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志成的脸色是真的难看。
方卉强行压制住内心的不安,上前搂住了他的胳膊,娇嗔:“怎么了嘛,我就是进去找本书看看,你以为我进去干什么?”
何志成看着她无辜漂亮的脸,默了好一会儿,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沉声:“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方卉暗暗松了口气。
她拧了拧眉,好奇的问道:“你是在书房里面藏了什么宝贝吗,怎么紧张成这副模样?”
“书房里面有很多公司的机密文件,一旦泄露出去就都完了。”
何志成脸色凝重,严肃的提醒他:“所以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准踏进这个书房半步。”
方卉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
她妩媚的眼眸含着歉意,软软的说:“对不起,我不知道里面放着这么贵重的东西,再也不会有下次了。”
女人的样子看起来是真的不知情。
何志成也没有再去训斥她,提醒她下次注意点,就自己进去了书房里面。
方卉看着书房紧闭的门,脸上的愧疚很快荡然无存。
她皱眉,心生困惑。
为什么何志成手里会有陆氏集团的股份转让权?
这是怎么一回事?
……
医院,冬夏刚从手术室出来,就看见了一直守在门外的李妍。
她面色苍白,眼底都是弥散不开的担忧。
看见手术室的门开了,李妍立马走了上去,拉住了冬夏的手,颤抖的问:“怎么样了?”
女人的手十分冰凉。
冬夏顿了顿,摘掉了脸上的白色口罩,勾唇:“手术很成功,麻药过后安安就会醒过来了。”
麻醉医师已经把还在昏睡的安安推了出来,送往了病房和管床护士交接。
李妍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长时间处于紧绷的状态,这时突然松懈下来,她莫名脚跟一软,差点坐在了地上。
幸亏冬夏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她,把她扶坐在了椅子上。
李妍紧紧的握住了冬夏的手,情绪十分的激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一个劲的道谢:“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夏夏。”
她眼睛赤红,说着说着就掉下了眼泪。
冬夏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她的情绪,说:“去看看安安吧,麻醉之前他都特别乖。”
李妍点了点头,她赶紧抹掉了眼泪,跟着冬夏起身走往了病房。
途中,两人在走廊上与周梅狭路相逢了。
李妍一眼便认出了周梅,蓦地瞪大眼睛,眼底迸射出了凶狠:“是你!”
她想要冲上去,可是被冬夏紧紧的拉住了。
李妍疯狂的挣扎,情绪有些激动,声线颤抖:“夏夏,你别拦着我,今天我一定要打死这个坏女人!”
周梅平静的站在原地,她看见这一幕,没有丝毫的害怕,反倒忍不住嗤笑:“怎么,儿子才刚好,你就想要因为故意伤人罪入狱吗?”
冬夏拧了拧眉。
李妍也渐渐停止住了挣扎,她胸口起伏,恨恨的瞪着周梅:“当初如果不是你,根本就不会有后面发生的事情!”
周梅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双肩耸动,止不住的笑了出来:“你搞清楚点,当初是你自己走投无路找上了我,我可没有拿刀架在你的脖子上,逼着你去借高利贷。”
“而且啊,你怎么能怪我呢,要怪就去怪你的好继女啊,当初如果她有借钱给你,你也不至于走上借高利贷的路了,不是吗?”
冬夏的眸子冷了下来。
李妍平复了一下情绪,她眸子赤红,尖锐道:“你少挑拨离间了,我知道了,这一切全部都是你故意设计的全套是不是?我和你有什么仇,为什么你要这样害我们?”
周梅幽幽的看向李妍,扯唇:“李女士,凡事说话要讲证据,你知不知道这样随意散播谣言,我是可以告你的?”
李妍一噎。
冬夏已经平静的开口:“原来周医生也知道随意散播谣言是犯法的,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周梅蹙了蹙眉。
冬夏看了一眼李妍,低声说:“您先过去看看安安吧。”
李妍愤愤的看向周梅,胸腔内的怒火久久无法平息,迟疑:“可是……”她在对上冬夏的眼神时,想说的话都咽了回去,面色难看,只能答应下来:“好,那我先过去了。”
李妍离开之后,走廊里的氛围明显变得有些剑拔弩张。
周梅走近了几步,微扬下巴,挑了挑眉:“几天不见而已,许医生看起来气色不错。”
冬夏记得,女人好像是前阵子被院里派去了外地进行学术交流。
她隐隐的勾唇,漫不经心:“是么,这就要归功于陆先生的厨艺了。”她看见周梅脸上的笑容僵了下,眸色平静:“周医生也是,一段时间不见,怎么还是那么不招人喜。”
周梅的脸色像是吞了苍蝇一样难看。
她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红唇上翘,阴阳怪气道:“啊,对了,我在外地也看到了新闻,怎么样,陆氏和何氏之间的事情都解决了吗?”
