男人的魅力。
他的眸眼深邃,就那样看着你的时候,像是要将你看穿了似的。
陶乐乐垂下眼敛,逃也似的回过头,他们之间差的何止是十岁的年纪……
男人步伐沉稳地跟上她,神色有些阴郁,下颔线绷得紧紧的。
电梯迟迟不来,俩个人就那样站在那里,许是上次他给她的打击太大,陶乐乐这次竟没有之前见他时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更多的只是自己太低下了,配不上就这样站在他的身边。
他今年三十岁,成熟稳重,有魅力,可谓是一个男人的黄金年龄,反观她呢?
呵,她在心底自嘲一笑,她什么都没有。
而男人看着静静伫立在那的小女孩,眸眼暗了又暗,她还很小,长长的头发就这么盘在脑后的时候,甚至能看到她脖颈处细绒绒的胎毛,男人顺着视线,呼吸有些急促起来,尤其是看到她穿的超短的工作裙时,眸子更是沉的厉害。
卖酒本来也不是什么讲究的工作,自然要穿得夺人眼球一些,只是这短裙穿在她身上,无疑是将她姣好的身材线条都显现了出来。
虽然脸上化着浓妆,可也难掩她的身形,裸露在空气中白花花的大长腿,愈加引人入胜。
男人喉结滚动了下,一时有些口干舌躁,小腹那里起了一层火,那夜的感觉又来了。
他烦躁地从裤袋里掏出一根烟,狠狠地吸了一大口后,才沙哑着嗓音开口,“我记得我上次给了你一百万?”
握着托盘的素手紧了又紧,就连身子也紧紧地绷住了,好半天以后,陶乐乐才有勇气地嗯了一声。
程习之看她紧张的样子简直像极了一个正等待家长被训着的乖孩子,莫名地心情就好了起来,他长长地吐出一个烟圈。
“不够花吗?”
陶乐乐依旧垂着头,心里的自卑感更严重了一些,声音很轻,“没有。”
“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上班?”
许是怕他,陶乐乐大脑有些短路,“我,我缺钱!”
说完才发现自己这句话是有多蠢。
程习之,“……”
“不是……”陶乐乐仰着小脸干巴巴地解释,“那个钱,我没有用。”
男人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陶乐乐咬咬唇,纤长的睫毛不安地颤了颤,“我是看你那天心情很不好,想着如果接过来能让人你心情好一点,就收下了,程先生,我会把那个还给你的。”
刚刚才有的一点好心情又被浇灭了,男人又恢复了之前高冷的样子,“不必了,你只要以后不再出现在我面前就行了!!”
语气里有掩不住的厌恶。
“……”
陶乐乐眨着黑白分明的杏眸看着他,嫩生生的小脸上带着些委屈和不解,糯粉的樱唇快被她咬出血来。
她的眼神很亮,五官长得也很好看,平时不说话的时候,美得就像一幅画一样,她很少笑,但每次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都特别地好看,可她每次这样倔强地盯着人看的时候,又会让人觉得心头别一番滋味,偏偏她又是只看着,贝齿紧咬着樱唇,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但眼神却给了你一切。
这副可人娇弱的样子看得男人下腹一紧,之前一直软绵绵的东西,竟一下子有了反应。
他正想脱身,电梯“叮”的一声过来了,陶乐乐看他没有要进去的意思,以为他是嫌弃自己不想和自己共同搭乘,想也没想地就转身爬楼梯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程习之的错觉,总感觉她刚才转身走的时候眼睛红了,莫非,哭了?
他疑惑地走进电梯里,电梯门临关上的那一秒,傅景洪的一只手伸了进来,眼神下意识地瞄向了男人的裤档。
果然,原本平静的地方现在不平静了。
他贱兮兮地笑了笑,“怎么没把人留下?”程习之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明天找个理由把她辞退了。”
“为什么?”傅景洪不解,“你不是看见她有反应?既然她那么缺钱,你何不用钱买她。”
程习之好半天都没有答话,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抽着烟。
傅景洪不淡定了,“我说,你有什么好顾虑的,就连医生都说她这辈子可能醒不过来了,难道你还真要做和尚一辈子,傻不傻你,男人这样是会折寿的。”
后者波澜不惊地看了他一眼,“别人可以,但是她不行!”
“WHY?”傅景洪瞠大桃花眼,“给我一个理由?”
“没什么好说的,她就是不行!”
傅景洪:真是傲娇的老男人。
他定了定,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我听邹昊说,那女孩好像特别缺钱?”
程习之没有答话。
傅景洪朝他耸耸肩,“我说,你好歹也睡了人家,没必要做得这么绝吧,你说她不来我这里,肯定也会去别的地方的,京都这个地方,哪里还有比我这里更安全的地方吗?”
程习之薄唇抿了抿,没有否认他的话,脑中又浮现出小女孩那副倔强清冷的样子。
“好吧!”傅景洪见他一直不搭话,双手一摊,“既然你看不上她,那哥们儿也就不客气了,啧啧啧,小爷我纵横花丛这么多年,倒是头一次碰上这样……”
话还未话完,男人就一拳打在他胸口上,力道十足,话里满是警告的意味,“你别招惹她。”
“呵,什么叫我别招惹她?”傅景洪又开始嘴贱,“小爷我这么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刚刚还牛哄哄地英雄救美了,说不定她哪天就主动对我投怀送抱了。”
程习之横了他一眼,薄唇微抿,“有胆子你就给我试试!”
“……”傅景洪抚着胸口满意地笑了,“既然这么舍不得她,又不想包她,那何不娶了她?”
……
程习之笔挺的身子一震,抽烟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深幽的眸子里讳莫如深。
“温女士在打什么主意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我上次也和你说了,给你下药这个主意就是她提出来的,应该不用我说,你也明白她真正想让你发生关系的人是谁。”
“你一直当雅醇是妹妹,自然不可能娶她,现在这个女孩可跟你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既然睡了,何不负个责,反正你家里也催得紧!”
程习之阴着一张脸不说话,傅景洪贱贱一笑,“还是你真的想娶雅醇妹妹?你可千万别说这是真的,你要真口味这么重,那我绝对要跟你绝交的。”
……
电梯里一片死寂。
许久以后,程习之才如梦初醒般高冷又腹黑地甩给他一句:“明天给她换一身工作服!”
傅景洪:“……”
搞了半天是嫌人家小姑娘穿得太露了啊!
靠,就这还说对人家没想法。
次奥,这男人简直比他还要骚好么!!!
次日。
陶乐乐才刚一换上工作服俞姐走进了更衣室,看她正准备化妆,抬手阻止了她,“乐乐,你以后不用化妆了,而且,”
她顿了下,打量了一下她身上那套跟她气质完全不相配的工作服,“以后你也不要穿这套衣服了,就穿你平时的便服就行,但是一点,不可以穿短裙和紧身裙。”
陶乐乐,“……”
俞姐将上面的话原封不动地搬给她听,“暗香四楼卖酒本来就不需要靠色相,你生得漂亮,即使穿得平常也能留住客人。”
陶乐乐这才似懂非懂地朝她感激地点点头,如释重负的样子,黑白分明的杏眸里满是感激,“俞姐谢谢你。”
已经在这种声色场所工作了大半辈子的俞姐被她这声真诚的谢谢弄得不好意思起来,半天后才爱怜地抬手拍了拍她的肩,“好孩子,这种地方其实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还是应该去找一个更好的出路。”
陶乐乐,“……”
她何尝不想找一个更好的出路。
只是投出去的简历都如石深大海一般,要不就是一些小公司,实习期又长,工资又少,现在陶国安一点都不管她了,她什么都要靠自己不说,外婆那里也是一笔不菲的开销。
其实昨天遇到程习之以后,她本来是不想做了的,可是不做的话,她还能再去哪里找这种能日结提成的工作?
她正沉思着,包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俞姐看她对着手机为难的样子,识趣地离开了更衣室。
电话是外婆的护工打来的,中年妇女的声音很尖锐,“陶小姐,这个月的工资今天该到账了吧!你要发得起就赶紧给,发不起的话也说一声,我好赶紧找下家,我可不想跟你在这里耗!”
陶乐乐咬咬唇,尽量态度软一些,“我明天给你拿过去。”
“这还差不多!”护工冷冷地哼了一声,“顺便再告诉你一句,住院费又该交了,医院都催了好几遍了。不然的话人家可是会给停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