冬夏面不改色,学着她阴阳怪调的语气,轻轻一笑:“周医生人真好,去了外地工作还不忘关心这里的事情,不过也承蒙挂念了,事情都解决的差不多了,让你失望了。”
周梅蓦地捏紧拳头,她怒极反笑,提醒她:“许冬夏,今天有一个方卉,明天就会有第二个方卉。你以为没了我,你就能安安稳稳的坐着陆家少奶奶的位置吗?别天真了!现在陆河可以一直惯着你宠着你,要万一日后陆氏集团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你以为像他那样性情冷漠的人,爱情与利益,他会选择什么?”
“嗯,谢谢周医生的提醒,我一定会铭记于心。”
冬夏的脸上没有显露出丝毫的不悦,她不甚在意的笑了笑:“如你所说,就算他选择了利益,我也不会怨他。”
周梅蓦地一怔。
冬夏走到了她的面前,侧头看了她一眼,嗓音凉凉:“因为周医生可能不知道,没有陆河,就没有现在的许冬夏。”
“我啊,现在的安稳和幸福都是他给的,有什么资格怪他呢,你说是吧?”
周梅还没有反应过来,冬夏已经从她身旁走过,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她站立在原地,脸色晦暗,久久没有动。
*
傍晚,方卉约了何修初出来见面,地点在一间僻静的咖啡馆。
何修初进门就看见了坐在里面的方卉,他阔步走到了女人的面前,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他扫了一眼四周,漫不经心的笑了起来:“怎么,这么大胆居然敢约我出来见面,不怕被何志成发现吗?”
方卉抿了一口桌上的咖啡,看向何修初,冷静的说:“放心好了,何志成今晚飞去了国外,一个礼拜后才会回来。”
何修初挑眉:“所以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
方卉摩挲着咖啡杯的表面,她沉默了几秒,眸子犀利:“你都知道些什么?”
“方小姐指的是什么?”
“别装了,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你要怎么报复何志成,还有,陆河和何志成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何修初听到后半句,眸色明显沉了沉。
他笔直的看向方卉,绷唇:“陆河和何志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方卉紧了紧手,想起早上差点被发现的事情还心有余悸。
她斟酌了一会儿,还是告诉了他:“我今天早上在何志成的书房里发现了一样东西。”
何修初用眼神示意她继续往下讲。
方卉没有告诉他发现了什么,反倒是逼问道:“你先告诉我,你的所有计划。”
她现在在何家都是提心吊胆的过,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抓到了把柄,到时候怎么死都不知道。
如果到时候何修初出尔反尔,与她划清了界线,那她做了那么多,岂不是血本无归?
何修初知道她心里都在想些什么,薄削的唇轻轻上扬,声音冷漠:“方小姐,你现在的状况,好像没有资格与我谈条件。”
方卉面色一僵。
她紧了紧手:“何修初,我不相信你。”
何修初忍不住轻笑,眸色幽暗:“一样的道理,我也不相信方小姐,只不过你还不是选择了与我合作?”
他说的没有错。
因为她从背叛了何志成的那一刻起,已经无路可退了。
何修初懒懒的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说:“方小姐,我这人虽然脾气性格不好,但还从来不做出尔反尔的事情。”
方卉顿了顿,迟疑了片刻,到底是如实说:“股份转让权。”
何修初眸色一滞。
他绷唇:“你说什么?”
方卉重复了一遍:“我在何志成的书房里面,一个书架后面找到了一份陆氏集团的股份转让权。”
何修初想起了白天陆河跟他说过的话,眸色变得有些凛冽。
方卉皱眉:“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
何修初没有回答她,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幽幽的勾唇,平缓的说:“那个啊,是一个可以让何志成永无翻身之日的东西。”